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喬帶著刑偵二隊的成員,全副武裝的來到了城西區,樂陽街,79號。


    當趕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杜子喬發現,這裏是一個很老舊的房子,兩米多高的圍牆,把裏麵的一切都給擋住了,在圍牆的上麵,插滿了各種顏色的碎玻璃,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幽幽的寒光,而在最中間,是一道鏽跡斑斑的鐵門,鐵門被一道很粗的鐵鏈鎖著,鎖已經上鏽,也許是前段時間被雨水澆灌過的原因,鐵鎖和鐵鏈上還能隱約的看到鏽花。


    杜子喬站在鐵門前,透過鐵門的縫隙,朝裏麵看去,除了一棟老式的房子之外,隻能看到院子裏旺盛的雜草和各種垃圾,看樣子,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杜子喬拿出手槍,打開保險,拉動手槍的套筒,給子彈上膛,然後,樊陽就戴著手套,拿出鑰匙,走到鐵門前,把鑰匙插-進了鎖孔,輕輕的扭動鑰匙。


    看著那鏽跡斑斑的鐵鎖,樊陽以為應該很難打開鐵鎖才對,然而,當她把鑰匙插-進去之後,隻是輕輕的扭動了兩下,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哢嚓聲,鐵鎖開了,其它的警察見狀,立即走過去,把鐵鎖和鐵鏈從門上取下,然後伸出手,緩緩的推開了鐵門。


    杜子喬從推開的鐵門走了進去,雙手持槍,警惕的四處查看,以防出現意外。


    就這樣,眾人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這棟被高高地圍牆圈起來的院子裏。


    院子的地麵沒有鋪設常見的地板,而是老舊的青磚,有些青磚已經破損,一些不知名的野草就從這些縫隙裏麵鑽了出來,在很多時候,人不得不感歎,大自然的神奇,無論在什麽樣的環境下,都能看到這些野草的存在。


    院子很髒,到處都是飄落的落葉,還有各種被風吹進來的垃圾,在陽光的烘烤之下,散發著一股子難聞的氣味,讓人聞到之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杜子喬他們在環顧一周之後,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也沒有遇到危險,但是,杜子喬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一群人小心翼翼的穿過院子,來到房子前麵,這是一個老式的房門,房門被一把大鎖鎖上了,和外麵鐵門上的鐵鎖一樣,門鎖也是鏽跡斑斑,一看就是很久沒有打開的跡象。


    許琅收到的快遞裏麵,隻有一把鑰匙,而這把鑰匙是鐵門的鑰匙,至於這個房門的鑰匙則沒有,杜子喬看了看門鎖,想了想,就打算暴力開門,但是卻被樊陽阻止了。


    她走到房門前麵,從工具箱裏拿出一個工具,在門鎖的鎖孔裏撥弄了幾下,門鎖就開了。


    “吱呀。”


    樊陽在取下門鎖之後,就伸出手推開了房門。


    在房門被推開的時候,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後退兩步,而杜子喬他們則直接端起手槍,對準了房門裏麵。


    隨著房門的打開,一股刺鼻的黴味從房間裏麵散發出來,杜子喬他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等了一會兒,杜子喬他們沒有聽到房間裏麵有動靜,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情況,於是,懸著的心就放鬆下來,杜子喬率先走進了房間。


    房間內的光線很暗,隻能憑借著門口的光線看清楚裏麵的布局,房間內除了有一股難聞的黴味之外,還有些潮濕,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杜子喬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等眼睛逐漸適應了房間的光線之後,這才看清楚房間內的布局。


    相對於院子裏的髒亂,房間內則顯得十分的整潔,從杜子喬的方向看去,這是一個客廳,客廳內放置著一大兩小三張沙發,沙發不是常見的皮質沙發,而是木質的沙發,不知道是因為光線的問題,還是因為其他的緣故,沙發顯得有些漆黑,在沙發前是一個茶幾,茶幾也不是玻璃的,而是木質的,在茶幾上放置著一套茶具,上麵布滿了灰塵。


    杜子喬轉移視線,朝其他的方向看去,發現在陽台的方向,放置了一把木質的躺椅,上麵同樣布滿了灰塵,而陽台的窗戶被一道厚厚的窗簾擋住了,讓外麵的眼光無法照射進來,使得整個房間顯得無比的幽暗。


    在房間的左邊,還有一道門,房門緊閉,但是沒有上鎖,不知道門的後麵是什麽。


    杜子喬在環顧一周之後發現,客廳裏除了幾件家具之外,幾乎沒有現代的產品,包括電視都沒有,他邁動腳步,徑直朝著左邊的房間走去。


    來到房門前,杜子喬伸出手推開了房門。


    門輕輕一推就開了,撲麵而來的還是那股難聞的味道,相對於客廳,這間房間更加的幽暗,杜子喬站在門口,一隻手拿著手槍,一隻手在門口的牆上摸索著,尋找著燈的開關。


    在摸索一番之後,杜子喬找到了開關,他下意識的摁動了開關,本來,杜子喬以為,燈肯定不會亮起的,但是,在啪的一聲脆響之後,橘黃色的燈光亮起,照亮了整個房間,杜子喬下意識的眯起眼睛。


    等到眼睛適應了刺眼的燈光之後,杜子喬這才睜開眼睛,看清楚了房間的布局。


    這是一間臥室,房間內除了一張床,一個衣櫃,還有在窗戶旁邊放置的一個寫字台之外,房間內沒有其他的太多的東西。


    床鋪上的被褥被疊的整整齊齊,但是卻落滿了灰塵,也許是長時間沒有拿出去曬的緣故,被子有些發黑,杜子喬甚至在被褥上還發現了幾個破洞,和老鼠屎,破洞應該是老鼠咬破的。


    杜子喬簡單的掃視了一下床鋪,就看向了窗戶旁邊的寫字台,窗戶緊閉,也同樣拉著厚厚的窗簾,而寫字台上放置著幾本書,書上落滿了灰塵,看不清楚是什麽書。


    發現房間內沒有異常情況之後,杜子喬就關上了手槍的保險,把手槍插迴槍套,走到了寫字台旁邊,伸出手在寫字台上摸了一下,隨即一道清晰無比的痕跡就出現在寫字台上,而杜子喬的手指上粘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塵,他皺了皺眉頭,手指撚動幾下,把指尖上的灰塵搓掉,然後伸出手,從桌子上拿起了放在最上麵的一本書。


    ,這是一本最基礎的心理學方麵的書籍,杜子喬翻開書頁,發現書有些舊了,在書頁上還有很多文字,有些地方被圈畫起來,應該是之前的主人做的筆記。


    杜子喬粗略的翻閱了一下,發現整本書都有類似的痕跡,就在他合上書本,準備放下書籍的時候,杜子喬在書籍的扉頁,看到了一段文字。


    “欲望是人遭受磨難的根源,欲望可以讓人感到幸福和快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欲望,而我的欲望卻是犯罪。”


    字跡很工整,力透紙背,看得出,對方在寫下這段話的時候,十分的用心,而杜子喬在看到這段話的時候,卻不是關注文字的本身,而是那熟悉的字跡,這是張旻浩的字跡。


    在這段時間內,警方對張旻浩進行了徹底的調查,其中就包括他的字跡,而杜子喬在看到這段文字的時候,就認了出來。


    想到這,杜子喬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然後,他就拿起寫字台上的其它幾本書,伸出手抹掉書籍封麵上的灰塵,發現,這些書不是心理學,就是關於犯罪的書籍,還有警校裏的書籍,在這些書上,到處都是勾勾畫畫的痕跡,而那熟悉的字跡卻時不時的出現在杜子喬的眼前,這些書確實是張旻浩留下的。


    杜子喬放下手裏的書籍,又朝寫字台的下麵看去,發現在寫字台上還有兩個抽屜,杜子喬伸出手去拉了一下,結果沒有第一時間拉開,杜子喬一愣,又試了幾下,發現抽屜上了鎖,於是,杜子喬就衝外麵喊道:“樊陽,過來一下。”


    樊陽正在客廳進行勘察,聽到杜子喬的聲音之後,以為他這邊出了事兒,連忙放下手裏的工作,走了進來。


    杜子喬在看到樊陽進來之後,對她說道:“打開這兩個抽屜。”


    樊陽順著杜子喬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寫字台的抽屜,她沒有猶豫,立即拿出工具,在兩個抽屜上麵操作了一番,沒幾下,抽屜就打開了。


    第一個抽屜裏放著一些舊報紙之類的東西,杜子喬翻了幾下,沒有發現有用的東西,就看向了第二個抽屜。


    在第二個抽屜裏,放置著一個日記本,杜子喬連忙拿起日記本,迫不及待的打開日記本,查看起來。


    在翻看一番之後,杜子喬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的複雜起來。


    日記本裏記載的東西不多,大多數都是一些從書籍上摘抄下來的文字,沒有什麽參考價值,而在翻看了整本日記之後,杜子喬在日記裏發現了幾件事。


    張旻浩在離開了出生地的山村之後,就被張凱峰送到了一個孤兒院,而這個孤兒院就是城西孤兒院,在孤兒院裏,張旻浩和很多和他差不多的小孩子生活了幾年,在其八歲的時候,他被張凱峰從孤兒院帶走了,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在那裏,他看到了很多自己不認識的人,而這些人都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張旻浩在被帶到這裏之後,就被人帶去進行了紋身,而紋身的地方就在虎口位置,那是一隻蠍子紋身,在紋身完畢之後,他沒有了名字,隻有一個代號,58。


    接下來的時間,他和其它的孩子在一起生活,有人對他們進行了特殊的訓練,至於特殊訓練的內容是什麽,日記裏沒有記載,在這裏,他生活了四年時間,最後,再一次他們訓練完畢之後,張旻浩和六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被關在了一個封閉的籠子裏,四處都是鐵欄杆,沒有逃脫的機會,而在籠子裏,有三把武器,一根木棍,一把鋒利的匕首,還有一把斧子。


    他們接到的命令就是,互相殘殺,七個人裏隻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而這七個孩子,之前都是認識的,他們彼此還是好朋友,但是,在接到這個命令之後,他們開始了廝殺。


    至於廝殺的過程怎麽樣,日記裏同樣沒有記錄,但是,結果卻顯而易見,張旻浩活了下來,他勝利了。


    張旻浩雖然活了下來,但是也受傷很重,然後,他就被緊急治療,當他恢複之後,他就被張凱峰帶離了那個地方,然後,迴到了s市繼續生活,開始上學。


    而就在張旻浩上學沒多久,一次放學的路上,他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被一個人開槍打死,而他當時距離他們並不遠,張旻浩第一時間喊叫出來,也沒有撲過去,他隻是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而已。


    那個人在開槍打死張凱峰之後,就上了一輛車離開了,至於張凱峰就倒在血泊當中,身體劇烈的抽搐,眼睛卻看著張旻浩的方向,嘴巴蠕動起來,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可是,他什麽都說不來,最後,就睜著眼睛死了,而張旻浩從始至終都沒有走過去。


    而在張凱峰死後幾分鍾,一群人出現了,張旻浩不認識他們,他們來到現場,把張凱峰的屍體就像垃圾一般丟進了後備箱,帶離了現場,揚長而去,至於他們去了哪裏,張旻浩也不知道。


    在張凱峰死後,一個張旻浩之前沒有見過的男人出現了,他收養了張旻浩,開始照顧他,張旻浩稱唿他為孫叔叔。


    在張旻浩剛上高中沒多久,孫叔叔失蹤了,而另外一個男人出現了,張旻浩稱唿他為常先生,常先生讓張旻浩高中畢業之後去報考警校,至於為什麽要讓張旻浩這麽做,他沒有記載,不知道是他不知道,還是因為他不願意寫下來。


    張旻浩聽從了常先生的安排,報考了警校,而結果也顯而易見,他成功了,在其畢業之後,成為了一個警察。


    在日記裏張旻浩寫到,這個地方是他在進入警校之前,一直生活的地方,在孫叔叔失蹤之後,他就離開了這裏,再也沒有迴來過,而日記裏的內容也隻記載到了這裏。


    看完這本日記,杜子喬陷入了沉思,從日記裏記載的內容,杜子喬發現了幾個事情。


    第一,張旻浩在離開出生地之後,先是在城西孤兒院生活了一段時間,然後就被張凱峰帶到了一個秘密的地方進行了訓練,在其十二歲的時候,他殺了六個人,至於殺人的過程,日記裏沒有記載,而事實的真相是不是這樣,杜子喬也無從判斷,至於那六個被張旻浩殺死的孩子,叫什麽名字,根本沒有記載,隻有幾個代號,38,96,77,305,709,815。


    第二,警方這段時間一直在尋找的張凱峰,也就是張旻浩的父親,已經死了,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至於殺害張凱峰的人是誰,張凱峰的屍體現在在哪,根本不知道。


    第三,在日記裏,張旻浩提到了三個人,張凱峰,孫叔叔,常先生,而張凱峰死了,孫叔叔失蹤了,至於常先生是誰,日記裏記載很少,隻是出現了這麽一個人而已,對方的身份是什麽,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無論是張凱峰還是孫叔叔,亦或者是常先生,他們都是‘常師爺’的人。


    第四,張旻浩選擇成為警察,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被人安排的,至於目的是什麽,動機又是什麽,一無所知。


    這本日記的出現,解開了張旻浩過去的很多事情,而這些事情,都是張旻浩之前銷毀的東西,也是警方無法調查到的東西,至於這些事情是不是真相,是不是真實的,暫時無法確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張旻浩是一個從小生活在‘常師爺’組織內部的人,也是一個從小被訓練出來的罪犯。


    想到這,杜子喬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他對‘常師爺’的認識又多了一些,同時,也感到了一陣毛骨悚然,如果說‘常師爺’內的人,都是這樣製造出來的,那麽,除了之前的那些人之外,這個組織在製造了多少類似張旻浩的罪犯呢?在公安係統的內部,是否還有組織的人呢?


    杜子喬不敢確定,也不敢去想。


    六年前的城西孤兒院案件,給s市的警方帶來了很大的震撼,在那間看起來是福利院的孤兒院裏,卻藏著深深地罪惡,原本,他們以為打擊掉了那個孤兒院,可以解決很多事情,現在看來,那個孤兒院隻是冰山一角而已,而張旻浩在日記裏提到的,他被從孤兒院帶走,去的那個神秘的地方,才是核心,那麽,這個地方在哪呢?還有多少人再那裏生活過,接受過訓練?


    一切都是未知數。


    “啊.......”


    就在杜子喬看完日記,陷入沉思的時候,外麵傳來一聲驚唿,隨即,就聽到有人在大喊:“杜隊,你快出來一下,有重大發現。”


    聞聽此言,杜子喬顧不得其它的事情,拿著日記本就走出了房間,尋著聲音,來到了另外一個房間裏,走進房間,他就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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