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身份很快就搞清楚了。


    死者姓楊,叫楊舒蘭,今年五十三歲,是s市本地人,這棟居民樓一大半都是她家的房產,是當初楊舒蘭跟其丈夫一起買下的。


    楊舒蘭有一個兒子,現在已經二十五歲了,燕京大學畢業,畢業之後就留在了燕京工作和生活,而其丈夫,在十年前就意外出車禍住進了醫院,為了給其丈夫治病,楊舒蘭變賣了很多產業,到最後隻剩下現在這棟房子了,可是,最終還是沒有挽救迴其丈夫的命。


    丈夫去世之後,楊舒蘭雖然也得到了一筆賠償金,可是,那點賠償金根本不夠其丈夫的醫療費,而肇事司機的家庭也不富裕,案發之後,也鋃鐺入獄了,到現在,都還在監獄服刑。


    在丈夫去世之後,楊舒蘭就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兒子身上,希望其能考上一個好大學,將來能夠有出息,而這個孩子也很聰明、懂事,沒有辜負楊舒蘭的期望,高考的時候,考上了燕京大學,然後,就去了燕京讀書,畢業之後,在燕京生活了下來,聽說,他還在那邊談了一個燕京的女朋友,而楊舒蘭本人,在丈夫死後,就沒有再工作,主要是靠收房租生活。


    s市是華夏國首屈一指的一線城市,這裏的房價很貴,而每年到s市來打工的人很多,雖然,楊舒蘭的房子很老舊了,房租也不便宜,但是,這裏距離市中心不是很遠,附近的交通也很方便,所以,來這裏租房子的人還是很多的。


    根據調查了解,楊舒蘭一直都居住在一樓,一來,坐在一樓做什麽都十分的方便,二來,楊舒蘭的身體不是很好,這是老式住宅樓,沒有電梯,爬樓梯很累的,以前,楊舒蘭的兒子在家的時候,一切還好說,有什麽重物,兒子可以幫忙,可是,現在兒子不在身邊,她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身邊沒有個男人幫助,自然有些事情做起來還是十分吃力的。


    楊舒蘭沒有工作,靠著收房租的收入,她的生活條件還是很不錯的,每天就是買買菜,做做飯,然後跟一群年齡相仿的姐妹們聊聊天,嘮嘮家常,跳跳廣場舞,日子過的也算蠻清閑的,隻是,根據周圍鄰居的反映,楊舒蘭這個人雖然為人不錯,但是,非常的易怒,脾氣暴,嗓門也很大,一旦和人發生爭吵和矛盾,幾條街的人都能聽到,所以,一般沒人敢惹她。


    最近因為城市的相關規劃建設,楊舒蘭所在的居民樓,因為年代久了,房子老舊了,很多地方都出現開裂的情況,為了防止意外的發生,也是為了城市的建設發展,這裏即將被拆遷,而拆遷的相關文件也已經下達了,周圍很多居民,都已經陸陸續續簽署了合同,拿錢走人了,唯獨楊舒蘭和其他幾個少數的居民,不滿意拆遷款,拒不簽字,因為這件事,負責拆遷工作的人,沒少來這裏找楊舒蘭,但是,每次要麽是吃閉門羹,要麽就是被罵出來,一來二去,沒有人敢輕易上門了,而楊舒蘭本人,還是跟以前一樣,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似乎完全沒有把拆遷的事情放在心上。


    在得知楊舒蘭慘遭殺害之後,很多人都紛紛猜測,楊舒蘭的死肯定跟拆遷隊的人有關,畢竟,楊舒蘭這一片現在最大的釘子戶了,隻要搞定她,那麽,其他不願意搬走的人,肯定也都會妥協的。


    可是,許琅在勘察完現場之後,卻不這麽覺得。


    拆遷隊在開始拆遷的時候,最頭疼的就是那些原居民了,但是,一般這些人在看到拆遷款之後,大部分都會選擇妥協,簽字拿錢走人,換個地方重新買房開始新的生活,這種人是拆遷隊最喜歡的,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對於那些因為種種原因,不願意搬走的人,他們很頭疼,而這種人分為兩種。


    一種是,他們現在居住的地方,對於他們來說,有著很重要的意義,不願意看到它被拆遷,更不願意搬走,錢多錢少他們並不是很關心;第二種就是那種完全是衝著錢去的,獅子大開口,他們要的拆遷款要遠遠高過其他人,而且還會提出一些非常過分的要求,對於負責拆遷工程的人來說,他們提出的這些要求,遠遠超過了他們可以接受的底線,自然不會答應,於是,一來二去,就僵持下去了。


    這兩種人是讓拆遷隊的人最頭疼的人了,前者還好說,隻要把道理說清楚了,錢給到位了,其實,他們還是會配合的,而後者就是貔貅,一旦你答應了,他們可能還會變本加厲的提要求,而麵對這種人,一些拆遷隊就會采取一些違規手段。


    好一點兒的,隻是給你斷水斷電,差一些的直接先從附近開始拆遷,直接把你搞成一個真正的釘子戶,孤立無援的狀態,當然,也有那種經常在影視劇當中出現的橋段,找一群地痞流氓,上門又是恐嚇又是威脅的,或者一番打砸的,逼迫你離開,總之,隻要能夠讓人離開,拆遷隊的人就會想盡各種辦法,如果實在沒招,迫不得已,隻能繞過他,繼續工程的建設。


    許琅在看到案發現場之後,除了在外麵的牆壁上,看到了拆遷的拆字,還有一些塗


    鴉之外,沒有看到其他的東西,比如潑油漆之類的,而且,許琅在進入房間的時候,發現房間的水電都是正常的,也就是說,對方還沒有斷水斷電,既然這些最初級的手段都沒有用上,怎麽可能會殺人呢?


    更何況,根據民警的初步調查走訪了解到,這棟居民樓除了楊舒蘭之外,還有好幾家住戶,而這些住戶不是租客,而是這裏的房主,既然,他們都沒有搬走,拆遷隊的人為什麽會先殺害楊舒蘭呢。


    最重要的一點兒是,不管是政-府弄的工程,還是私人承包的工程,都不希望在工程開展的時候,出現人命,畢竟,人命一旦發生,不管他們之前做的事情對與不對,都會受到輿論的影響,好一點兒的隻是耽誤工程的進度而已,壞的則是直接導致工程流產,這種情況不是沒有。


    凡事都講究一個循序漸進,哪有沒有前戲,就直接高-潮的。


    除了這些因素之外,許琅也知道了另外一個情況。


    許琅他們要找的王安宴就租住在這裏,而且,跟楊舒蘭是門對門,也就是一樓右手邊的那間房間。


    許琅在簡單的看完了楊舒蘭的案發現場之後,就離開了房間,去往了王安宴的房間。


    王安宴的房間的格局跟楊舒蘭房間的格局是一樣的,就是簡單的兩室一廳的房子,不過,相對於楊舒蘭房間的整潔和雜亂,這間房間不像是有人長期生活過的痕跡。


    房間裏沒有什麽家具,一些基本的家具都和楊舒蘭家的一樣,看樣子應該是在王安宴入住這裏之前,就有的東西。


    許琅在客廳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就是一張小型的餐桌,一大一小兩張木製的沙發,卻沒有茶幾,進門左手邊是洗手間,右手邊是廚房。


    許琅先去廚房看了看,發現廚房沒有廚房用具,一些基本的廚房用具也落滿了灰塵,一看住在這裏的人就沒有生火做飯的習慣。


    在看完廚房之後,許琅去了衛生間,衛生間很幹淨,但是,一些洗漱用品之類的東西,全都沒有,比如牙膏牙刷,洗臉的毛巾等等,這些東西都沒有,許琅仔細的看了看,發現衛生間曾經被人仔細的打掃過,這讓許琅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看完衛生間之後,許琅先去了主臥,主臥的房間顯得空蕩蕩的,除了一些棉花被套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麽生活用品,床單被罩、換洗的衣服等等都沒有,臥室看起來十分的淩亂,但是,許琅在仔細的觀察之後,發現曾經有人仔細的打掃過房間,在房間的地板上,許琅連一根頭發都沒有看到,顯然,這是有人故意這麽做的。


    隨即,許琅就去了次臥,次臥的門是鎖著的,許琅找來了一個民警,在其幫助下,打開了門鎖。


    門被推開之後,許琅發現,次臥裏麵的空氣十分的渾濁、潮濕,散發著一股黴味和腐臭的味道,根據這個情況來看,次臥應該很久沒有打開過了,房間的地板上和床鋪上落滿了灰塵。


    看完了臥室,許琅再次迴到客廳,緊蹙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王安宴很顯然已經離開了,而且,離開的時候帶走了他所有的東西,不但如此,他在臨走的時候,還特意的清理了房間,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最開始趕到現場的警務人員,在對現場勘察一番之後,告訴許琅,房間的東西雖然很多,但是,在房間內沒有發現鞋印、指紋、人體樣本等關鍵性的證據,這跟許琅看到的基本一樣,很顯然,王安宴在警方來之前就做好了一切善後的準備。


    看完了王安宴的房間,許琅迴到了樓道裏。


    法醫早已經抵達了現場,進行初步屍檢之後,確定,死者是被人以利器割破頸動脈,導致失血性休克致死,從現場發現的血跡來看,101房間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兇手作案的手段十分專業,一刀斃命,而且兇手的手勁很大,一道就劃破了死者脖子的肌肉,切斷了死者的頸動脈,死者從遇襲到死亡,中間的時間非常的短暫,前後不會超過三分鍾,由此可見,兇手一定是一個心理素質很好,而且受過某種特殊訓練的人。


    根據法醫的推斷,兇手可能是退伍的軍人、特警,或者是長期從事屠宰工作的屠夫,當然,醫生也不能排除。


    殺死死者楊舒蘭的兇器就是現場發現的水果刀,原本鋒利的水果刀,刀刃已經卷曲,出現了缺口,應該是兇手在行兇的時候,刀刃切開死者肌肉的時候,碰到了骨骼,導致刀刃崩裂。


    兇器已經被收集起來,準備帶迴去進行進一步的技術鑒定,而死者楊舒蘭的屍體,也被抬走了,隻剩下一部分警務人員,繼續勘察現場,希望可以搜集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王國富本來心情還是挺愉悅的,畢竟,剛剛抓獲了好幾個犯罪團夥,這讓他不得不高興,然而,才高興沒多久,轄區內就再次發生命案,這已經是這一個多月來,他轄區發生的第四起命案了,想到這


    ,王國富的表情就格外的陰沉,沒有誰希望自己的轄區每天都出事兒,可是,他偏偏還遇到了。


    相對於王國富的沮喪,許琅更關心的是,到底是誰殺死了楊舒蘭。


    會不會是王安宴殺死了楊舒蘭?


    如果是,王安宴殺死楊舒蘭的動機是什麽,目的又是什麽?


    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楊舒蘭的性格和關心有點像,就是易怒,但是,這種人在生活當中很常見,如果,每一個暴躁易怒的人,都要被殺死的話,那麽,王安宴得有多忙啊,而且,楊舒蘭跟王安宴的關係,也僅僅隻是簡單的房東和租客的關係而已,王安宴既然選擇在關心死後,第一時間選擇離開這裏,還把房間的一切都收拾的幹幹淨淨,他完全沒有必要殺害房東,更何況,殺了人之後,他不但沒有處理屍體,反而還把作案兇器留在現場,這是很的不合理。


    如果人真的是王安宴殺死的話,以他對自己房間的處理來看,王安宴肯定有著一定的反偵察能力,他能想到處理掉自己房間的鞋印、指紋、生物樣本等等細節,怎麽可能想不到殺人之後處理屍體呢?這不符合邏輯。


    如果,人不是王安宴殺死的,那麽,又會是誰殺死的呢?是拆遷大隊的人嗎?亦或者是其他的什麽跟楊舒蘭有仇怨的人?


    這些,許琅暫時還不得而知,需要進一步的調查,不過,不管楊舒蘭是不是王安宴殺死的,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找到王安宴,因為,王安宴除了跟現在這起兇殺案有關,他還跟江琳兒失蹤案、關心遇害案有關。


    勘察現場的工作是一個細致活兒,需要耐心和時間。


    時間很快來到了下午,現場的初步勘察基本告一段落了。


    “我們對案發現場進行了仔細的勘察,在房間裏,除了發現了死者楊舒蘭的鞋印、指紋和一些生理樣本之外,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指紋和鞋印。”王國富臉色陰沉的站在許琅身邊說道。


    聽到王國富這麽說,許琅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兇手作案的手段如此的幹淨利落,肯定不會在現場留下太多的痕跡。


    “財務有沒有丟失?”許琅問道。


    王國富搖搖頭,說道:“楊舒蘭的兒子現在還在燕京,我們已經聯係上他了,估計晚上才能到,不過,就目前我們對現場的勘察,房間的財務沒有丟失。”


    許琅沒有說話,而是轉過頭看向王國富,顯然,他對這個結論還是存在質疑的。


    看到許琅不相信的眼神,王國富隻好解釋道:“我們在客廳的電視櫃上發現了九百五十塊錢的現金,在電視櫃的抽屜裏,還發現了三百多塊錢的現金,除此之外,我們在死者的臥室裏還發現了兩千三百對塊錢的現金,除此之外,房間裏還有一些貴重的首飾,金戒指,金耳環,金項鏈,這些東西都在,楊舒蘭的存折、銀行卡等等財務都在,房間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


    “難道就是單純的為了殺人而殺人?”許琅喃喃自語道。


    王國富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許琅想到一件事,問道:“兇器上發現指紋了嗎?”


    王國富點點頭,說道:“兇器上確實有指紋,但是,被鮮血覆蓋了,至於是不是兇手留下的,暫時還無法確定,不過,根據我的多年經驗來看,指紋應該不是兇手留下的。”


    許琅默然,對於王國富給出的這個結論不置可否,一切還需要證據說話,是不是兇手留下的,等鑒定結果出來之後,才能知道。


    “接下來怎麽辦?”


    看到許琅沉默不語,王國富看著許琅試探性的問道。


    聽到王國富這麽問,許琅轉過頭,有些疑惑的看著王國富。


    許琅的意思很明顯,你是派出所的所長,又是一個資深的老警察,案件發生了,該怎麽調查,難道還需要我去教你?


    被許琅這麽看著,王國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那個,許組長,這起命案雖然是發生在我的轄區,可是,楊舒蘭的死可是跟王安宴有關,而王安宴又是你們csy尋找的犯罪嫌疑人,所以......”


    王國富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很明顯了,雖然案件發生在我的轄區,本來是該我們派出所來處理,可是,這畢竟是兇殺案,而是,兇手可能是王安宴,而王安宴跟csy現在調查的案件有關,理所當然的是該歸csy來接手這起案子。


    如果是平時,發生這樣的案件,王國富肯定不會把這起案子的調查權力讓給別人,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王國富的壓力很大,他可不想在給自己惹麻煩了,既然,csy插手了案件,那就讓csy去處理好了,能者多勞嘛。


    對於王國富心裏這點小九九,許琅很快就明白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國富,說道:“csy的人會協助你們調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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