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桌椅並無散亂,與原主林凡離去時一般無二,


    林凡翻身關門,拎著長刀,躡手躡腳的上了樓,將整個閣樓檢查了一遍。


    屋內的家具上落了一層的灰,牆角多了很多蛛網。


    林凡推開二樓的窗戶,向著院落內望去,從他這個角度,可以將整個院落一覽無餘。


    “院落內的積雪沒過膝蓋,絕非幾日內堆積,是誰在我外出押送犯人的空檔,來我家中?”


    “二樓的門鎖被撬,家中卻無錢財丟失,屋內沒有明顯的腳印...”


    “難道說,原主家中,有我不曾知道的秘密?!”


    暫時想不通緣由,林凡翻找出竹掃帚清理院內的積雪,


    這剛把水井附近的積雪清理幹淨,院外李公甫推門而入,背著鼓鼓的行囊。


    “我說老林,你家這雪,真厚啊!”


    “我三個月沒迴來,家中無人打理,雪不厚就怪了!”


    “嗨,你既然知道家中無人打理,那不趕緊找個娘子成親,難道你想啷當一輩子不成!”


    “我跟你說啊,咱臨安城內別的沒有,就是這花季少女,一抓一大把!”


    “等你將這些失蹤的女子尋迴,我就選一個幫你提親,成親這事你不急,我都替你急!”


    李公甫順著林凡踩出的路,鑽進了木樓,站在門口跺著腳上的雪,


    一挺肚子,一揚下巴,將林凡的婚事大包大攬!


    林凡將竹掃帚靠在一旁,拍打著身上的雪花,打來井水,燒了炭爐,屋內的溫度開始升溫。


    李公甫四下嗅著,將林凡壓箱底的“寶貝”找了出來,一共兩瓶花雕酒,放在了炭爐旁溫著。


    他取下背囊對著林凡一丟:“噥,近一個月,臨安城一共丟失少女十五名,案宗都在這裏了。”


    林凡接過背囊放在一邊,準備好毛筆和顏料,將之前搜集的道具都擺在桌子上,遂打開了背囊,將卷宗取出,


    案宗一共十五份,都是由縣廨內掌管案宗的主簿摘抄,原案宗早已封存。


    “被擄走的女子都是剛及笄,或者二八年華,沒有超過十八歲的,都是未出閣的少女。”


    “從家庭方麵來看,家中親眷有漁夫,有采珠人,有農戶,也有商販...”


    “每個失蹤少女的閨房中,都發現了一枚黑色布片,無法確認材質,異常的堅韌。”


    “它為何會流落到現場,到底是什麽,是不是案犯故意留下的線索?”


    “禦街縱向十裏,位於臨安城中心區域,四周可是坊市,熱鬧至極。”


    “這樣的區域,這樣的環境,就算是武功再高的武林高手,也無法做到無聲無息間,把她們擄走吧?!”


    “那他擄走這些少女的目的,又是什麽呢,這絕不是采花賊的行徑!”


    “難道說,他擄走少女,是為了賣到青樓?”


    “也不對,這理由說不通...”


    “難道,是這些少女自己離家出走,那更說不通...”


    “不對,一定是我遺漏了什麽,隻要是人為,就一定會留下線索,這世界上絕對不存在完美犯罪!”


    喃喃自語中,林凡反複翻看著卷宗,將認為有價值的信息,全都摘抄在宣紙上,一一排列,審查。


    又根據案宗上的描述,將十五名少女的樣貌,畫在紙上打量著,


    這十五名少女,樣子談不上絕美,但容貌各有千秋,嚴格來說,都是挺美的姑娘。


    但林凡從心底就不認為,她們失蹤是采花賊作案,因為這不符合采花賊的作案手段!


    忙碌中時間快速流逝,街上已經四更天,林凡能找到的線索極為可憐!


    瞥著趴在桌子上唿唿大睡的李公甫,林凡將所有線索粘貼在牆上,繼續尋找突破口。


    李公甫聽到聲響猛然間坐了起來,原地打了一套狗拳,翻了幾個跟頭,迷茫的打量著周圍。


    他見林凡站在貼滿宣紙的牆壁前發呆,便湊了過來,趴在一堆宣紙上嗅著味道,


    指著一張臨安城,三十六坊市的規劃圖,上麵勾勒的標記,納悶道:


    “你畫的這東西,怎麽有點像,像...”


    “像一口井,貫穿了半條禦街,這裏是錢家,這裏是周家,還有這裏,是張家。”


    “錢家和周家,兩家的位置處於平行點,一個在禦街六坊,一個在禦街十坊。”


    “如果我們把圖紙對折,就會發現他們兩家的向陽門窗,是彼此唿應的!”


    “這圖紙是我仿照禦街坊市圖畫的,一比一的比例複原,與街上坊市的位置,不會出現偏差。”


    “你再看章家,趙家,汪家,李家...”


    “這些丟失了少女的百姓家中,他們的地理位置都是相對的,我將它們串聯,正好構成了一個井字。”


    “所以我琢磨著,兇犯在擄走這些少女之前,應該早就提前做好了踩點和布局!”


    “如果能猜到他這麽做的目的,那我們就一定可以找到他的行蹤,將失蹤女子救迴!”


    林凡嘴裏叼著草莖,用手指點指圖紙上的每個點,越分析眼神越亮。


    恍惚中,似乎有什麽念頭一閃而逝,即將被他抓住!


    “我說老林,你是不是瞎畫的啊?!”


    李公甫不斷踱步,揉搓著下巴,完全聽不懂林凡說的什麽,


    確定道:“嗯,你一定是在瞎畫!”


    “你快別折騰了,趕緊睡覺吧,都四更天了!”


    “或許瞎畫,或許有關聯,破案本就是在不可能中尋找可能。”


    “李公甫,你我作為臨安城的捕頭,就要護衛臨安城的百姓平安,這是職責,也是你我的責任。”


    “不管它有沒有關聯,一切有可能成為線索的線索,都不能放過!”


    “禦街是你的轄區,你天亮後帶齊兄弟,把井字口內的坊市,徹底給我篩查。”


    “重點是一定將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這五處方位,給我徹底翻個底朝天,聽好了,是底朝天!”


    林凡表情嚴肅,摁著李公甫的腦袋,讓他盯著禦街上,井字中間的坊市,


    這裏靠近眾安橋,是李公甫日常巡邏的區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裏!


    李公甫掙脫開林凡的壓製,皺眉道:“林凡,先不說你的猜測有沒有可能!”


    “就算有可能,我們這麽做,不會打草驚蛇嗎?!”


    “那可是十五名花季少女啊,一旦兇犯狗急跳牆痛下殺手,豈不是害了她們,我們還是低調搜查,最為穩妥!”


    林凡一擺手,否定道:“你不懂,我要的就是打草驚蛇,蛇不驚怎麽出洞,我們怎麽找線索?!”


    示意李公甫滾去睡覺,林凡皺眉站在牆壁前,盯著滿牆的宣紙,仍舊篩查著線索。


    係統給予的支線任務,是十五天內要偵破女子失蹤案,救迴全部被困少女,才算完成任務。


    救迴全部被困少女....這已經是在變相暗示林凡,現在這些少女還未遇害,有的補救,


    時間就是生命,杭州的臨安城太大了,想在這裏把人找出來,比大海撈針都難。


    現在有了不確定的線索,林凡要賭,賭兇犯就藏在禦街,藏在井字口內的區域,


    如果兇犯真藏在這裏,隻要捕快們仔細搜查,對方就一定露出馬腳,隻要露出了馬腳,那就沒得跑!


    怕就怕,推算是錯的,打草不驚蛇,反被蛇咬!


    “能悄無聲息帶走這些少女,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你到底是人是鬼?!”


    “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會把你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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