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六號的下午,csy刑偵小組出去調查的眾人都陸陸續續迴來了,而許琅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就聶方這起案件的調查結果,進行討論和分析。


    現在這起案子由csy接手了,但是,在正式立案調查之前,首先要弄清楚的是兩名死者的身份,隻有查清楚了死者的身份,才能有偵查的方向。


    在csy辦公區,csy小組七個人圍坐在一起。


    秦明月今天還是穿著一套裁剪得體的黑色西裝,隻是在西裝的外麵套了一件白大褂而已,他遞給許琅一份屍檢報告,說道:“屍檢結果出來了,死者確實是聶方和盧芬,兩個人在生前都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和鎮定劑,死因是高溫燃燒,導致的窒息死亡。”


    聽到秦明月這麽說,對於死者是聶方和盧芬,許琅沒有感到,隻是,許琅看著屍檢報告,皺了皺眉頭,喃喃自語道:“難道真的是自殺?”


    秦明月聳聳肩,說道:“死者究竟是自殺的還是被人謀殺的,我不知道,不過,從屍檢結果上來看,兩名死者在死前,都沒有遭到毆打和虐待的痕跡,雖然,屍體已經被高溫灼燒的厲害,但是,還是可以確定這一點。”


    眾人聽到秦明月的解釋之後,都紛紛露出凝重和疑惑的表情,雖然秦明月沒說聶方和盧芬是自殺還是遭到謀殺的,但是,從他對屍體的屍檢結果來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樊陽看著秦明月,緊皺著眉頭,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說道:“就算聶方要自殺,也沒有必要選擇這麽殘忍的方式自殺吧?一般人可受不了這個。”


    樊陽的話說中了所有人的心思。


    確實,自殺的方式有很多,比較常見的一般都是服毒自殺、割腕自殺或者跳樓自殺等等之類的辦法,這些自殺的方式在他們接觸命案的時候,並不少見,可是,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親眼看到有人選擇爬進焚屍爐內選擇這種方式自殺,先不說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單單隻說,爬進焚屍爐,選擇在高溫下死亡,別說去做了,就連想一想就讓人不寒而栗,後脊背發涼,這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就在許琅他們因為秦明月的屍檢報告和樊陽的一句話,陷入沉默的時候,一直比較沉默的賴邳突然開口說道:“雖然我也真正見過選擇這種方式自殺的,但是,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這種人。”


    許琅等人聽到賴邳的話,都紛紛轉過頭,看向他。


    賴邳見眾人看著他,他就解釋道:“你們也知道,我是特種兵退伍的,在部隊裏,軍人就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完成任務才是第一要務,在戰場上,為了完成任務,軍人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像這種方式,對於受過特殊訓練的軍人來說,其實不算什麽。”


    聽到賴邳這麽說,許琅眼神微動,他看向呂星,問道:“查一下聶方和盧芬的背景,看看他們有沒有服過兵役。”


    “好勒。”


    呂星在聽到許琅的話之後,雙手就在鍵盤上劈裏啪啦的敲擊著。


    沒多久,呂星就抬起頭,對許琅說道:“查到了。”


    “說。”許琅幹脆利落的說道。


    “聶方,男,四十二歲,1975年生人,他是s市下級縣的張家灣人,畢業於s大,他是1997年畢業的,畢業之前,他和步鵬甫就去了一家機械公司實習,在畢業之後,就在這家公司正式上班,不過,她在這家公司隻工作了不到三年時間,就辭職了,和步鵬甫和唐春冬,三個人一起合夥開了現在的機械加工廠,他沒有服兵役。”


    “那盧芬呢?”許琅問道。


    “盧芬,女,四十歲,1977年生人,她也是s市下級縣張家灣人,她小學和初中是在s市就讀的,高中是在京寧市讀的,她沒有上大學,但是上過技校,在十五年前,她從京寧市迴到了s市,並且和聶方走到了一起,在聶方離婚又和她結婚之後,她就沒有上班,也沒有服過兵役。”


    聽完呂星的調查結果之後,許琅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兩個人都是農村出生的人,兩個人都沒有服過兵役的人,兩個都是在嚐過酸甜苦辣之後,還不容易過上好日子的人,怎麽會突然想到自殺呢?而且還是以這種聽起來非常恐怖的手法自殺的呢?許琅想不通。


    在許琅沉思的時候,秦明月開口說道:“我對別墅內的血跡進行了分析比對,別墅內的血跡是屬於三個人的。”


    “哪三個?”許琅下意識的問道。


    “聶文星、聶憐還有聶冬卉,不過......”


    秦明月說到這,欲言又止的看向許琅。


    “不過什麽?有什麽就直接說,別吞吞吐吐的。”許琅有些不悅的說道。


    “不過,現場留下的血跡的出血量,其中大部分是聶憐和聶冬卉的,隻有少部分是聶文星的。”秦明月說道。


    聞聽此言,許琅先是一愣,隨即,猛地抬起頭,看著秦明月說道:“你的意思是聶文星很有可能沒死?”


    秦明月搖搖頭,說道:“單從現場的出血量來看,聶憐和聶冬卉已經死亡了,這一點,可以確定,聶文星有沒有死亡,我不敢確定,但是,就算他沒死,估計也遭受了重傷。”


    聽到秦明月這麽說,許琅突然想起呂星在查看監控視頻的時候,看到在三月五號淩晨的時候,聶方曾經駕車離開過別墅,當時,在車上,除了開車的聶方之外,在車上還有一個男人的身影,隻是,目前許琅他們還無法確定當時,跟著聶方一起離開別墅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想到這,許琅對呂星說道:“呂星,你把聶文星的照片和監控拍到的那個男人進行對比,看看是不是同一個人。”


    呂星點點頭,又是一陣劈裏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響起、


    過了一會兒,呂星抬起頭,在許琅充滿期待的眼神中,無奈的搖搖頭,說道:“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會不會是你搞錯了?”許琅皺著眉頭問道。


    “不可能搞錯的,不信你自己看。”


    呂星一邊說著,一邊把聶文星的照片和監控拍到的那個男人的照片並列放在了大屏幕上,許琅看著大屏幕上的兩張照片,隻看了一眼,許琅就相信了呂星的話,這兩個人確實不是同一個人。


    聶文星今年十五歲,可能是因為家裏的經濟條件比較好,聶文星發育的很好,年齡不大,身材卻很胖,從照片上可以看到,聶文星至少就有一百六十斤,如果這是一個成年人的話,也算是比較胖的了,更何況是一個隻有十幾歲的未成年人。


    而監控拍到的照片上,坐在聶方車上的那個人,身材比較廋弱,個子似乎也很高,雖然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但是,可以確定,他和聶文星不是同一個人。


    在得出這個結果之後,許琅的心裏出現了兩個疑問。


    第一,按照秦明月的說法,聶憐和聶冬卉姐妹,肯定已經死亡了,如果她們死亡了,那麽,她們的屍體現在在哪?難道真的像聶方留下的那封信上說的一樣,聶方和盧芬在殺害了三個孩子之後,把她們的屍體放進了焚屍爐,進行了焚化處理?


    第二,聶文星到底有沒有死?如果他死了,那麽,他是怎麽死的?是被聶方在別墅內殺害的,還是在其它的地方死亡的?如果他沒有死,那麽,聶文星現在在哪?他和聶方這起案子又有什麽關係?


    眾人聽到許琅提出的這兩個疑問,一時之間,誰都沒有率先開口,最後,還是樊陽開口說道:“我仔仔細細的勘查了焚屍爐和攪拌機,焚屍爐確實有多次啟動使用的痕跡,其中,最後一次啟動和第二次啟動,相隔的時間不遠,前後相差不到十二個小時,我在裏麵發現了很多類似骨灰的東西,這些東西,我已經交給秦法醫了。”


    聽到樊陽這麽說,許琅轉過頭,看向秦明月。


    不等許琅開口發問,秦明月就主動開口說道:“樊陽交給我的那些物質,我已經化驗過了,那些物質確實是人體在高溫灼燒之後遺留下來的物質,根據化驗結果顯示,這些東西有一部分是聶方和盧芬的,還有一部分是屬於骨齡比他們小很多的人的,應該是聶憐她們的屍體在高溫燃燒之後遺留下來的東西,至於,這些物質是聶憐她們三個人的,還是隻有她們三個人當中某一個人或者某兩個人的,這就檢測不出來了。”


    “另外,我在攪拌機上發現了,攪拌機有使用過的痕跡,在上麵,我發現了兩塊骨頭的殘渣。”樊陽在秦明月說完之後,繼續補充道。


    “骨頭殘渣我也化驗過了,骨頭是頭蓋骨的一部分,根據骨齡判斷,這兩塊骨頭屬於十二歲的聶憐和五歲的聶冬卉。”秦明月語氣平淡的說道。


    聽到樊陽和秦明月的話之後,許琅想了想,說道:“這麽說,聶方一家五口,現在已經可以確定的是,聶方、盧芬、聶憐還有聶冬卉已經死亡了對嗎?”


    秦明月和樊陽對視一眼,然後點點頭。


    賴邳這時候開口問道:“那麽聶文星呢?他是死了,還是還活著?”


    賴邳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而許琅和丁昊穹則同一時間看向了去調查聶文星他們的羅佳妍。


    羅佳妍今天穿的還是那麽的卡哇伊,被許琅和丁昊穹盯著看,她有些少女般的羞澀,臉有些紅了,但是,她還是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去了聶文星還有聶憐包括聶冬卉的幼兒園,進行了調查。”


    “結果是什麽?”許琅問道。


    “根據學校的老師反映,聶文星、聶憐還有聶冬卉,自從三月二號下午,從學校離開之後,到案發之前,他們都沒有迴過學校,今天,聶文濤他們學校的老師,還曾經給聶方家裏打過電話,但是,沒有打通,三個人今天都沒有去上學。”


    “聶文星也沒有去上學?”許琅問道。


    羅佳妍搖搖頭,說道:“沒有。”


    “聶文星他們三個人在學校最近有什麽異常嗎?”


    羅佳妍搖搖頭,說道:“我問過他們的班主任和代課老師,包括他們的同學,根據他們的反映,聶憐和聶冬卉她們最近都沒有什麽異常的,但是聶文星有些異常。”


    “哦?什麽異常?”許琅頓時來了興趣。


    “其實,也不算是什麽異常了,就是聶文星早戀了。”羅佳妍說道。


    “早戀?”


    許琅皺了皺眉頭。


    聶文星今年才十五歲,才剛剛上高中,這麽小就開始早戀,對於很多人來說,可能覺得很稀奇,但是,對於許琅他們來說,也不算是什麽奇怪的事情,畢竟,現在網絡那麽發達,手機、電腦十分的普遍,孩子們接觸社會的方式有很多,再加上聶文星家那麽有錢,早戀不算什麽大驚小怪的事情,許琅好奇的是,聶文星早戀的對象是誰。


    羅佳妍似乎知道許琅想要問什麽,不等許琅開口,她就直接說道:“聶文星喜歡的人是他的英語老師,陳波。”


    “英語老師?”


    許琅眉頭愈發的緊皺起來。


    “對,就是聶文星的英語老師,這是她的資料。”


    羅佳妍遞給許琅一份文件,許琅接過之後,看了起來。


    陳波,女,現年三十歲,s市本地人,大學畢業之後,就被分配到s市八中擔任英語老師,她在八中已經教學有七年時間了,她在五年前結婚了,在兩年前離婚了,沒有孩子,根據學校領導和同事還有學生,對陳波的評價來看,陳波是一個不錯的老師,起碼,她對學生很負責。


    丁昊穹就站在許琅身邊,在許琅看陳波資料的時候,他也看到了這份資料。


    在許琅放下資料的時候,丁昊穹就開口說道:“聶文星有戀-母情節,缺乏安全感,渴望得到母愛,他平時應該是個不愛運動,獨來獨往,喜歡暴飲暴食的人。”


    聽到丁昊穹對聶文星的心理分析,羅佳妍點點頭,說道:“對,沒錯,根據我的調查,聶文星確實是一個不擅長和同齡人相處的孩子,他無論是上學還是迴家,總是一個人,喜歡吃東西,尤其是漢堡可樂一類的食品,他也不愛運動,學校舉辦的運動會,他從來沒有參加過,就連之前學校組織的軍訓,他都經常裝病不參加。”


    “這應該和他的家庭環境有關。”丁昊穹說道。


    許琅點點頭。


    許琅在沉吟了片刻之後,看向呂星問道:“對了,關於聶方和盧芬的經濟狀況查的怎麽樣了?”


    “琅哥,你是不知道啊,聶方住著那麽豪華的別墅,我以為他多有錢呢,這一查才發現,聶方現在已經沒有錢了,銀行卡裏不但沒什麽錢了,而且,他的九張信用卡也都欠費被凍結了,除此之外,根據調查,我還發現,聶方曾經在外麵借了一筆高利貸,足足有三百萬。”呂星說道。


    “聶方沒錢了?”


    許琅詫異的看著呂星。


    呂星點點頭,說道:“是的,他不但沒錢了,而且,還在外麵欠下了巨額的外債。”


    “那他老婆盧芬呢?”許琅問道。


    “盧芬名下的銀行卡也沒有一分錢了,另外,她手裏有五張信用卡,也都刷爆了,現在也被凍結了。”


    “兩個人都沒錢了?既然沒錢了,那他們還買什麽別墅啊?”許琅疑惑的問道。


    呂星聳聳肩,繼續說道:“琅哥,還有一件事你可能會感興趣。”


    “什麽事兒?”


    “就在今天早上,聶方的機械加工廠,他手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已經不在他名下了。”呂星說道。


    “股份不再他名下了,那在哪裏?”許琅問道。


    “股份在一個叫汪永逸的名下。”


    “汪永逸?”


    許琅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感覺有些耳熟,似乎曾經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名字,隻是,一時半會兒他想不起來了。


    “汪永逸,男,現年五十三歲,是宏光集團的董事長,他主要的產業就是機械加工。”呂星說道。


    聽到呂星念出汪永逸的資料之後,許琅立即就想起對方是誰了,說起汪永逸,許琅可能想不起來他是誰,但是,說起宏光集團許琅就知道他是誰了,在許琅曾經擔任刑偵二隊隊長的時候,曾經偵破過一起命案,當時,死者是一個富二代,叫汪成宏。


    汪成宏是出國留學的高材生,有雙碩士學位,他在學業結束之後,就迴國在宏光集團上班,在一次下班迴家的路上,被人綁架,索要贖金一千萬,汪永逸當時沒有報警,而是選擇了給錢,錢是給了,但是,人也死了,汪永逸在得知綁匪撕票之後,這才選擇了報警,而當時負責偵破此案的就是許琅。


    許琅為了偵破此案,前前後後花費了三個多月的時間,才找到了三名綁匪,但是,就在許琅準備實施抓捕的時候,有人先他們一步找到了三名綁匪,殺死了這三個人,然後這個人也自殺了,許琅又花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調查這個人的身份,最後,查到這個人曾經是汪永逸的司機,一切都指向汪永逸,許琅曾經數次把汪永逸帶到公安局進行詢問,但是,最後因為證據不足,隻能釋放汪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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