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琅他們看到蠍子紋身的那一刻,表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csy的成員都知道,上級領導為什麽要成立csy這個特殊的刑偵小組,為的就是調查‘常師爺’這個神秘的犯罪組織,對於‘常師爺’這個組織,警方了解的其實並沒有想象當中的多,隻知道,他們的標誌就是右手虎口和食指的位置,有一個特殊的蠍子紋身。


    蠍子紋身是辨認他們身份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辦法,當然,不是所有在虎口紋著蠍子紋身的都是‘常師爺’的人,這一點,許琅的心裏非常清楚,所以,當許琅看到蠍子紋身的那一刻,他的心中遠遠沒有她臉上那麽平靜。


    難道這個出現在兩個命案現場的黑衣男人,真的是‘常師爺’的人?


    如果是,那麽,‘常師爺’的人為什麽要參與和設計這兩起命案呢?他們到底在圖什麽?


    如果不是,那麽,這個神秘的黑衣人又是誰?他手上的紋身是怎麽迴事兒?難道是模仿?


    兩種可能性,許琅更希望是後者,因為,凡是‘常師爺’參與的案子,都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會死很多人,無論是當年的卜子墨案件,還是城西孤兒院案件,亦或者六年前,針對許琅本人設計的一次案件,都是如此,哪怕過去了六年時間,許琅每每想起,都會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許琅在沉默了很久之後,他這才緩緩地平靜下來,對呂星說道:“查一下步鵬甫在三月八號他都去了哪裏?”


    呂星點點頭。


    “還有,查一查一個叫花哥開的賭場,我要知道這個賭場的幕後老板是誰?”許琅給了呂星一個賭場的地址,說道。


    呂星先是根據天眼係統,調查了步鵬甫在三月八號一整天的行動軌跡,發現,步鵬甫在三月八號的早上,離開海灣小區之後,就直接去了工廠,一直在工廠待到下班時間,然後,他就離開工廠,去了距離他家不遠處的一家名叫夜色的酒吧喝酒。


    步鵬甫是下午七點多進入酒吧的,一直帶到晚上十點多,接近十一點的時候,他才醉醺醺的從酒吧出來,徒步迴到家中。


    許琅聽完呂星的調查結果之後,就轉過頭對賴邳說道:“你去夜色酒吧看看是否能問出一些什麽。”


    賴邳點點頭,就出去了。


    呂星在賴邳走後,又對許琅說道:“對了,琅哥,我發現,在步鵬甫進入酒吧之後,在酒吧外麵就停著一輛出租車,尾號是85,和之前我們發現的那輛出租車一模一樣,這輛出租車在步鵬甫離開之後,就一路尾隨在其身後。”


    聽到呂星這麽說,許琅沉吟了片刻,拿出手機,撥通了賴邳的電話。


    “現在酒吧還沒有營業,你先去出租車公司,查一查這個尾號為85的出租車,看看出租車司機是誰。”


    “好的。”


    許琅掛斷電環之後,看著呂星,發現呂星正在利用軟件調查賭場的資料,許琅沒有開口說話打擾呂星,而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待著。


    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鍾,呂星這才停止手上的工作,對許琅說道:“這家賭場是一個叫傑克的外國人開的,而老板則是......”


    “是誰?”許琅追問道。


    “周鈺雪。”


    “誰?”


    “周元甲的女兒周鈺雪。”呂星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許琅頓時沉默了起來。


    周鈺雪,是周元甲的女兒,而周元甲曾經又是聶方和步鵬甫的前任老板,周元甲公司的破產和自殺,都是因為聶方和步鵬甫還有唐春冬在幕後操作,才導致其公司破產,從而欠下巨額外債。


    許琅今天在聽到丁昊穹說其此事的時候,以為周鈺雪一家人還在m國,就沒有放在心上,但是,現在,許琅在通過肥仔知道了聶方欠下巨額外債,借那麽多高利貸的原因是什麽了,從而知道李磊花哥隻個人,原本,許琅以為花哥應該是最近幾年在s市興起的一個從事著非法賭場的家夥,沒想到,這一番調查下來,居然挖出了周鈺雪,這讓許琅不得不重新考慮周元甲這個人。


    許琅現在懷疑,聶方和步鵬甫的死,可能和周元甲當年公司的破產和自殺有關。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這就不是一起簡單的自殺案子,而是一起精心策劃的謀殺案件,或者說是一起複仇案子。


    當然,這些都是許琅在得知賭場老板是周鈺雪的情況下,推測出來的,他並沒有真憑實據來證明這一點。


    想到這,許琅就問道:“那個綽號叫花哥的人是誰?”


    呂星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轉過頭看著許琅,表情有些古怪的說道:“你可能想不到,這個花哥不是別人,他就是鄧飛章。”


    “什麽?鄧飛章?”


    饒是經曆了無數次大風大浪的許琅,在聽到鄧飛章這個名字的時候,他還是驚唿出聲,感到萬分的詫異。


    說起鄧飛章,許琅就想起了前任公安總局局長陸曄的死,陸曄的屍體已經被火花了,因為陸曄一生沒有子女,他一直把許琅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所以,陸曄的後事是許琅處理的,他把陸曄和陸曄的妻子葬在了一起,而陸曄的案子到現在都沒有新的突破,至於那個鄧飛章,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許琅一直以為鄧飛章已經離開s市了,沒想到的是,他不但沒有離開s市,而且就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這讓許琅在感到鬱悶的同時,也感到了憤怒。


    對於‘常師爺’這個組織,許琅是萬分痛恨的,恨不得食其肉,剝其皮。


    相對於csy的其它成員來說,許琅是最痛恨這個組織的,從許琅的父親、母親、姐姐,在到許琅那個沒怎麽見麵的雙胞胎哥哥許埌,還有許琅的女朋友,或者說是妻子舒悅,要麽是死在‘常師爺’這個組織的人手裏,要麽是因為這個組織的人而死的,除此之外,還有當年的刑偵二隊的那些人,都因為‘常師爺’而死了,許琅怎麽可能不痛恨這個組織。


    但是,許琅痛恨這個組織不假,許琅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還是冷靜了下來,他心中有幾個疑問。


    第一,聶方生前去過周鈺雪的賭場,而他欠下巨額外債也是因為賭博,那麽,聶方的死很可能和當年的周元甲的死有關,那麽,周鈺雪的出現是否是為了複仇呢?


    第二,鄧飛章為什麽會和周鈺雪攪合在一起呢?鄧飛章是‘常師爺’的人,那麽,周鈺雪會不會也是這個組織的人呢?


    第三,鄧飛章和陸曄的死有著直接的關係,既然陸曄已經死了,他為什麽不離開s市,而是選擇了留在s市,他想要做什麽?難道隻是為了製造更多的血案嗎?


    第四,根據肥仔說,綽號花哥的鄧飛章,似乎很有背景,而許琅之前在調查陸曄案子的時候,已經知道了,鄧飛章最大的靠山就是陸曄,畢竟,鄧飛章過去是一名特勤人員,而現在陸曄死了,按理說,他應該沒有靠山了才對,可是,他現在卻安然無恙,還經營著一家賭場,而且還經營了足足三年多,這又是為什麽呢?


    這些疑問,在許琅的腦海當中,一閃而過,他感覺自己現在就處在一處沼澤當中,根本無法繼續前進,這讓許琅心中十分的煩躁。


    為了平息心中的煩躁,許琅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從口袋裏拿出煙盒,點燃了一根香煙,一邊抽煙一邊思考問題。


    隨著煙霧的嫋嫋升起,伴隨著尼古丁刺-激肺部,讓許琅的大腦變得十分的清明,他把鄧飛章暫時放在一邊,而是專心的思考著聶方和步鵬甫這兩起案子。


    許琅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假設聶方一家人的遇害和步鵬甫的死,是因為周元甲的女兒周鈺雪的複仇行動的話,那麽,如果自己是周鈺雪的話,會選擇什麽樣的方式複仇呢?


    想到這,許琅對呂星說道:“把當年周元甲自殺的卷宗調出來。”


    呂星聽到許琅的話,連忙調取周元甲的檔案資料。


    許琅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呂星調出來的這些資料,看著看著,許琅就眯起了眼睛,因為,他發現了一些線索。


    周元甲當年公司的破產,確實是因為聶方和步鵬甫,還有唐春冬的富源集團在背後,設計的圈套。


    根據資料顯示,當初和周元甲公司簽訂合同的是富源集團的一個子公司,當時這個子公司的負責人是一個叫唐誌勇的人。


    唐誌勇是唐春冬的一個親戚,是她的堂哥,雖然唐誌勇是唐春冬的堂哥,但是,他在公司裏一直都沒有受到重用,在唐誌勇做完這件事之後,他直接從子公司去到了富源總公司工作,而且,還是一個高層領導。


    由此可見,唐春冬在周元甲公司的破產當中,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而唐春冬沒有出麵,出麵的是她的堂哥唐誌勇。


    周元甲在因為違約之後,不但賠付了大筆的違約金,而且還欠下了巨額的外債。


    其實,對於一個公司來說,當時那筆錢雖然多,讓周元甲很肉疼,但是,如果他能夠和以前的老客戶繼續合作的話,周元甲還是不會破產的,或者說,不至於那麽快破產,而問題就是,周元甲的公司之所以那麽快破產,主要是聶方的機械加工廠把周元甲公司的那些老客戶全都挖走了,從而導致,周元甲在麵臨著巨額外債,資金短缺的情況下,還失去了客戶,公司沒有收入,而公司的一些骨幹成員,要麽是跳槽,要麽是離職,從而加速了公司的倒閉。


    可以說,周元甲公司的破產,就是聶方和步鵬甫還有唐春冬的富源集團一手策劃的。


    事情的真相很清楚了,但是,聶方他們采取的手段都是合法的,也是生意場上最常見的手段,警方也無法插手。


    周元甲在麵對這種情況下,他承受不了那麽多來自外界的壓力,最後,選擇了臥軌自殺。


    許琅在看到最後的時候,看到了十二年前,關於周元甲屍體的照片,周元甲的屍體被高速行駛的火車直接給壓成兩段,屍體被撞得四分五裂,可以說是死無全屍,現場非常的恐怖和惡心。


    看到這些照片,許琅就想起了聶方、盧芬還有步鵬甫的屍體。


    聶方和盧芬的屍體直接被高溫燒成了焦炭,而步鵬甫的屍體則被腐蝕的一具骷髏架子,他們看起來都是自殺,但是,死狀卻十分的淒慘。


    許琅對這兩起案件,一直都有著一個疑惑,不管是聶方也好,還是步鵬甫也罷,為什麽都要選擇這種違背人倫,十分殘忍的方式死亡。


    如果許琅的那個大膽的假設成立的話,那麽,許琅心中的這個疑問就可以解答清楚了。


    步鵬甫的死因是被自己的嘔吐物嗆死的,屬於意外死亡,這是許琅他們沒想到的,可能也是兇手沒有料到的。


    許琅猜測,兇手在準備殺死步鵬甫的時候,是給其注射大量的神經藥物,達到麻-痹-的作用,然後,在其處於昏迷的情況下,把其泡在強硫酸當中,在這種骨肉分離的情況下死去,也許隻有這樣,才能達到兇手複仇的快-感。


    但是,步鵬甫因為喝多了酒,意外死亡了,這導致兇手的作案手法出現了問題,但是,他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盡管步鵬甫已經死亡了,他還是給其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和鎮定劑,讓警方以為步鵬甫是自殺的,也許,兇手以為,在強硫酸的作用下,警方是查不出步鵬甫的真正死因的。


    兇手高估了強硫酸的效果,也低估了csy法醫秦明月的法醫技術。


    步鵬甫的死亡真相解開了,那麽聶方案件的真相呢?


    聶方的三個孩子,雖然警方現在已經證實聶憐和聶冬卉確實已經死亡了,那麽,這兩個孩子是誰殺害的呢?


    起先,許琅他們以為是聶方和盧芬殺害的,現在看來,這個推斷可能出現了根本性的錯誤。


    如果許琅是兇手的話,他要複仇,而且以這種慘無人道的方式複仇,他會放過仇人的孩子嗎?俗話說,斬草要除根,如果,這個兇手真的是周元甲的一兒一女當中的某一個人的話,那麽,他在進行複仇的時候,會不會為了以後聶方的家人,在得知真相之後,進行複仇而斬草除根呢?


    如果是一般的罪犯的話,肯定不會這麽做,畢竟,殺人本來就會給人帶來深深地負罪感,更何況是兩個孩子呢。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兇手脅迫聶方親手殺害了自己的孩子,或者是兇手承諾,隻要聶方殺死自己的孩子,就可以活命,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許琅對人性從來都沒有那麽高看過,當人在麵臨危險的時候,父母為了子女能夠活下來,甘願去死,當然,也有的父母為了自己活命,不惜殺害自己的孩子,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人性,在麵臨著死亡威脅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最本能的獸性。


    但是,不管是哪種可能性,許琅還是沒有想清楚,聶方一家人到底是怎麽死亡的,或者說,聶方和盧芬為什麽要自己爬進焚屍爐裏呢?兇手到底是使用了什麽手段,才讓聶方這麽乖乖的聽話呢?


    一直香煙早已經燃盡,許琅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根點燃。


    隨著香煙的星火明明滅滅,許琅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或者說,是他想到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聶方的大兒子聶文星。


    警方在勘查現場的時候,雖然在別墅內發現了大量的血跡,而經過秦明月的化驗分析,得知這血跡大部分都是聶憐和聶冬卉的,隻有少部分是聶文星,秦明月給出的結論是,聶文星可能還活著。


    如果聶文星還活著的話,那麽,聶方自願爬進焚屍爐裏是不是就可以解釋了?


    聶憐也好,聶冬卉也罷,都是女兒,雖然,現在對於生兒生女都無所謂,但是,對於大部分的男人來說,尤其是在農村長大的男人來說,他們還是喜歡兒子一些。


    想到這,許琅又有了一個大膽而瘋狂的猜測。


    事情會不會是這樣。


    兇手首先是讓聶方沉迷於賭博,先是因為賭博而欠下巨額外債,然後,因為討債而找上門來,脅迫聶方還錢,然而,聶方欠下的錢太多了,根本還不了,而此時,兇手就揭露了自己的身份,然後,威逼聶方,在三個孩子當中隻能活下來一個,而其它兩個孩子隻能去死,而且還必須是聶方親手殺死她們。


    當人在處於一種絕境的時候,都會本能的在兩個選擇當中選擇其中一個,而聶方選擇殺害了兩個女兒,以求保全兒子,但是,當聶方殺死兩個女兒之後,兇手還是不滿足,畢竟,他要複仇的對象是聶方,所以,在兇手的威脅下,聶方最後隻能選擇進入焚屍爐選擇自殺,這樣一來,兇手可以兵不血刃的殺死聶方,進行複仇。


    當這個猜測浮現在許琅的腦海當中的時候,許琅自己都嚇了一大跳,他搖搖頭,絕對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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