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在醫院裏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他感覺自己並沒有睡去,身上每一處傷口所帶來的疼痛都那麽真實。這幾個月來,他幾乎天天都沉浸在噩夢之中,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完全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他原本平凡又平淡的生活掀起了這麽大的風波……


    從今年七月起,阿山就覺得父母開始變的怪怪的,尤其是父親,脾氣變得非常暴躁,原本阿山覺得自己的父母就是老實巴交的鄉下人,平時雖然隻知道悶聲幹活,但幾乎不發脾氣,也很少衝阿山發火。後來阿山仔細迴憶才稍微有點察覺,古怪應該就是從他母親把林菲嫋和丁奕帶迴來時候開始的,那天父親雖然勉強收留了他們,但半夜,他聽到父親壓低了聲音在西屋裏麵衝母親吼了好久。


    後來聽說村裏出了事,不知道哪個不知死活的綁架了一個刑警,還差點出了人命案子,緊接著村裏的警察,外麵的警察,來了一撥又一撥,原本安靜的村落,一下子變得氣氛都緊緊張張起來,父親突然告訴即將放暑假的他,讓他別去上學了。


    直到九月下旬的一天,阿山跟幾個夥伴在山上玩了一天,夜幕降臨才迴家,要是放在平時,這種事情太稀鬆平常了,可那天,他的父親破天荒地打了他,母親也抱著他哭了好久,這一次,雖然阿山仍不知道怎麽迴事,但他開始意識到家裏好像出了大事。


    就在他們一家準備離開村子的當晚,家裏來了幾個陌生的男人,上來不由分說的就準備要他們一家子的性命,在慌亂中阿山和父母跑散了,他隻覺得一直有人在後麵追他,他拚了命往山上跑,跑了許久,才甩開了那個人。阿山躲在水月洞裏,他心急如焚,不知道那些想要他們全家命的人到底是誰,也不知道父母現在有沒有脫離危險,他在洞裏躲了3天,才在夜裏偷偷地潛迴了太平村。


    村裏還是那麽寂靜,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般,而他家的大門已經上了鎖,阿山的父母不見蹤影也不知是死是活,阿山在村子裏呆到了快天亮,才又不得不上山重新躲到了洞裏。


    幾天下去,水月洞裏的食物已經吃完,阿山心裏記掛著父母,但是這麽躲下去終歸也不是辦法,阿山決心翻過這座山,他不敢再迴村裏,隻能先到縣裏找警察幫忙。


    打定主意的阿山正準備出洞,卻被人攔住了去路,雖然那人戴著帽子和口罩,但阿山知道,這個人就是那晚在他家想要他們全家人命的那夥人其中一個。


    這些日子,缺衣少食,阿山的身體已經有些虛弱,哪裏還應付的了招招致命的攻擊,兩人在洞裏一番打鬥,阿山就腹部中刀倒地了,就在他絕望的同時,洞外有人喊了一句“警察來了”,這句話,和那個勇敢衝進來的女孩救了他的命。


    接著醒來就是在縣醫院裏。阿山到現在都不敢肯定,當他在昏迷中聽到的那句話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就在他手術後被推進病房的時,一個聲音在他耳畔低聲道:“不想讓你父母死,最好什麽也別說。”


    當那些警察問他問題的時候,他腦子裏還在不停的迴蕩著這個聲音,哪怕是麵對韓述和岑羲,還有那個救了他的姑娘,他也沒敢吭一聲。


    阿山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到底對不對,哪怕他心裏明白,現在隻有韓述能幫助他,但他不敢拿自己父母的生命去冒這個險,況且就算是他把他知道的都告訴韓述,又能有什麽用呢?他甚至完全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什麽家裏會遭受如此的變故,而那些想要他們命的人是誰,他更是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阿山心裏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他即使是逃到了縣城,也仍然沒能逃出那些人的手掌心。就在他覺得縣城也不安全的時候,一位姓孫的警察找到了他,準備把他轉去濱陽市的醫院,理由是省會城市的醫院醫療條件要比這裏好太多,阿山將信將疑,他也摸不清那位孫警官的真實意圖,但想到韓述和岑羲都在濱陽,心裏到覺得踏實了許多。


    然而到了濱陽,阿山才覺得一切似乎完全失控了,他隻在濱陽中心醫院住了不到三天,期間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人身自由受到了限製,甚至不能與外界有任何聯係,阿山覺得這完全不是被保護,而是徹底被控製,他心中隱隱感覺不妙,於是在第三天的晚上,從醫院的廁所翻窗跑了出去。


    這幾個月,阿山沒有離開濱陽,因為他除了不知道該去哪兒,更猶豫著要不要去找岑羲,岑羲的電話他早就記在了心裏,但又想不好打過去究竟要怎麽跟岑羲說,於是他在城郊的一些小飯館邊打工邊想辦法,一個地方也不敢呆太久,隔幾天就要換一份工作。直到前幾天,阿山才覺定不能再這麽躲下去,父母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還是應該去找岑羲幫忙的。


    有了上次的教訓,阿山現在看到警察都害怕,他不敢貿然去哪個派出所,更怕萬一父母真在壞人手裏,他明目張膽的去報警會要了父母的命,於是他決定還是先去找岑羲,可是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打通,他隻記得上次無意間聽說岑羲上了什麽政法大學,隻得硬著頭皮找過去,準備碰碰運氣,可是沒想到,人還沒找到,又遭了毒手……


    當阿山再次在病房睜開眼睛知道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心裏五味雜陳,真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又再一次的劫後餘生還是該悲傷即將又要陷入這無休止的恐懼中……


    上天還是可憐阿山的,因為他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韓述。


    阿山沒有絲毫的遲疑,把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一切,在醒來的第一時間都告訴了韓述。


    等醫生過來查了房,韓述又囑咐了阿山先不要把這些告訴岑羲她們然後才出去把岑羲和童棒棒叫了進來。林菲嫋是主要當事人,這會還在隊裏做筆錄沒出來,岑羲就帶著童棒棒先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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