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了,對於秦奮的死到最後還是沒有一個準確的結論,繼續調查走訪顯然是不可能了,一切工作隻能明天再繼續了,於是,許琅他們就離開了城東刑偵支隊,返迴了市中心。


    在離開了刑偵支隊,許琅這才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小月月。


    今天,他把小月月帶到csy,結果,在接到方德仁的電話之後,就急匆匆的帶著csy成員趕到了案發現場,沒來得及顧忌小月月,現在都十點多了,不知道小月月晚飯吃了沒有。


    想到這,許琅就忍不住加大了油門,朝csy趕去。


    迴到csy之後,許琅發現csy的大門還沒有關,迴到辦公區,許琅發現,小月月和呂星正坐在電腦前麵,有說有笑的,似乎在玩什麽遊戲,這讓許琅頓時放心不少。


    csy的成員,一部分留在了城東區,而一部分跟著許琅迴來了,不過,在到csy辦公大樓的時候,他們都離開了,最後,隻剩下許琅一個人迴到csy。


    辦公區突然多了一個人,小月月和呂星都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看到許琅之後,呂星就問道:“案件調查的怎麽樣了?”


    許琅搖搖頭,苦笑道:“暫時還沒有一個準確的結論。”


    看到許琅這幅表情,呂星先是一愣,隨即問道:“沒有準確的結果?難道說,這起案子很複雜,很棘手?”


    許琅再次搖搖頭,說道:“案件很簡單,就是死了一個人,而且屍檢結果顯示,對方是意外死亡的。”


    聽到許琅如此說,呂星皺了皺眉頭,看著許琅說道:“既然是意外死亡,那就可以結案了,而且,這麽小的案子,當地的派出所就可以調查清楚,沒必要這麽讓我們csy去插手吧,難道這裏麵還另有隱情?”


    許琅點點頭,不置可否,他現在不想談案子,而是轉移了話題,說道:“收拾一下下班吧,你們吃飯沒?”


    “我們點了外賣。”呂星見許琅不想說,就沒有多問,隨口說道。


    小月月在看到許琅迴來之後,就沒有在玩遊戲了,而是十分乖巧的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收拾幹淨,然後去了許琅的辦公室。


    不一會兒,小月月出來了,她又背上了她那個形影不離的小書包,來到了許琅麵前。


    等呂星收拾完畢,許琅他們就一起下班了,呂星本來是打算直接迴家的,但是,許琅還是邀請呂星一起出去吃飯,呂星沒有拒絕。


    許琅晚餐沒吃,因為時間太晚了,許琅他們就在附近的一家小餐館,點了幾個家常菜,簡單的吃了起來。


    警察就是這樣,無論是在工作期間,還是下班之後,坐在一起,還是忍不住討論起案子來。


    許琅也把秦奮的案子簡單了說了一下,他想聽聽呂星的看法。


    “這件事你怎麽看?”許琅問道。


    其實,許琅從警校畢業到現在,跟許琅相處時間最久的,不是葉雪菲,也不是寧嫣然,而是呂星,無論是在刑偵二隊的時候,還是現在在csy刑偵小組,呂星始終都在,因為熟悉,所以被忽略,而呂星就是那個經常被忽略的人。


    呂星其實很聰明的,雖然呂星是個文職人員,他主要的工作就是坐在電腦前麵,做著一些跟體力沒什麽關係的事情,看起來很輕鬆,實際上,凡是許琅他們接手的案子,最後案件偵破,呂星都功不可沒,隻是,跟那些天天在外麵奔波的人比起來,呂星的這些功勞,常常被人忽略,而他也習慣了被忽略。


    許琅很看重呂星,不然,他也不會在csy刑偵小組成立之後,特意把呂星從刑偵二隊調過來,現在,他想聽聽呂星的看法,畢竟,呂星是最了解許琅的人之一,而呂星本人其實對案件也十分的敏銳,說不定,他能想到一些許琅他們想不到,或者是被忽略的東西。


    呂星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琅哥,你剛才說孫文耀是在按照七宗罪的順序在殺人,這一點兒,我覺得可能性很大,但是......”


    聽到呂星讚同了自己的看法,許琅愈發的堅定了自己的看法,在看到呂星皺眉,欲言又止的時候,就連忙問道:“但是什麽?”


    “琅哥,你不覺得奇怪嗎?”呂星一隻手拿著筷子,抬起頭,看著許琅問道。


    “奇怪?奇怪什麽?”許琅有些疑惑的問道。


    “孫文耀是‘常師爺’這個組織的人,這一點兒,我們在幾年前就知道了,他是一個背叛者,他如果進行犯罪的話,我絲毫不感到意外,可是,他既然是一個已經背叛了自己信仰的人,為什麽現在要殺害這些人呢?”呂星反問道。


    許琅默然,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確實,無論是楊榮偉


    ,還是陳秋敏,亦或者是鄒仁江,還有現在的秦奮,前三者,他們每個人都罪該萬死,都應該受到法律的嚴懲,他們要是活著,肯定會受到法律的嚴懲,最後的結果肯定是死刑,對於這一點兒,所有人都知道,心知肚明,而孫文耀作為一個經驗豐富,活了六十多歲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兒。


    既然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非要殺死他們呢?難道是良心發現,想要為民除害?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完全沒必要這麽做,這些人都會被判處死刑,死是遲早的事情,無非就是多活一段時間而已,如果許琅是孫文耀的話,肯定不會這麽做的,可是,孫文耀偏偏就這麽做了,尤其是楊榮偉案件。


    當時,警方已經鎖定了楊榮偉,已經可以把楊榮偉逮捕了,隻要逮捕了楊榮偉,他身上的罪行肯定都會被調查清楚,而楊榮偉也會為自己的罪行付出沉重的代價,孫文耀完全沒必要在那個時候,冒著那麽大的風險把楊榮偉從警方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然後殺害。


    拋開楊榮偉案件不說,陳秋敏案件,許琅他們確實應該感謝孫文耀,如果不是陳秋敏遇害,那麽,陳家河村的秘密肯定不會那麽早被發現,當然,陳家河村的罪惡遲早也會被發現,但是,肯定會有更多的人遇害,在這件事上,不管許琅願意不願意,他都應該感謝孫文耀。


    至於鄒仁江案件,其實,在很早之前,經警方麵就已經對仁江集團十分的關注了,尤其是在今年,仁江集團一係列的騷操作之後,更是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但是,辦案不是請客吃飯,警方做事是要講究證據的,沒有證據,哪怕知道仁江集團有問題,鄒氏家族有問題,也不能貿然行動,而孫文耀的做法,簡單,幹脆,直接,粗暴,他隻殺了鄒仁江一個人,就在短短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讓鄒仁江辛辛苦苦建造的商業帝國毀於一旦,這確實很了不起,但是,許琅還是搞不懂,孫文耀到底想幹嘛。


    前三起案件,都在s市,h省,甚至全國都引起了極大的轟動,搞得雞飛狗跳的,如果孫文耀殺害這三個人,隻是讓s市陷入混亂,打警方臉的話,那麽,孫文耀做到了,也成功了,這段時間,s市官方確實被搞得很狼狽,臉被打的啪啪響。


    除了想不通孫文耀為什麽要這麽做之外,還有一個問題,許琅始終想不通。


    孫文耀做的這幾起案件,每次,都會留下一個記號,而這個記號明顯是留給許琅的,他為什麽要刻意的針對許琅,他到底想從許琅這裏得到什麽呢?


    楊榮偉案件、陳秋敏案件、鄒仁江案件,甚至是今天的秦奮案件,一切的矛頭都指向孫文耀,孫文耀似乎根本沒有要隱瞞自己就是這幾起案件的兇手的想法,他是在挑戰許琅嗎?


    如果是挑戰許琅,許琅覺得沒必要,許琅是今年年初的時候,才迴到s市的,不管許琅過去多麽的厲害,畢竟,他已經離開了公安係統六年多的時間,六年了,會發生很多事情,孫文耀在這個時候挑戰許琅,動機是什麽,目的又是什麽呢?


    除此之外,許琅還很在意一件事,孫文耀現在到底在哪,他是在s市還是在其他的地方默默地關注著這一切呢?


    許琅個人感覺,孫文耀其實一直都在s市,隻是躲在一個隱蔽的角落,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一個背叛者,一個罪犯,一個昔日的長輩,為什麽會如此針對許琅呢?


    呂星隻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見許琅陷入沉思,他就沒有繼續說什麽。


    “呂星,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琅迴過神來,抬起頭,看著呂星,突然問道。


    “啊?”


    呂星被許琅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一愣,他抬起頭,一臉詫異的看著許琅,問道:“琅哥,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告訴我,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許琅沒有理會呂星的問題,而是再次追問道。


    呂星皺了皺眉頭,想了想,說道:“其他人怎麽看你,我不知道,在我看來,琅哥,你是一個好警察,聰明,敏銳,睿智,很有正義感,不懼犧牲,不會輕易向罪惡低頭的人,你是個好警察,也是一個好人。”


    聽到呂星這麽說,許琅不但沒有感到高興,反而皺起了眉頭,他凝視著呂星的眼睛,問道:“你真的這麽覺得嗎?”


    呂星點點頭,然後又說道:“當然,你身上除了這些優點之外,也有很多缺點。”


    “比如......”


    “比如,你是一個不甘心被規則束縛的人,你在刑偵二隊的那段時間裏,我們跟你破獲了很多重案要案,這說明你能力很強,但是,你每次破案的時候,都會引發不小


    的爭議,導致領導和其他同事對你的看法很多,你也是一個很偏執的人,做事不顧後果,不惜代價,這既是你的優點,也是你的缺點,就像你當初辭職一樣。”


    聞聽此言,許琅點點頭,呂星說的其實還是很委婉的,但是,許琅卻聽得很認真。


    “還有嗎?”許琅又問道。


    呂星看了看許琅,又看了看專心吃飯的小月月,猶豫一下,還是說道:“其實,琅哥,你是一個很矛盾,很壓抑的人,你的遭遇讓你的心裏充滿了仇恨,而你的信仰,讓你不得不束縛自己,你的能力越強,你就越危險,而這種危險主要還是針對你個人,你知道嘛,其實,按照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去省廳工作的,可是,這些年,你還是呆在s市,為什麽?這就是重大的原因之一。”


    呂星的話跟當初許琅在畢業的時候,老師對許琅的評價如出一轍,隻是,許琅一直都沒有當迴事兒,現在,聽到呂星這麽說,許琅也開始反思自己。


    “還有,琅哥,你其實不信任任何人,包括我。”


    呂星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沒有在說什麽了,而是拿起酒杯把滿滿一杯啤酒一飲而盡。


    許琅抬起頭,詫異的看著呂星,辯解道:“我不信任任何人?怎麽可能,我很相信你們啊,尤其是你。”


    “嗬嗬......琅哥,不要自欺欺人了,我跟著你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很了解你,尤其是這次你迴來,我就感覺到了,你不信任我們所有人,無論是我,還是嫣然姐,或者是田局,包括現在的csy成員,你看起來很信任我們,其實,你還是刻意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因為不信任,所以才會這樣,我看的出來,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理解,你這樣可能跟七年前的那件事有關,也可能跟‘常師爺’有關,也可能是跟你的遭遇有關,總之,我理解,但是......”


    呂星沒有再說下去了,他相信,許琅應該明白他想說什麽,如果,許琅今晚不問的話,他肯定不會說,會一直憋在心裏,盡管那樣很難受,但是,既然許琅主動問了,他跟著許琅這麽多年了,前前後後加起來有十餘年了,他不想說假話,也不願意說假話。


    許琅沉默了,他沒有繼續問下去。


    許琅很想反駁,他沒有不信任呂星他們,可是,話到嘴邊,他卻說不出口,因為,他自己都感覺自己這麽說很違心。


    是的,從許琅選擇警校,從警校就開始臥底的時候,他就習慣了一個人戰鬥,不去信任任何人,也不敢相信任何人,畢竟,許淵當初的自殺,讓許琅對警察失望了,後來,隨著卜子墨等人的背叛,讓許琅不敢去相信任何人,而在‘常師爺’這個組織浮出水麵之後,許琅更是對身邊的所有人都產生的懷疑,包括舒悅。


    許琅是孤獨的,他不知道該相信誰,七年前,那件事發生之後,舒悅死了,許埌死了,刑偵二隊差一點兒就全軍覆沒了,那一次,讓很多人都跳出來了,許琅感到很累,他選擇逃離,這次迴來之後,雖然他成為了csy刑偵小組的組長,csy的成員個個都是人才,都能獨當一麵,可是,許琅還是不信任他們,或者說,他不敢徹底的相信他們,而呂星、寧嫣然,這些認識很久的人,許琅都不敢過分的相信,他害怕等到‘常師爺’的人再次出現,類似幾年前的事情再發生的時候,殺死自己的可能不是‘常師爺’的人,而是身邊人。


    許琅是一個矛盾的人,這是事實,呂星有一點沒有說出來,那就是,許琅是個很危險的人,善與惡,天使與魔鬼往往都在一念之間,如果當初沒有舒悅的陪伴,許琅會成為一個什麽樣的人,是一個警察,還是一個罪犯,結果就兩說了,而那件事發生之後,如果不是小月月的存在,許琅會不會因為心中的仇恨,而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也沒有人知道,這也是上級最擔心的問題。


    越是聰明的人,越偏執,也是有能力的人,破壞力越強,這一點兒,在很多案例當中,都可以找到答案,比如孫文耀,最近發生的幾起案件,他隻是開了個頭,接下來的事情,他都沒有插手,卻讓事情按照他的預想走下去,差一點兒就讓s市這幾十年穩定的局麵被顛覆。


    孫文耀是一個很危險的人,也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更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而他的破壞力也是s市近幾十年裏最大的一個人,如果有一天,許琅也成為了孫文耀這樣的人,他造成的破壞是什麽樣子的,沒有人知道,而這也是呂星最擔心的一件事。


    或許,孫文耀這次出現,做的這些事情,不單單是為了顛覆s市長久的穩定那麽簡單,更多的可能還是在引誘許琅,他在找一個繼承人,一個和他一樣的繼承人,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孫文耀真的是很危險,也很有城府和心計的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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