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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侄女節衰。”劉永同見八娘紅了眼,忙安慰道,此時不是敘私交的時候,便欲轉過話題,隻看向李永興。


    李永興這才笑道:“迴大人的話,此次請大人尊駕過府,實是為著此次朝庭借款的事情。本應前些天就該前往州衙拜見大人的,隻秋時商隊就快歸港,事務實在太多,又因這借款一事,實乃是大事,小人便想著先與同行商議了,再迴稟大人才更妥當,因此才拖到了今日,還望大人見諒。”


    “哦,”劉永同拖長了語音,頓了一下,才風輕雲談道,“如此說來,李老爺是與諸位商會的同行商議好了?那便與本官說說吧。”


    “是。今日之所以大家都聚在小人的家中,便是為了些事。朝庭有需,我等乃是大宋子民,雖地位寒微,卻也當為國盡力,難得朝庭有需要我等之時,豈敢不盡心盡力?所幸大家都願意盡已所能,為大人分憂,好好的把此次借款的事情給力的盡善盡美。”


    說到此處,李永興停了下來,誰知劉永同卻不接話,隻拿起幾上的茶杯吖了口茶,靜等著李永興繼續說下去。


    李永興也不在意,臉上掛著笑容,道:“我等今日已議定了捐款的數目,咱們泉州商會目前已能確定的借款額為六十一萬四千貫。這還隻是有資格參與商會議事的各商行的同行們集資的款項,若大人能再給我等些時間,再去說服城中各家小商行商鋪,想來還能再籌集些資金。”


    “你,你說什麽?六十一萬四千貫?”


    饒是劉永同混跡官場多年,聽到了這個數目,也是驚的差點從坐椅上跳了起來?


    六十一萬四千貫是個什麽概念?


    大宋國現在一年的財政收入約有一萬二千多萬貫左右,也說是有一億多貫的財政收入,相對而言,六十萬這個數字並不起眼,可李永同知道,這一萬二千多萬貫,是全國三百九十二個州府的所有財政收入,平均到每個月州府的話,一個州府不過是四十多萬貫一年的稅賦收入而已。


    而事實上,賬還不能這樣算。


    雖說商業收入占了大宋六七成的稅賦收入。但其實中近半,並不是由各州府衙收上來的商稅,因為大宋很多關乎國計民生的商品,諸如鹽,茶,酒,礬和進口的商品,實行的是禁榷專賣與合買,說白了就是國營壟斷。而這些壟斷經營獲得的利潤,在國家的商業收入中,點著比商稅更重要的地位。


    也就是說,真正的商業流通的稅賦收入,其實隻占了商業總收入的三成左右。


    泉州作為海口城市,其稅財自然是高於一般的州府的,可這六十多萬貫,也接近一年的總財政收入了。也許別人看到會想,也不過一年的稅賦嘛,其實不然,要知道,泉州一年的稅賦,除去農業一二成外,餘下的八九成,再扣掉壟斷經營的產品所創的收入,真正的商稅收入,雖高於內陸其它城市,但也不過二十萬左右。


    而這二十萬貫的商稅,可不全是泉州商人貢獻出來的,因為這些商稅,除了坐稅外,還有全國各地往來商行途經泉州的行商稅。


    泉州經濟繁榮,主營的就是海外商品,因此全國商賈往來頻繁,這些行商稅,至少在這其中,足占了一半之多。


    也就是說,這六十一萬貫,除去行商交納的稅款還農耕稅賦之外,幾乎泉州至少五年的商稅總和。相當於三四個富縣兩年的總財政收入了。


    且,這六十一萬貫,還隻是在座的這些人拿出來的。還不包括更多的小商戶們。


    李永興又說,那些小商戶們,也會由商會出麵去商談借款額……


    小商戶雖小,卻如天空星辰,數量之多,若商會真的把這所有的人都組織起來,參與借款集資的話,那將又會是個怎樣傍大的數目?


    劉永同此時的震驚,可想而知。他是真的想不通,泉州這些商人們,或者說,代表泉州商人的李永興,林昭慶,八娘諸人,他們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


    因此震驚過後,他感覺到的,並不是高興。


    劉永臉上毫不掩飾的驚訝,八娘一點都不奇怪。


    還好她生活的這個大宋,與她前世曆史上的那個趙家王室的大宋並不相同。在趙王室的大宋國,一個澶淵之盟,頹敗的大宋國,給北遼每年貢獻的歲幣,便是銀十萬兩,絹二十萬匹,雖說現在的大宋與趙王室的大宋國很多地方不同,但據精通曆史的陸十七所說,經濟發展的水平,卻是相差無幾的。


    澶淵之盟時,國家一年的財政收入約在二千二百多萬貫,而如今,卻是一萬二千二百多萬貫,翻了近六倍之多。


    與現在相比,一個是立國不久,一年是立國近百年的時間,國家財政收入翻了六倍,物價水平的增加,與財政民的增漲,其實也差不多,開國初時,一斤米大概是七八文錢,而現在是三四十文錢。這麽算起來,這六十萬貫,差不多也是一年趙室大宋給遼國貢獻的歲幣數額了。


    足可見,這六十一萬貫的借款,是如何驚人的一筆數字。


    所以劉永同的震驚,完全在八娘幾人的意料之中。而她籌劃了這麽多,要的,不就是這個效果麽?


    這還隻是開始罷了。那些小商戶們,最後能籌集出來的數目,想來也不會差上多少。


    再加上現在的,八娘有理由相信,她會讓整個大宋國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們,對大宋國的商人們刮目相看。


    她想在大宋把自己的經商之路走的更遠,憑個人之力,是根本無法實現的。改變國家的商業環境,也是根本。


    “你們想要什麽?”劉永同沉聲道。


    “大人想多了,小人等別無所求,惟願為國盡一已之力而已。”李永興故作輕鬆的迴道,“今兒把大人請來,隻是想讓大人心中有數罷了,至於這筆錢,半月之內,一定悉數交到大人的手上。”


    “果真?”


    “小人豈敢在大人麵前打誑語?”


    劉永同雖不信這些人拿出這筆巨款來,會真的別無所求,但此時人數眾多,就算有什麽要求,這會兒也來是提出來的時候,便也未再追問下去。既然李永興說這筆錢半月之內會悉數到位,不是把他尋來耍他玩兒的。他解決了眼前的麻煩,至於其它的事情,隻留著後麵見招拆招吧。


    他還不信,自己還玩不過這些商賈了。


    這番尋思過後,劉永同心定,這才露出大喜之色:“若這筆錢果真能夠如期交付,本官一定上書朝庭,為爾等請功。”


    李永興笑道:“雖說我等原不過是本著商人的良心,為國家盡些力而已,原沒指望什麽,不過若真能得朝庭嘉獎,那可是我等行商之流的大福了。不管成與不成,小人都在這裏替咱們泉州的商人們,謝過大人。”


    如此皆大歡喜。


    不時就有管事的過來,道是席麵已經按排妥當,一眾人去了宴廳之中,足擺了有六七桌。因完了事,大家也都放開了吃唱,場麵十分熱鬧。


    八娘雖是女子,但作了男裝,且南方不比北方,原就風氣開放,女子拋頭露麵經營產業的,比比皆是,可與她在京城時,處處因著女子的身份不便有天壤之別。


    作為泉州商界舉重輕重的一員,且此次這皆大歡喜的局麵之所以存在,完全是她一手策劃來的,再加上她家與劉永同的私交,因此自被按排著坐在了知州大人劉永同的邊上。


    晚宴結束,已是月升中天,眾人皆紛紛告辭。八娘原是與林昭慶一道來的,因未乘轎,又喝了點酒,李永興正在按排府上的轎車送她,劉永同卻道:“賢侄女既未乘車轎過來,也不必煩李老爺府上的車了,叔父與你順道,你又一個女娃兒家,還是我送你迴去,安全一些。”


    他可是知州大人,滿泉州城裏,隻要不想掉腦袋的,誰還敢打他這個父母官的主意不成?倒真是安全。不過說順道,就有些免強了。


    八娘知道今天的事情,他定是想從自己這裏打探些什麽,再說他也是近六十的人了,又因三叔父與他同科同門的關係,自己在他麵前,素來是執子侄禮的。便笑道:“恭敬不如從命,那侄女就勞煩叔父了。”


    知州是從五品的官階。在大宋為官,五品就是一個檻,上了五品,若是運氣好的話,以後的官途一片光明,如劉永同與自己家的叔父們一般,正經的進士科出身的官員,以後入閣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五品官的待遇,與五品以下的有如天壤之別。


    劉永同又是乘著官轎來的,車轎確實十分寬敞,八娘上了轎子,等起了轎,行了一段,八娘才笑道:“叔父對今天的事情,一定心中疑惑吧?”


    劉永同心道這丫頭果然聰明的很,默了一下,才道:“你是經商的,自然比叔父更清楚這六十一萬貫是怎樣的一筆數目,我又怎能不奇怪?我隻問你,這日之事,商會可以有什麽條件?”


    八娘見他語氣肅然,便坐正了身體,正色道:“叔父之慮,侄女略能窺見一二。不過叔父不必擔心。也不敢瞞著叔父,這六十一萬貫的款項,還有商會出麵集資之事,實是由侄女一手促成。”


    她又不是活雷峰,辦了好事,豈有不留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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