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開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他迴到了祁陽市,看到了那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之後,這個平日裏沉默寡言的男人,第一次和妻子張華芝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甚至是打鬥。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孩子都出現了,他能怎麽辦?


    把事情鬧大嗎?事情鬧大了對他沒什麽好處,他一直以為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靠著辛苦工作,靠著勤勞的雙手得來的,沒想到,確實靠著妻子出賣身體得到的,這對於張開濟來說,無異於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如果事情鬧大了,那麽,張華芝和李少雄的醜事肯定會公司上下都人盡皆知,李少雄和張華芝沒辦法再在公司待下去了,而他張開濟也沒有那個臉麵再繼續待下去了。


    離婚?估計任何一個男人在遇到這件事之後,首先想到的就是離婚,可是,張開濟沒有這麽選擇,因為他知道,張華芝這麽做,不是因為她真的有多麽的愛李少雄,她這麽做,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另外,張開濟很愛張華芝,他知道自己不想要孩子,對張華芝來說是很不公平的事情,張開濟心裏很清楚這一點。


    既不能離婚,又不能把事情鬧大,更不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張開濟的心理時刻都在遭受著痛苦的煎熬,也正是因為這種煎熬,一個殺人的計劃就出現在了張開濟的腦海當中。


    他首先找到了李少雄,索要了五十萬的費用,名義上給孩子要的,其實,李少雄和張開濟的心裏都知道,那是張開濟要的封口費,除了要錢之外,他還讓李少雄和張華芝斷絕了來往,而這一切,李少雄和張華芝都同意了。


    張開濟拿到這筆錢之後,他沒有存起來,而是給妻子張華芝買了高額的保險,為的就是殺死妻子。


    在公司的事情處理好了之後,他就帶著妻子張華芝迴到了祁陽市,看望大舅哥張浩男,自然也看到了那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孩子是張浩男交給他的一個女朋友撫養的,而這個女人因為自己喪失了生育能力,一直想要個孩子,卻沒辦法,當張華芝把這個孩子帶到她麵前的時候,她自然滿口答應了。


    張開濟在從祁陽市會s市的時候,就做好了殺死張華芝的準備,他先是在飲料裏放入了大量的安眠藥,在上車之後,他把飲料遞給了張華芝,親眼看著張華芝喝下了,保證張華芝陷入沉睡,然後,他就趁著包廂裏沒有人在,就趁機殺死了張華芝,然後偽造她沉睡的假象,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就一直在臥鋪上睡覺,直到到了s市,他自己被江陵殺害。


    張華芝和李少雄有染的事情,是李少雄親口承認的,此刻,他人就在公安局裏的審訊室。


    許琅聽完之後,沉默了很久,然後皺了皺眉頭問道:“屍檢報告上顯示,張華芝的體內沒有檢測到安眠藥的成分啊,這是怎麽迴事兒?”


    杜子喬看著許琅,無奈的搖搖頭,拿出一個很普通的日記本,遞給許琅說道:“你看看這個就明白了。”


    許琅疑惑的從杜子喬手裏接過日記本,當他翻開之後,驚訝的發現,這是張華芝的日記本,在日記本裏,她詳細的記錄了,她是怎麽和李少雄在一起的,從李少雄哪裏得到了多少好處,又和李少雄發生了多少次性關係,這些事情,都被她詳詳細細的記錄在日記本上。


    這還不算讓許琅感到最驚訝的地方,最讓許琅感到驚訝的是,在日記本裏,張華芝清楚的寫到,她知道張開濟要殺死她的計劃,無論是張開濟去找李少雄要五十萬的好處費,還是張開濟給她買高額的保險,還是陪著她一起迴祁陽市的娘家,張華芝都知道張開濟要做什麽。


    許琅看到最後,他合上日記本,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看著杜子喬說道:“張華芝既然知道張開濟在計劃殺死她,那麽,也就是說,她早就做好了被張開濟殺死的準備對嗎?”


    許琅此話一出,再坐的所有人都到抽一口涼氣,所有人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呢?


    如果是在古代,有女人會這麽做,許琅不感到奇怪,但是,就算是在古代,這種事情也是少之又少,出現一次都會讓人感到震驚,更何況是現在這個時代呢。


    杜子喬看著許琅那詢問的眼神,盡管他也不是很相信這一點兒,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


    “嘶......”


    會議室裏又是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響起。


    許琅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沉思。


    其實,就算沒有看到這個日記本,從之前杜子喬的調查來看,張華芝不管是出軌,和李少雄在一起,做了他的情婦,還是生下了孩子,張華芝最開始的目的都是為了幫助張開濟而已。


    試想一下,一個已婚婦女,和一個已婚的男人,兩個人勾搭到了一起,除了為了性-欲和愛情這兩種可能性之外,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為了錢財,然而,張華芝卻不是為了這些,她和李少雄在一起,既不為了錢財,也不是因為愛情,更不是因為生理需要,她這麽做,隻是為了丈夫張開濟得到提拔重用而已,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當然,孩子的出生,可能是這個女人自己的私心。


    張華芝深愛著張開濟,她和張開濟結婚,為了張開濟,她寧願做一個丁克家族,而張開濟的做法是那麽的決絕,根本不給這個女人留下一絲的幻想,女人,尤其是上了年紀的女人,還是一個從農村出來的女人,都想要一個孩子,無論這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她都想要一個,但是,張開濟給不了她,而李少雄給了她。


    張華芝在日記裏提到,當她得知自己懷孕之後,曾經十分的迷茫和糾結,是留下這個孩子,還是打掉,最後,她還是選擇留下了這個孩子,而她自己也知道,一旦留下這個孩子,不管她和李少雄的保密工作做的多麽的好,一旦這個孩子出生,她和李少雄的秘密遲早會被發現的,所以,在很早之前,張華芝就在為將來做準備了。


    在日記裏,張華芝曾經寫下這麽一句話:“開濟,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不要感到愧疚,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不後悔這麽做,我隻是想做一個母親,想感受一下做母親的滋味而已,你不要難過。”


    這句話,是張華芝在四年前她懷孕,從公司請假的時候,寫下的,很顯然,這個從農村出來的女人,她早就知道張開濟在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事情之後,會怎麽對待她的,就算是這樣,她還在日記本裏勸慰著張開濟,很明顯,這個女人深愛著張開濟,愛了到骨子裏,愛到了塵埃當中。


    其實,在聽到杜子喬的那些調查講述之後,許琅就發現,這個張華芝真的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完全不像是一個從農村走出來的女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張開濟,為了自己的男人可以過得很舒心一些,隻有在那個孩子的問題上,她自私了一次而已。


    這樣一個女人,不管是放在職場上,還是放在其他的地方,都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才,可是,為了張開濟,她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她很了解張開濟,甚至比張開濟本人還要了解張開濟,也許,這就是夫妻,這就是深愛著一個男人的力量,誰說戀愛當中的女人的智商都是負數了,張華芝就是一個很大的例外。


    “這本日記本是在哪裏找到的?”許琅問道。


    杜子喬眼神複雜看著桌子上那本看起來樸實無華的日記本,愣了愣說道:“我們在搜查張開濟家裏的時候發現的,和他們的結婚相冊嗬嗬結婚照放在一起的,在他們家箱子的最底下。”


    許琅默然了。


    張華芝的屍體內為什麽沒有檢測到安眠藥的成分,隻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她喝了那瓶飲料,法醫在解剖她屍體的時候,因為工作的疏忽,所以沒有發現,一種是,她沒有喝那瓶摻有安眠藥的飲料,她是在意識非常清醒的情況下,被張開濟活活捂死的,沒有絲毫的掙紮,她甘心去死。


    無論是哪種可能性,都是那麽的匪夷所思,讓人無法置信,但是,這就是事實的真相,對於前者的可能性,不管是許琅還是杜子喬都覺得不可能,不可能沒有檢測出來,法醫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既然,第一種可能性不可能,那麽隻能是第二種可能性。


    想到這,許琅長長的歎了口氣,沒有說什麽。


    “哎......”


    會議室裏的氣氛,在弄清楚了張華芝死亡的真相,和張開濟為什麽要殺死張華芝的動機之後,氣氛沒有歡愉,反而有些凝重起來。


    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許琅率先開口問道:“張華芝的死亡真相查清楚了,那麽,她弟弟張浩男是怎麽死的?難道也是張開濟殺死的?”


    杜子喬搖搖頭,說道:“不是張開濟,祁陽市的警方今天傳來了消息,他們已經抓到了殺死張浩男的兇手了。”


    “兇手抓到了?是誰?”許琅挑了挑眉頭問道。


    “是張浩男前女友曾雪卉和她哥哥曾衝。”杜子喬說道。


    “前女友和她哥哥?”


    許琅眉頭緊蹙的看著杜子喬。


    杜子喬又從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遞給許琅,說道:“你自己看看吧。”


    許琅接過之後,仔細的翻閱起來,看到最後,就明白是怎麽迴事兒了。


    張浩男這個人身上有著很多壞毛病,抽煙喝酒,打牌賭博,燙頭打架,都是他的標誌,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就是家暴,不過,張浩男長得很帥氣,很有男人味,但招女孩子喜歡,所以,饒是張浩男的品行不是很好,還是有女孩子願意和他在一起,這個曾雪卉就是其中一個。


    根據祁陽市警方傳過來的資料,曾雪卉親口-交代,她聯合自己的哥哥曾衝殺死張浩男,不是因為張浩男曾經對他實施了家暴,打了她,而是因為張浩男在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劈腿了。


    在張浩男所有談過的女朋友當中,曾雪卉是和張浩男在一起時間最久的一個女人,也是最愛張浩男的那個女人。


    在這些資料當中,許琅看到了幾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女人那布滿被煙頭燙過留下和毆打所留下的傷疤,在照片的最後,是一個長相比較甜美的女人,女人的雙眼是那麽的無神和淒涼。


    根據資料顯示,這個女人就是曾雪卉,而她身上的這些傷疤都是張浩男留下的。


    在祁陽市,除了發生了張浩男被人殺死的一起命案之外,還有另外一起命案,也是在祁陽市的警方調查張浩男案子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死者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叫陳玉珍,是張浩男的現任女朋友,陳玉珍長得也不錯,個子也高,很適合當模特,她就是張浩男和曾雪卉在一起的時候,那個插足者。


    陳玉珍死的時間要比張浩男早三天,當警方發現她屍體的時候,她的屍體已經開始腐-敗了。


    和張浩男相比,陳玉珍的屍體被毀壞的程度,可以用令人發指來說,她的臉頰不但被利器劃得支離破碎,而且,還被潑了硫酸,除此之外,陳玉珍的身體上也沒有一處地方是好的,兩個乳-房給割了下來,下-體更是一塌糊塗,她的死因是被利器連刺多刀,失血過多死亡的,她在生前遭遇到了很大的折磨,根據法醫時間報告,死者的胃裏沒有任何的食物,隻有糞便,而這些糞便都是她自己。


    更讓人感到憤怒的是,陳玉珍已經懷孕了,才剛剛懷孕一個多月,一屍兩命。


    死者被割下的乳-房沒有在現場找到,祁陽市的警方在經過長時間的搜索,動用了警犬之後,才在一個糞池當中找到已經被泡的腐-敗發白的器官。


    無論是陳玉珍還是張浩男,他們的死亡方式和死亡現場都是那麽的血腥和殘忍的,而殺死他們的是張浩男的前女友和她哥哥。


    割下張浩男外生殖器官和陳玉珍乳-房的不是曾雪卉的哥哥曾衝,而是曾雪卉本人,殺人的則是曾衝。


    根據曾雪卉的交代,她之所以要殺死張浩男和陳玉珍,就是因為張浩男劈腿,和陳玉珍的插足,她很愛張浩男,非常的愛,愛到了骨子裏,正是因為這種愛,導致,她無法接受張浩男和她分手的事實,也無法接受陳玉珍的插足,就算當初張浩男那麽的虐待她,她都沒有想過離開張浩男。


    根據曾雪卉自己說,她為了張浩男墮了三次胎,基本上已經不可能懷孕了,就算能夠懷孕,也可能流產,但是,她不在乎,她可以忍受張浩男所有的惡習,忍受張浩男的家暴,但是,她就是不能忍受張浩男的背叛和拋棄,在麵對警方審訊的時候,她曾經說過這麽一句話:“我得不到的男人,其它女人也休想得到,就算是他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是的,為了愛,她親手殺死了插足者陳玉珍,也殺死了她一直深愛的男人,她不但毀了張浩男,也毀了陳玉珍,更毀了她自己,還毀了她那個從小就很疼愛她的那個哥哥曾衝。


    祁陽市的警方傳來的資料非常的詳細,裏麵寫到,曾雪卉和陳玉珍,不但是一個村子裏的,兩個人從小就是玩伴,上學的時候還是同學,兩個人還是最好的朋友和閨蜜,在張浩男和陳玉珍遇害,曾雪卉和曾衝落網之後,兩家人實在無法相信,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如此殘忍殺死這兩個人的居然會是曾雪卉這個看起來文文靜靜,十分甜美的女孩子。


    許琅看完這些之後,沉默了很久,掏出了煙盒,點燃了一根香煙,狠狠的抽了一口,緩緩地說道:“值得嗎?”


    不知道許琅這句值得嗎?是對自願被張開濟殺死的張華芝說的,還是對曾雪卉說的,可能兩者都有吧。


    同一起案子,卻是不同的三起命案,張浩男和陳玉珍的死,是因為情感的糾葛,而張華芝的死,也是因為情感的糾葛,為了心中的那份愛情,兩個人女人選擇了完全不同的兩條道路,卻都是極端的道路,張華芝愛張開濟,愛到了骨子裏,愛到了塵埃當中,她選擇了出賣自己的身體,甚至是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愛著這麽一個男人,到死,她都舍不得傷害那個男人,而曾雪卉同樣也愛張浩男愛到了骨子裏,愛到了塵埃當中,但是,她選擇了毀滅,既然自己得不到,那麽,別人也休想得到。


    同樣的故事,不同的演繹,造就了殘忍的血案,這是誰都不想看到的,也是她們自己不想看到的,卻是真實發生的事情,愛情讓人盲目,也讓人瘋狂,許琅沉默而無言,隻有默默地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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