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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山、瘟宮,這兩個名字,卻是穆寧第一次聽到。


    “五權!”


    “薨都執死之權。”


    “神炁閣執令之權。”


    “浮空樓執身之權。”


    “胤山執監之權。”


    “瘟宮執罰之權。”


    “死、令、身、監、罰,既是枷鎖、亦是規則。”


    “這五大勢力,便是天炁大陸最神秘的勢力,亦是天炁大陸的秩序與權責。”


    “沒有追溯、自老夫初生之時,這五大勢力便存在了。”


    燭鴻的聲音落下,穆寧亦是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燭鴻的一番話讓穆寧不由的想到在北域之時的經曆。


    一切的起始是便是由那個神炁閣所傳出的傳說為始。


    逼迫與承認。


    那些北域的宗門逼迫他的父親交出神物,再到穆寧為保護其父,而背上了身懷神物的標簽。


    “神炁閣!”


    穆寧攥緊雙拳,在心中默念著神炁閣的名字。


    如不是神炁閣的傳言,穆寧怎會與自己的父親與叔父而分離。


    這是一切的起始,亦是一切的開始。


    “你似乎與神炁閣之間有著很深的間隙。”


    燭鴻用那雙亦如混沌般的雙眸看向穆寧淡淡的問道。


    “不是間隙,是仇怨。”


    穆寧亦是抬起雙眸看向燭鴻鏗鏘有力的迴道。


    穆寧的聲音是堅定的,是一往無前的,這讓燭鴻那如混沌般的雙眸亦露出了一絲詫異與欣慰之色。


    “你比他強。”


    燭鴻看向穆寧再次說道。


    “老夫說的不是實力,而是心境。”


    穆寧知道燭鴻所指的他是誰,穆童,那個千年前他的先祖。


    “這世上之事,過猶而不及,在這一點上,你做的很好,懂得克製與隱忍亦是一種修習的方式。”


    “修炁者,往往看重的是一個“炁”字,炁境亦是衡量一位修炁者的標準。”


    “但是老夫卻不這麽認為,在老夫眼中,修炁先要修心。”


    “唯有看清自己,才能通達炁境。”


    燭鴻的聲音是慈祥的,慈祥的猶如一道和煦的春風一般溫暖。


    穆寧詫異,詫異燭鴻對他的態度。


    燭鴻從穆寧的一雙重眸中已經讀出了穆寧的心意。


    為之一笑,一笑之後,燭鴻便孜然轉身向著前方走去。


    落峽的兩邊是兩座高聳入雲、延綿不絕的大山。


    一股股沁人心脾的馨香亦是向著穆寧撲鼻而來,這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並不是什麽花草之香,而是自然,大自然的馨香。


    芬芳而淡雅,淡雅而清新。


    燭鴻緩緩的在前行著,穆寧不會覺得,他能在燭鴻的麵前逃離此地。


    既來之則安之。


    穆寧邁動腳步,跟隨著燭鴻向著落峽深處走去。


    在前行的這一段路程之中,兩邊的景色亦是一成不變的,除之山外,便是山林。


    燭鴻邁著緩慢的步子,在這前行的途中再未與穆寧說話。


    落峽內亦隻有穆寧與燭鴻的唿吸聲與腳步聲,偶爾還有樹葉的搖曳聲。


    走至一片蔥綠的草地,燭鴻停下了腳步。


    穆寧抬眸看向那一片蔥綠的草地,望之無垠,沒有界限。


    這無垠的草地已經不能稱之為草地,而是草原。


    此刻,穆寧與燭鴻正站在一片無垠的草原。


    夜色依然如墨,殘月依然可辯。


    燭鴻將燭天的屍身放在了這片蔥綠的草地上。


    在燭天的屍身被燭鴻放在草地上的刹那,一個令穆寧震驚的畫麵出現了。


    那些本是蔥綠的小草,在燭天的屍體被燭鴻放在草地上的刹那,它們便如同藤蔓一般的蔓延至燭天的屍體,並將燭天的屍體所包裹。


    包裹,猶如一隻隻觸手一般,將燭天的屍體拉入了地底。


    燭天的身影消失了,那些詭異的綠色小草,亦重新恢複了它們本來的姿勢。


    傲立!傲然而立!


    一顆顆綠色的小草,挺拔的與天同峙。


    “你很疑惑,疑惑老夫為何要將你帶到這裏,你很疑惑,疑惑老夫為何沒有殺你。”


    在燭天的屍體歸入塵土之後,燭鴻的聲音亦是同時響起。


    “之前老夫說過,你要感謝五權,因為,老夫在來時的路上遇到了他們。”


    “這看似與你無關,但在老夫看來,卻大有玄機。”


    “所以,老夫改變了心意。”


    “可是,此刻,老夫覺得你應該感謝的是他。”


    燭鴻伸手指向燭天被卷入地底的那片草地看向穆寧輕輕的說道。


    “是他,讓老夫那改變的心意,變的更加的堅定。”激情


    燭鴻的聲音落下,穆寧亦隻能選擇沉默,因為穆寧並不知道該如何迴答燭鴻。


    “這草,叫做解魂草。”


    “它能聽到死者的心聲,並可將死者的心聲傳達於老夫。”


    聽到燭鴻的這句話,穆寧亦是詫異的看向了腳下那挺拔的綠色小草。


    “是它們讓老夫聽到了燭天的心聲。”


    “是它們讓老夫知道,燭天將與你的一戰看做了他生命中的最後一戰,此戰若是燭天勝出,燭天亦會選擇結束他的生命。”


    “你殺的僅是我燭龍一族的一名小輩,可你卻不知,你扼殺的是燭天在這世上唯一的希望。”


    “希望已滅,生不如死。”


    “可他卻濫殺無辜,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


    穆寧亦是迎向燭鴻的目光,亦一種憤怒的口吻說道。


    “所以,老夫才留你一命。”


    “這世間之路皆有其窮盡,唯獨人心沒有窮盡,仇怨亦是人心的一種。”


    穆寧看向燭鴻亦是露出了一抹思索的神態。


    燭鴻的每一句話看似簡單,卻是透著一種智慧,一種仿似看破世間真善的智慧。


    “你帶我來這裏到底有何目的?”


    穆寧迎向燭鴻那一雙混沌的雙眸再次問道。


    心念其父、心念雲笙,亂流城內大敵未退,這每一件事都令穆寧所牽掛著。


    亦是因此,穆寧才會如此。


    “看來,你還是沒有想明白。”


    燭鴻看向穆寧露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若是老夫未有駕臨北域,未有揮走那來自五權之人,你的城池,你的北域,現在會是一個怎樣的局麵?”


    燭鴻看向穆寧,亦是用一種教訓的口吻說道。


    亦是在燭鴻向穆寧問出此話之後,穆寧那一雙本是不耐的重眸亦是露出了一種心悸的眸光。


    在看到穆寧那心悸的目光後,燭鴻那本是失望的重眸亦是露出了一抹欣慰。


    “看來你想到了。”


    “多謝前輩!”


    在燭鴻聲音落下的同時,穆寧亦彎下身子,躬身向著燭鴻深深的拜下。


    “嗯!”


    燭鴻亦是泰然受之。


    “如若老夫不帶你離開,那麽你的朋友們必將為保護於你,而與他們一戰。”


    “屆時,那是你想看到的畫麵嗎?”


    “這是一場陰謀,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而這個陰謀的關鍵便是你。”


    “這便是老夫為何要當眾說出那兩年之約。”


    燭鴻的這番話,令穆寧再次深深的向著燭鴻拜下。


    “兩年,兩年的時間,可以讓很多事情浮出水麵,而你穆寧,或許你自己並沒有察覺。”


    “有人在利用於你,利用你的身份試圖攪動這天炁大陸的風雲。”


    燭鴻的聲音如洪鍾一般在穆寧腦海中徹響。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穆寧亦是在心中不斷的自問著。


    “走吧!”


    燭鴻並沒有給穆寧留下任何的思考時間,便再次抓向了穆寧的臂膀。


    這一次穆寧並沒有反抗,而是任憑燭鴻帶著他離開,離開這片草原。


    穆寧還是看不透,看不透燭鴻對自己的心思。


    他是在幫助自己嗎?是!


    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是為什麽?


    穆寧卻想不出,燭鴻幫助自己的理由。


    穿過層層黑色的雲層,燭鴻與穆寧的身影再次出現時,已是來到了中天宮的雲門之前。


    那雲霧繚繞的雲門前,此刻正焦急的站著三道身影,這三道身影便是虯璿、應泉、虯髯三人。


    在虯璿三人看到穆寧的那一刻,亦同時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穆寧!”


    三人異口同聲的看向穆寧激動的大喊而道。


    “哼!”


    燭鴻陰沉著一雙如混沌般的眸子,看向前方那一臉興奮的虯璿三人冷哼道:“穆寧?你們叫的好生親切,此子,殺我兩位燭族孩兒,你們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還是說,你們的眼中隻有此子?”


    燭鴻陰沉著雙眸,其按在穆寧肩膀上的一隻枯手亦是突然加力,穆寧根本無法阻止這股澎湃的力量,硬生生的被燭鴻按在了地上。


    “太祖——”


    看到穆寧被燭鴻按在地上,虯璿三人亦是同時再次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從哪裏來迴哪裏去,否則,老夫亦會食言。”


    燭鴻看向前方的虯璿三人亦是再次沉聲說道。


    從方才的喜悅轉為震驚,再由震驚轉為駭然。


    燭鴻將穆寧從地上提起,鉗製著穆寧向著雲門一步步的走去。


    走至虯璿三人身邊,燭鴻甚至看都未看虯璿三人一眼,便提著穆寧步入了雲門內。


    直到燭鴻與穆寧的身影徹底消失於雲門,虯璿三人才從方才的駭然中迴過神來。


    “虯璿,你不是說太祖不會對穆寧怎樣的嗎?”


    應泉看向虯璿亦是用一種激動的口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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