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秦煜驚訝的看著前方馬背上那英姿颯爽的女子,此人正是秦煜的表姐,魏府的大小姐魏天沐。


    然而相逢的溫馨氛圍很快就被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所摧毀殆盡了。


    “嘖嘖嘖,極品啊。”秦牧搭巴著嘴,眼睛都看直了,出於習慣使然,本該將此想法深藏於心的他還是沒忍住的輕聲喃喃脫口而出了。


    “這是哪來的登徒子。”魏天沐眉頭微蹙,雖說秦牧方才的喃喃自語聲如蚊蟲般微不可聞,但還是被耳朵靈敏異常的魏天沐聽到了,原本親人久相逢的喜悅被衝散,讓得她心中不由生出了一抹惱怒。


    然而身為罪魁禍首的秦牧卻是毫無自知之明,反而偏頭對身旁一臉錯愕的秦煜道“說你呢,登徒子你對人家姑娘做了什麽?”說完也不管對方是何反應,扭頭兀自望著那馬背上的姑娘,對於那投射而來的冷冽目光則是選擇了自動忽略掉了。


    秦牧心中那無良的師傅曾經對他說過,這追求姑娘呀,就得男人主動,千萬不要拉不下臉皮來,就好比這美豔動人的鮮花,漂亮吧,可你要是不忍心采摘那就得被別人采擷去咯,想當年我追求你師娘的時候…


    這些年在外遊曆,雖說也見過不少的美麗姑娘,可讓他內心砰砰直跳的那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遇到,此時的秦牧感覺自己的心海就像那春天裏的湖泊被人丟入了一顆石子,漾起了陣陣的春意。


    “喂,你看夠了沒有。”


    就在秦牧內心春意盎然,泥足深陷而不可自拔的時候,一道冷冽而充斥著怒意的聲音將他從自己的臆想中給喚了出來。


    魏天沐胸脯起伏不定,時而丘陵,時而山巒,起起伏伏,風光旖旎,某人眼珠子都恨不得貼到其上去了,而這**裸毫不加以掩飾的目光顯然把魏天沐給氣的不輕,身為魏闔的嫡長女,先不說他那權柄滔天的父親,光是她自身的美貌就引來了不知多少的公子哥前赴後繼的追求,可如眼前這家夥這般的大膽無禮還真是鳳毛麟角。


    魏天沐依稀記得,上一次那廣陵郡的頭號大紈絝,廣陵郡守趙元吉的長子趙軒素就是因為攔下她的馬車欲圖獻花,她本是打算收下他的花後就把這個煩人的蒼蠅攆走,結果這家夥非但不識趣的趕緊離去,反而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大意就是如何如何仰慕魏天沐,最後那句非你不娶還沒說完就被魏天沐一頓狠揍,狼狽的在扈從的攙扶下憤憤然的離開了。


    自從揍了趙軒素後,這些年已經少有公子哥敢來追求這位薊州節度使的長女,誰人不知這是一顆魔鬼小辣椒,一般人啊隻能遠遠的觀望咯,可是今天好巧不巧的在接表弟迴府的路上就讓她給撞上了。


    對於魏天沐那殺人般的眼神和當頭棒喝,秦牧完全是置若罔聞般不為所動,師傅可是說過,麵對壓力一定要頂住,萬事開頭難,追姑娘也是同樣的理,顯然這騎牛的內心遠沒有他表麵上表現的那般從容,也是,麵對心動的女子,試問誰人能從容處之?


    “唉,恐怕這輩子都看不夠了。”秦牧忽的唉聲歎氣道。


    秦牧忽的上前一步,望著魏天沐一本正經的說道:“姑娘,不管你信不信,我恐怕已經愛…”


    “登徒子,住嘴。”魏天沐厲聲打斷了秦牧接下來要說的話,不用想,這登徒子接下來要說的定是無比惡心人。


    “秦兄快跑啊。”一邊的秦煜小聲提醒,這秦兄膽子也太大了,不知我這表姐可是二品巔峰武者嗎?就是賀爺爺都打不過她,這下秦兄可慘了。


    無須秦煜的提醒,隻見這先前還色膽包天的家夥已經麻溜的翻身上牛了,隻因那魏大小姐已經策馬而來,手中那長鞭寒光熠熠,秦牧絲毫不懷疑,要是他再不跑,下一刻那鑲嵌滿鐵片的長鞭就要落與他身上了。


    “牛兄,拜托了。”秦牧輕撫了一下大青牛的腦門,大青牛隨即調轉牛頭朝著開路奔騰而去。


    秦牧動作之利索,看得秦煜等人一臉之錯愕,這不像是這位的風格啊,雖然接觸不多,可剛剛他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可不像是強裝出來的,這會魏天沐兇性初露,秦牧就逃之夭夭了,這也太沒有血性了吧。


    道路上,一牛一馬狂奔不止,魏天沐看著那騎牛的少年麵露冷笑,她身下坐騎乃是她好不容易才從月氏國弄來的紅棕烈馬,過江河山陵如履平地,她倒是要看看這登徒子僅憑那頭體態笨拙的老牛如何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是令得這位魏府大小姐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不論她如何加快速度欲追上那頭青牛,對方始終都能和她保持相當的距離,也不甩開她,就這樣不急不緩的吊著,這讓得她想起小時候騎驢的日子,那時還是小姑娘的魏天沐為了偷懶,就將胡蘿卜懸於棍上,似釣魚一般放於驢子嘴邊,貪吃的驢子不停的追逐那可口的食物,隻是笨拙單純的它怎個也不明白那胡蘿卜怎麽就是吃不到呢。


    魏天沐恨得牙癢癢,那頭青牛就好比當時的那胡蘿卜,引得她不斷的想要追上去,騎牛的登徒子就好似那時的她,控製青牛執掌釣竿,而她自己就是當年的那頭蠢驢,被對方玩弄於鼓掌之中而不自知。


    好在魏天沐幡然醒悟,她勒停了戰馬,任由對方一騎絕塵而去,看著那騎牛少年的背影,她不禁笑了起來,大聲笑罵道:“你真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家夥。”


    魏天沐見那騎牛的背影消失在了視野裏,策馬往迴走去,馬兒緩緩而行,背上的主人似是陷入了沉思,魏天沐想不通那青牛是何來曆,為何會連自己千辛萬苦弄來的紅棕烈馬都跑不過那頭看似笨拙的老牛,還有那騎牛的少年,明明年齡比之她還要小上幾歲,可在其身上卻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壓迫感,這少年的武學造詣恐不在她之下啊,隻是薊州何時出現這樣的妖孽了,她竟未曾收到丁點風聲。


    三年一度的武道大會還有一月就要開始了,魏闔是個極度尚武的武夫,其自身實力也臻至武王境,放眼全國也是名列前茅,當然這隻是明麵上的,總有一些老怪物脾性怪異,隱世不出也不足為奇。


    武學境九至一品,九品至六品是一個分水嶺,一些武學天驕習武不久便可直接跨越六品到達五品境,而五品往上則是不易,沒有紮實的沉澱打磨想要衝擊更高的境界可就難了,畢竟一朝悟道的絕世天驕總是鳳毛麟角般稀少的。


    “嗯?”就在魏天沐沉思之際,道路後方響起了一陣奔蹄之聲,看清來人後,她嬌軀微顫,握鞭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幾分力道。


    大青牛很快就逼近到了魏天沐的眼前,秦牧看著眼前這個恨不得扒了他的皮的女子,露出了一抹玩味笑容道:“你之前說我什麽?”


    魏天沐眉頭微蹙,先前除了罵他好像也沒說過什麽呀,倒是他此時迴來送死究竟意欲何為,對於想不通的問題魏天沐也就不去鑽那個牛角尖了,她隻知道現在手中的鐵鞭可是饑渴難耐得緊,急需要飽餐一頓才是。


    “你很有勇氣,既然迴來了你可知道自己的下場會如何嗎?”魏天沐好整以暇的望著秦牧,這家夥既然選擇迴來,想必不會再逃走了吧,所以魏天沐並不擔心他會走掉,就算他真的走了,魏天沐也無所謂,就當是被惡犬給吠了一通,無傷大雅。


    “你之前說我有色心沒色膽?”秦牧似笑非笑的悠悠道。


    “難道不是?不然你跑什麽,現在迴來就為了問我這個?”魏天沐猜不透這個男子,準確的說是男孩的想法,不過這並不妨礙等下用鞭子抽他的打算。


    “當然不是,我迴來是想領教一下姑娘的鞭子究竟有多火辣,是否比你這小辣椒還要更甚之啊?”


    “哼,你知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愚蠢而又危險的事情。”魏天沐俏麗的臉龐沒有了之前的憤懣,反而一臉平靜如水,隻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這是她怒極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危險嗎?”秦牧騎牛上前一步,看著魏天沐秋水般的眼眸玩味的道,隻是看著看著這家夥的眼睛就不自覺的往下滑去…


    見這家夥死性不改,魏天沐也不再與之廢話,一鞭狠狠抽去,破空聲響起,皮開肉綻的場景並沒有發生,長鞭臨近秦牧臉頰時,在魏天沐錯愕的目光下,他一手揚起徒手緊緊抓住了飛奔而來的長鞭,隨即猛然一拽,措不及防的魏天沐身體不受控製的飛向了秦牧。


    原本以她的武功不至於如此,可她沒料到對方居然敢徒手去接她的那一鞭,這不,落於牛背上還被這該死的登徒子摟住了***。


    “你撒手,”魏天沐又羞又怒,長這麽大,她何曾被人如此輕薄。


    誰知這登徒子不僅沒有鬆開腰間的鹹豬手,反而還輕輕地揉捏了一下,暗道一聲手感真好後,這家夥看著懷中女子那誘人的紅唇,在魏天沐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猛地在其上蜻蜓點水般的小啄了一下。


    魏天沐感受到唇上傳來的觸感,當場呆若木雞,久久不能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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