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方的機械加工廠有三個股東我知道,以前,最大的股東是他的前妻唐春冬,隻是,他們離婚之後,唐春冬就把工廠的股份轉給了她和聶方的兒子唐斐泓手裏,對於機械加工廠的運營情況,她從不過問,而至於步鵬甫,嗬嗬......”


    周鈺雪笑了笑,說道:“他本來和聶方持有一樣的股份,隻是,聶方手裏有他的把柄,他不得不把手裏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給聶方,這些年,他在機械加工廠過的並不怎麽樣。”


    “聶方手裏有步鵬甫的把柄?什麽把柄?”許琅注意到了這一點兒,連忙追問道。


    “當然是步鵬甫做壞事的把柄咯。”周鈺雪笑著說道。


    “步鵬甫做了什麽壞事?難道是當年關於你父親的事情?”許琅皺著眉頭問道。


    周鈺雪搖搖頭,說道:“步鵬甫做的壞事,跟我父親無關,這件事,你應該去問問步鵬甫的妻子,她知道。”


    “什麽意思?”


    “步鵬甫的妻子是不是至今還臥床不起,癱瘓在床?”周鈺雪問道。


    許琅點點頭。


    “你知道陳素素為什麽會癱瘓在床的嗎?”周鈺雪問道。


    許琅眯起了眼睛,他看著周鈺雪,他記得自己好像沒有告訴步鵬甫的妻子叫什麽,她是怎麽知道的。


    似乎是看出許琅心中的疑惑,周鈺雪就笑著解釋道:“我曾經去醫院看過步鵬甫的妻子,是個被男人利用的很可憐的女人,你真的以為十二年前的那場車禍是意外?嗬嗬......”


    說到最後周鈺雪搖搖頭。


    “難道是人為?”許琅看著周鈺雪問道。


    周鈺雪點點頭。


    “難道這個人是步鵬甫?”


    許琅疑惑的問道,隨即,他就覺得有些不可能,步鵬甫和陳素素很早的時候就結婚了,而且有了孩子,在陳素素出車禍之後,哪怕是癱瘓在床,步鵬甫也沒有和對方離婚,而且,根據警方對步鵬甫社會關係的調查,沒有發現他和某個女人存在不正當關係啊,在外人看來,步鵬甫對陳素素可謂的是有情有義。


    但是,許琅又想起了羅佳妍跟自己說的一番話,她去醫院看望陳素素的時候,把步鵬甫死亡的消息告訴對方,而陳素素並沒有表現出悲傷的情緒,反而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甚至是解脫的感覺,而且根據醫院的醫生和護士說,陳素素在那段時間,前後兩次都出現了意外,差點死了,當時,許琅聽到之後就覺得有些奇怪,隻是,當時許琅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現在仔細想來,確實有些不對勁。


    似乎是看出許琅在想什麽,周鈺雪笑著說道:“當年開車差點撞死陳素素不是別人,正是步鵬甫。”


    “不可能。”一直沒有說話的丁昊穹突然說道。


    “有什麽不可能的?這位警官,你是不相信一個丈夫會開車撞自己的妻子,還是覺得我在說謊。”周鈺雪歪了歪腦袋,看著丁昊穹反問道。


    “陳素素出車禍的檔案我看過了,步鵬甫有不在場證明。”丁昊穹說道。


    “哦?是嗎?幫步鵬甫做不在場證明的是不是聶方啊?”周鈺雪笑著問道。


    許琅也轉過頭,看向丁昊穹。


    被周鈺雪這麽一問,丁昊穹沒有說話,當他看到許琅也看向他,朝他投去詢問眼神的時候,他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許琅轉過頭,繼續看著周鈺雪問道:“步鵬甫為什麽要企圖殺害陳素素?”


    “當一個人沒有了利用價值,而對方又恰好知道了自己太多的秘密了,你說你會怎麽做?”周鈺雪似笑非笑的看著許琅。


    “陳素素知道步鵬甫什麽秘密?”許琅問道。


    周鈺雪卻搖搖頭,說道:“陳素素知道什麽,我不知道,不過,陳素素是我小姨,你們可能不知道吧。”


    “陳素素是你小姨?”


    聽到周鈺雪說出這個消息,無論是許琅還是丁昊穹,都愣住了,許琅和丁昊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不可能。


    周鈺雪似乎是知道許琅他們不相信,她就解釋道:“陳素素不是我親小姨,算是一個遠方親戚。”


    聽到周鈺雪這麽解釋,許琅的心裏這才平靜了很多。


    “陳素素和我們的關係你們不知道,但是步鵬甫知道,在她和步鵬甫結婚的那幾年裏,他通過陳素素,從我父親的公司裏搶走了不知道多少客戶,當步鵬甫他們決定打擊我父親的公司的時候,陳素素就成為了絆腳石,對於絆腳石該怎麽處理,我想你們都明白。”


    許琅從周鈺雪這裏得知了十二年前陳素素車禍案的真相之後,也就解釋了陳素素的異常反應了。


    許琅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重新開口問道:“還是繼續說說聶方的機械加工廠的那筆訂單吧。”


    “本來,我是打算用聶方他們當初對付我父親的辦法對付他,然而,我沒想到的是,我還是小看了一個賭徒的瘋狂了,在訂單的合同到期之前,他就已經沒有錢了,不但欠下了銀行的錢,還欠了宏光集團老板的錢,而且還借了高利貸,其實,就算我不對付聶方的機械加工廠,他就已經要破產了。”周鈺雪說道。


    “三月四號和五號,你在哪裏?”許琅突然問道。


    周鈺雪一愣,她疑惑不解的看著許琅,隨即,她就明白許琅這是在懷疑她和聶方的死有關,於是,她就笑了笑,說道:“四號和五號,我一直都在地下賭場,很多人都看到我了,可以給我作證,其中就有你們今天逮捕的那些來賭場賭錢的。”


    “鄧飛章在哪?”許琅問道。


    周鈺雪看著許琅不說話,過了好久,她才說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鄧飛章才是你們地下賭場的真正老板,你會不知道他在哪?”許琅說道。


    周鈺雪聽到許琅這麽說,她有些意外,很顯然,她沒有想到警方會知道地下賭場的真正老板是誰,但是,她還是搖搖頭,說道:“我真的不知道。”


    許琅盯著周鈺雪的眼睛看了很久,然後,他又問道:“你弟弟周儒風現在在哪?”


    “你什麽意思?你找他幹什麽?他和這件事沒關係。”


    不知道是因為許琅問起周儒風,戳中了周鈺雪的軟肋,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她本來還堆滿笑容的臉頰,頓時沒有了笑容,她死死的盯著許琅。


    “有沒有關係,你說了不算,既然他迴國了,而且,他很有可能和這幾起命案有關,我們想找他了解一下情況,他在哪?”許琅淡淡的說道。


    “我不知道。”周鈺雪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四年前,你、傑克還有周儒風,你們一行三人一起迴的國,你作為他的姐姐,你會不知道他在哪?”許琅說道。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周鈺雪繼續搖著頭,但是,許琅卻從周鈺雪的眼中看出了濃濃的恐懼,這讓許琅感到十分的奇怪和疑惑,為什麽在聞到周儒風在哪裏的時候,周鈺雪會這麽的恐懼呢?


    她在恐懼什麽?難道周儒風真的和聶方等人的命案有關?可是,警方調查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周儒風有參與作案的嫌疑啊,如果周鈺雪不是恐懼周儒風和命案牽扯上關係,那麽,她究竟在恐懼什麽呢?


    接下來,許琅又詢問了周鈺雪一些問題,但是,不知道是因為剛才許琅提到周儒風,讓周鈺雪想到了什麽,還是因為她不想配合警方調查了,無論接下來許琅問她什麽,她都一直搖著頭說不知道,這讓審訊工作沒辦法進行下去,於是,許琅就和丁昊穹離開了二號審訊室。


    ————


    許琅的辦公室裏,許琅和丁昊穹相對而坐。


    許琅看著麵前的審訊記錄,他緊皺著眉頭,一直沉默不語,過了良久,許琅抬起頭,看著丁昊穹問道:“周鈺雪說的這些都是實話嗎?”


    丁昊穹瞥了一眼審訊記錄,他想了想,說道:“根據我對周鈺雪的觀察,覺得她應該沒有說謊。”


    聞聽此言,許琅緊皺的眉頭不但沒有鬆開,反而皺的愈發的緊蹙起來,他說道:“難道周鈺雪真的和聶方的案件無關?可是......”


    許琅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的眼神還是看向了審訊記錄。


    根據周鈺雪的交代,她和聶方的命案看起來無關,但是,看起來似乎又和她有著很大的關係,可是,到底有沒有關係呢?許琅也不敢確定。


    聶方之所以欠下那麽多的外債,主要還是因為在周鈺雪的地下賭場賭博造成的,而聶方真正欠下的外債,遠比許琅他們調查的要多得多,如此一來,聶方的別墅、工廠,還有他名下的那些不動產也罷,都早已經不屬於他了,可以說,周鈺雪已經讓聶方一無所有了,如果說聶方真的是自殺的話,那麽,周鈺雪就是罪魁禍首,她扮演的角色和當年的聶方其實沒什麽兩樣的,可是,聶方是否真的是自殺的?或者說,聶方是心甘情願自殺的呢?


    如果沒有弄清楚這一點,就無法確定周鈺雪到底和聶方的死有沒有關係。


    但是,從周鈺雪的態度和表現來看,她還是想和聶方一樣,利用商場上的規則來進行複仇,可是,一切真的就這麽簡單嗎?許琅並不這麽認為。


    第一,周鈺雪既然已經知道警方知道地下賭場的老板是鄧飛章,她為什麽還要隱瞞鄧飛章的去向?


    第二,周儒風現在在哪?他在迴國之後的這四年時間裏,都在做什麽?周鈺雪為什麽在許琅提到周儒風的時候,會流露出恐懼的神色,這種情緒明顯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不是演戲,那麽,她到底在恐懼什麽呢?


    原本,許琅以為找到了周鈺雪,就可以弄清楚聶方案件的真相了,然而,現在看來,聶方的案子遠比許琅想的還要複雜的多得多。


    “啪”


    隨著一聲脆響,一小簇淡藍的火苗升起,許琅點燃了一根香煙,再次陷入了沉思。


    聶方案件,聶方一家五口,死了四個,聶文星卻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完全不知道對方現在是死是活;步鵬甫案件,步鵬甫意外死亡了,但是,他的死亡現場顯然被人精心的偽裝過;唐誌勇死了,而他的死,完完全全就是赤-裸-裸的謀殺,唐春冬在csy被自己的私人秘書下毒,差點也死了,這是很明顯的要殺人的行為。


    許琅之前推測,聶方他們幾個人的死,和周鈺雪姐弟二人複仇有關,但是,現在看來,複仇是存在的,但是,周鈺雪複仇的方法還是比較理智的,她打著擦邊球,遊走在黑與白的中間,進行複仇,而根據周鈺雪的供述之後,許琅突然發現,似乎聶方等人的死,不像是複仇那麽簡單,傑克也好、周鈺雪也罷,似乎都是一顆棋子而已,那麽,到底是誰在幕後操縱著這一切呢?是那個鄧飛章嗎?如果是他的話,他又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


    黎明前的黑暗,總是無比的漆黑,而此時正是淩晨五點。


    在距離csy不遠處的一棟居民樓裏,一個鼻梁上有一道很深傷疤的男人,站在陽台上,看著漆黑如墨的夜空,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黑夜當中,他仿佛就融入到了黑暗當中一般。


    在經過一個晚上的沉睡之後,這座鋼筋混凝土的城市,已經慢慢的蘇醒過來,街道上,已經有早起的環衛工人和賣早點的小販,開始起床工作了。


    男人看著燈火通明的csy,他的嘴角泛起陰冷,語氣沙啞而不屑的說道:“csy,許琅,我倒想看看,你這個六年前就該死去的人,在消失了五年之後,再次迴來,能把我們怎麽樣?不知道,我這次給你準備的禮物,你覺得怎麽樣啊?完美自殺,我倒要看看,你怎麽破解,嗬嗬......”


    隨著男人的笑容響起,他鼻梁上的那道傷疤,隨著麵部肌肉的運動而緩緩的蠕動起來,看起來,就像是一條猙獰而醜陋的蟲子爬在他的鼻梁上一般,給人一種十分恐怖而惡心的感覺。


    男人在笑了一會兒之後,他突然止住了笑聲,表情變得猙獰起來,他抬起手,想要去撫摸鼻梁上的那道刀疤,可是,他的手距離鼻子還有幾厘米的時候,他就突然停下了手,似乎,隻要他一觸碰,傷疤就會流血,會很疼一般。


    “該死的陸曄,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你真tmd該死。”男人忿忿的咒罵著。


    男人在罵完人之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他放下手,猙獰而扭曲的表情漸漸舒展開來,一抹笑容再一次的浮現在他的臉上,喃喃自語道:“我忘記了,你已經死了。”


    說完這句話,男人再次抬起頭,看向csy辦公大樓的發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語氣極其自信甚至是自負的說道:“許琅,如果你能破解了這起完美自殺的案件,我就告訴你陸曄是怎麽死的,真相很有意思的,想必,你也很想知道吧?”


    在男人的身後的客廳裏,還一站一坐著兩個人。


    這兩個人都是男人,都十分的年輕,坐著的是一個看起來還很稚嫩的年輕人,他坐的十分的端正,雙腿並攏,腰杆挺得筆直,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此時,他手裏正拿著磚頭那麽厚的高數書在翻閱著,書籍不是話語,而是英語,少年看的十分的認真,他對於站在陽台上自說自話的男人的聲音,充耳不聞,似乎是個聾子一般。


    而站在的那個少年,比坐著的那個少年還要年輕,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脖子上海纏著紗布,他站在少年和男人之間,相對於在哪裏自說自話的中年男人,還有坐在沙發上靜靜看書的少年比起來,這個少年就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有些羨慕和恐懼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少年,眼神十分的複雜,他羨慕少年是因為,此時此刻的少年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醉心學術的大學生一眼,能夠在這麽壓抑的氣氛下,還能如此平靜的看書,這是他做不到的,然而,讓他感到恐懼的是,也是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少年,在殺人的時候時候,卻是那麽的冷酷無情,殘忍無比,甚至,他殺人都不自己親自動手的,而是讓對方自己選擇死亡。


    殺人,他以前沒有親眼看過,最多隻是在小說和影視劇裏看到過而已,當那一幕真正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他這才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站著的少年在看了一會兒和自己年齡相差不大的少年幾眼之後,他就轉過頭,看向陽台的方向,看向那個中年男人的背影。


    相對於那個少年給他帶來的深深恐懼,他對這個中年男人有的隻有畏懼和好奇而已,原因無他,因為那個讓自己感到恐懼的少年,在中年男人麵前都表現的十分的順從,所以,他更害怕那個中年男人,尤其是怕看到對方拿著恐怖的臉。


    他記得自己在第一次看到這張臉的時候,連續好幾天都沒有睡好,經常做噩夢。


    令人感到恐懼的是未知,比未知還要恐怖的則是人心,比人心還要恐怖的則是人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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