“你想讓他們身上的炸彈爆炸?”許琅猛地轉過頭,看向王安宴問道。


    王安宴笑了笑沒說話,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正在忙碌的警方,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動人的弧度,似乎,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看到王安宴這個表情,許琅的心頓時就沉了下去,他有些懊悔,剛才就不應該跟王安宴聊那麽多的,本來時間就不夠,現在更是這樣,拆彈組能在五分鍾之內拆掉炸彈嗎?


    對於這個,許琅有些懷疑,盡管,他很相信拆彈組的能力,可是,萬一沒有拆掉呢?


    許琅已經想到了炸彈爆炸之後的場景,這裏的所有人都會死,就算僥幸不死,也距離死不遠了。


    許琅緩緩的轉過頭,看向王安宴左手握著的遙控器,他眯了眯眼睛,心中在想,要不要在這個時候,發動突然襲擊,想辦法搶下遙控器呢?


    “許琅,我勸你別動。”


    就在許琅在想著該怎麽搶下遙控器的時候,王安宴似乎看出了許琅的想法,輕聲的說道:“好戲才剛剛開始,你急什麽?”


    聞聽此言,許琅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他愈發的搞不懂王安宴到底想要幹什麽了,但是,這些暫時都不重要了,他轉過頭,看向丁昊穹他們那邊,希望他們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裏拆除炸彈。


    拆彈組能否拆除炸彈許琅不知道,讓許琅最擔心的是,萬一在拆彈組拆除炸彈的時候,王安宴摁下了炸彈的遙控器,那麽,一切都白費了。


    “放心吧,我不會那麽做的。”王安宴再一次看出了許琅在想什麽說道。


    許琅沒有說話,而是緊張的盯著對麵,希望時間在這個時候可以過得慢一點兒。


    ————


    在許琅他們陷入僵持階段的時候,旁邊的幾棟大樓上,趴著幾個狙擊手,他們都是特警部隊的狙擊手,在案發的時候,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原本,他們以為這是一次簡單的任務,可是,到了這裏之後,他們發現,這個歹徒十分的狡猾,他們所在的狙擊位置根本無法實施狙擊。


    在警方和王安宴僵持的那段時間裏,他們多次更換位置,尋找最好的狙擊地點,可是,還是沒有找到可以開槍的機會,而現在的情況,已經非常危急了,就算現在把王安宴擊斃了,現場還是無法確保安全的。


    想要擊斃一個人,有時候很容易,但是,有時候也很難,對於任何狙擊手來說,他們開槍的機會隻有一次,一旦沒有一擊斃命,那麽,結果就是很糟糕的,如果,王安宴隻是一個持槍的歹徒,他們可以想辦法擊斃他,可是,他手裏不但有人質,而且還有炸彈。


    子彈貫穿一個人之後,這個人不可能立即死去,身體會出現一定的條件反射,萬一,王安宴在被擊斃的時候,摁下了引爆器,那麽,一切都白費了,更何況,他們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合適的狙擊位置。


    就在特警隊長再次詢問的時候,狙擊手再次更換了位置。


    而在距離許琅他們很遠的一棟大樓的天台上,架著一把巴雷特,槍身很大,而槍口正對準著許琅他們,準確來說,是對準了許琅的腦袋。


    在巴雷特的後麵,趴著一個男人,男人很年輕,也是三十來歲左右,在他的右手邊,放著一排子彈,數一數,有五顆。


    男人表情冷峻,眼神冰冷,整個人身體緊繃,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他唿吸悠長,放在扳機上的手指,沒有一絲的顫抖。


    這個人不是特警,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埋伏在前麵幾棟大樓樓頂的狙擊手,他可以盡收眼底。


    在男人的耳朵上掛著一隻耳麥,男人深唿吸一口氣,輕聲的問道:“現在動手嗎?”


    “再等等。”耳麥裏傳來一道聲音,聽聲音是個男人。


    男人沒有繼續詢問,而是全神貫注的盯著瞄準鏡,看著對麵的情況。


    而在距離男人不遠處的地方,也有一把狙擊槍在架著,不過,狙擊槍瞄準的位置不是許琅他們,也不是那些特警狙擊手,而是正趴在地上的那個男人。


    在狙擊槍的背後,是一個女人,女人很年輕,大概也就二十多歲,女人長相很漂亮,皮膚白皙,一雙手十分的纖細修長,任何人看到這雙手,都不會想到,它會握住狙擊槍的扳機。


    女人表情冷漠,眼神冷冽,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和男人的單親匹馬不同,女人不是一個人,在其身邊還有一個人,是個孩子,一個女孩子。


    小女孩長得粉雕玉琢,十分的可愛,誰看到了都會忍不住抱一抱,在她那粉嘟嘟的臉上啃一口。


    此時,女孩拿著一個幾乎遮住了她大半張臉的望遠鏡,看著那個趴在地上的男狙擊手。


    而在更遠的地方,一個老人站在一處最高的建築大樓的樓頂上,他身體佝僂,整個人看起來弱不禁風,他手裏既沒有武器,也沒有望遠鏡,隻有一根拐杖。


    此時,老人雙手拄著拐杖,眼睛看向了許琅他們所在的方向。


    老人眯著眼睛,努力的朝那邊張望,其實,從這裏看過去,除了那些冰冷的鋼鐵建築之外,隻有天邊的夕陽,除此之外,什麽都看不到。


    在男人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年輕的男人。


    “你為什麽要迴來?”


    老人看著遠方,聲音輕緩的問道。


    年輕男人也跟著老人一起看向那邊,聽到老人的問話之後,他轉過頭,看向老人。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老人沒有迴答這個問題。


    “你想殺了他?”老人再次開口問道。


    年輕男人不再看著老人,而是看向了天邊的夕陽。


    夕陽很美,把天邊的雲彩照映出暗紅色,陽光灑在冰冷的鋼鐵建築上,給它們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使得原本冰冷的建築,在一刻似乎有了溫度,讓人心暖的溫度。


    沒有迴答就是最好的迴答,對此,老人也沒有感到奇怪,而是緩緩地說道:“放棄吧。”


    “為什麽要放棄?難道,你以為我殺不了他?”


    聞聽此言,男人猛地轉過頭,死死的盯著老人,一股戾氣噴薄而出,似乎,下一秒,他就會衝到老人麵前,把這個已經行將就木的老人一巴掌給拍死。


    “你殺不了他的。”


    老人緩緩地轉過頭,看向一臉憤怒和陰沉的年輕男人。


    “為什麽?”


    年輕男人從牙縫當中蹦出三個字來。


    老人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而是看著年輕男人,看了足足有幾十秒,最後,他喟然長歎。


    “哎......”


    “我老了,就像是天邊的夕陽,隨時都可能會死,你這麽做,是自掘墳墓......”


    “你認為我比不上他?在你們所有人心中,我都沒有他重要對嗎?”年輕男人粗暴的打斷了老人的感歎吼道。


    老人不在去看年輕男人,而是眯著眼睛看著已經開始西沉的夕陽,似乎,他懶得迴答男人這麽幼稚的問題。


    再一次被老人無視,年輕男人的臉龐變得扭曲起來,臉上的肌肉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最後,他整張臉都變得猙獰起來。


    年輕男人盯著老人的側臉,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們看著吧,我會證明的,我比他更優秀,你們會後悔的。”


    對於男人的怒吼,老人置若罔聞,他隻是看著夕陽,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不想說。


    看到老人這個樣子,年輕男人抬起手,動了動耳朵上的耳麥,沉聲說道:“動手。”


    “砰。”


    槍聲響起。


    ————


    此時的許琅十分的焦急,因為,距離炸彈爆炸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可是,拆彈組還是沒有拆掉炸彈。


    丁昊穹他們已經開始組織人撤退了。


    薑臻的母親在被警方帶迴去之後,他們第一時間就把其手腕上的手銬打開,然後,強行把女人從樓梯口帶走,而男人則被兩個拆彈員圍住了。


    兩個拆彈員沒有穿防護服,而是穿著便裝,從許琅這個角度看,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這兩個人額頭上不斷滲出的汗水。


    相對於許琅他們的緊張,王安宴顯得很輕鬆,他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許琅,你現在是什麽心情?怕不怕?”


    突然,王安宴開口問道。


    許琅翻了個白眼,他現在沒有心情去想這些問題。


    “許琅,我其實一直很好奇,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麽會成為一個警察,你應該去當一名軍人,真的。”王安宴說道。


    “唿......”


    許琅長長的唿出一口氣,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問道:“你當過兵?”


    “當過,在以色列,這個你們警方應該查到了才對。”


    “你殺過人?”許琅又問道。


    “你是指戰場上嗎?”王安宴看著忙碌的警方問道。


    “嗯。”


    “殺過。”


    “殺過多少?”


    “我記得應該是三十八個吧。”


    “......”


    此時的許琅和王安宴,完全不像是人質和劫匪的關係,反而像是兩個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他們在親切的交談著。


    “為什麽去當兵?”


    “因為我想死。”


    “為什麽想死?”


    “因為活著太累。”


    “既然你從戰場上活著下來了,為什麽還要做這些事情?”


    “沒有為什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嘛?”


    “你殺這麽多人,真的隻是為孟不凡複仇嘛?”


    許琅轉過頭看著王安宴,他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王安宴也看向許琅,他淡淡的迴道:“這個重要嗎?”


    許琅看著王安宴,鄭重其事的點點頭,說道:“很重要。”


    王安宴沒有立即迴答許琅,而是凝視著許琅的眼睛,兩個人對視了很久,王安宴說道:“他是我最親近的人,也是我最在乎的人。”


    許琅皺了皺眉頭,覺得王安宴這句話說得有些奇怪。


    “那你跟江瑤是什麽關係?”許琅又問道。


    王安宴搖搖頭,說道:“沒什麽關係。”


    “你確定?”


    “許琅,你說有那麽多女人喜歡你,為什麽不挑一個呢?難道你不行


    ?還是說,你都想要嗎?”王安宴轉移了話題。


    許琅皺了皺眉頭,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而王安宴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


    又過了一會兒,許琅再次開口問道:“你跟‘常師爺’是什麽關係?”


    王安宴微微一愣,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許琅,發現許琅看向了自己的左手虎口的位置,那裏有一個蠍子紋身,於是,他瞬間了然。


    “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係?”王安宴似笑非笑的看著許琅問道。


    “你是‘常師爺’的人?”許琅試探性的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許琅很好奇,而且,在他看來,王安宴就是‘常師爺’這個神秘組織的人。


    “算是吧?”王安宴語氣平淡的說道。


    算是吧?許琅眉頭緊鎖,王安宴的這個迴答,讓許琅感到十分的奇怪,什麽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吧是幾個意思?


    也許是看出了許琅心中的疑惑,王安宴笑著說道:“這個紋身是我自己紋上去的。”


    “你自己紋的?”


    許琅猛地轉過頭,想要看清楚王安宴的表情,但是,他被王安宴製住了,暫時無法動彈。


    “很意外對不對?”


    王安宴笑著看向許琅問道。


    許琅沒有否認,他點點頭,確實,他確實很意外。


    “我其實不屬於你說的那個組織,但是,我知道那個組織,而我屬於某個人,而他是‘常師爺’的人,所以,我算是那個組織的人。”


    “你說的那個人是孫文耀對嗎?”許琅深唿吸一口氣說道。


    王安宴深深地看了許琅一眼,沒有說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許琅得到了答案,王安宴也是孫文耀培養的眾多棋子當中的一個,根張旻浩、李昭菁是一樣的。


    想到孫文耀,許琅的臉色就十分的陰沉,這個老不死的到底培養了多少棋子,自己現在看到的就有這麽多了,而且,這些人都是孫文耀一個人培養出來的,而孫文耀是‘常師爺’組織的一員,一個孫文耀都這麽難對付,那麽,‘常師爺’組織當中的其他人呢?他們又培養了多少人呢?


    想到這,許琅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就在許琅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王安宴再次開口了:“看來,你們警察還不都是廢物,炸彈拆除了。”


    聞聽此言,許琅猛地看向丁昊穹他們那邊,果然,一切正如王安宴所說,炸彈被拆除了,而計時器上麵的時間距離爆炸還有三十秒,差一點兒就要爆炸了。


    看到這兒,許琅頓時鬆了一口氣。


    “你可以把引爆器丟掉了吧?炸彈已經沒有用了。”許琅說道。


    然而,王安宴卻笑了笑,說道:“誰告訴你,我手裏的引爆器是引爆他們身上炸彈的?”


    “什麽意思?”許琅下意識的問道。


    “嗬嗬......你猜猜看。”


    王安宴笑眯眯的看著許琅,他笑起來的樣子很欠揍,但是,許琅的心卻沉入了穀底,因為,他知道王安宴手裏的引爆器是引爆哪裏的炸彈了,正是王安宴自己身上的炸彈。


    想到這,許琅下意識的朝王安宴的腰間看去。


    看到許琅這個表情,王安宴笑的愈發的開心了,他看著許琅問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激不刺-激?”


    “我尼瑪,驚喜你妹啊,意外尼瑪啊,刺-激你大爺啊。”


    許琅心中頓時咒罵不已,他感覺,現在有一萬隻羊駝從他心裏奔騰而過。


    許琅的臉色很差,陰沉的可怕,而王安宴很滿意許琅的表情變化。


    “許琅,給你看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


    許琅沒有說話,他現在在想的是,接下來該怎麽辦,想辦法製服王安宴嘛?


    以許琅的身手,一個打幾個還是沒問題的,可是,那隻是一般人,他現在麵對的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王安宴,王安宴既然能夠從戰場上活著迴來,身手肯定不差,而且,他現在雙手被手銬束縛著,能動的隻有一雙腿和腦袋,本來就不一定能打過王安宴,現在這種情況,更加的不可能了,更何況,這家夥手裏不但有槍,還有炸彈,萬一搏鬥失敗,他們都可能會死,更重要的是,萬一炸彈爆炸,這裏會成為一片廢墟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犧牲在這裏,這不是許琅想要看到的。


    就在許琅想著這些的時候,王安宴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個手機,手機上有一段視頻。


    許琅的目光隻瞥了視頻一眼,他就愣住了。


    視頻上是一個穿著米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手裏舉著我有罪的牌子,麵對著鏡頭。


    這個女人許琅認識,她就是許琅他們最近在找的江琳兒。


    江琳兒還活著,這是許琅最先想到的,這讓許琅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人活著就好,隻要人還活著,那麽,就能想辦法把她營救迴來。


    然而,當許琅看完這段視頻之後,他整個人的臉色就變得無比的難看起來。


    視頻播放完畢之後,許琅轉動脖子,看著王安宴問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終極罪惡之完美犯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鬼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鬼締並收藏終極罪惡之完美犯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