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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齊誌身後的齊歡微微錯愕。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穆寧會突然將他留下。


    他與穆寧有什麽過節嗎?沒有。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穆寧而已。


    但是,令齊歡更加錯愕的是他的宗主齊誌。


    齊誌竟然就這麽將他留在了這裏?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走了?


    在親眼目睹了穆寧斬殺燭天的經過後,齊歡雖為劫祿境的強者,但是,那又怎樣?


    如今的穆寧怎可能用境界來去衡量他的實力?


    即使邁入到那五極之境,齊歡亦並不會認為他會是穆寧的對手。


    穆寧是什麽?


    那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他是什麽?


    他隻是一顆暗淡的星辰。


    齊誌離開了。


    僅剩下範明在夜風中淩亂。


    他深知他此刻的決定,將會關乎範家的命運。


    宵逝轉身看向了範明。


    在瓊海,範涼嫁禍宵氏三兄弟重傷雲笙後,才致使穆寧在怒火中燒中斬殺了宵氏三兄弟。


    然而,此刻宵逝卻在此時忽然向他看來。


    範涼已經知道了,知道他已經別無選擇了。


    在宵逝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範涼向前邁出了一步,站在了白玨身旁。


    範涼是無奈的,他與桐微的關係本就不好,若不站在白玨身旁,他便等同於得罪了白玨等人。


    中州南域六大宗門站在了與穆寧的對立麵。


    可是,他們如此的陣容,真的能夠與穆寧對峙嗎?


    七天劍,其每一位皆為合一境的至強者。


    荒王,萬古十六王中,四不王中的不荒王。


    金鸞,萬古十六王中,四不王中的不羈王。


    還有那個邋遢的幻海。


    十位,這是十位站在修炁者頂峰的存在。


    而白玨一方隻有六位合一境的至強者。


    這已經不僅是人數上的懸殊,更是實力上的懸殊,為何白玨還會如此堅決的在此與穆寧宣戰。


    這一夜是漫長的,漫長的如同永夜。


    在那漆黑的天幕內,突然再次傳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之聲。


    亦是這聲震耳欲聾的龍吟之聲驚動了星辰塔下的所有目光。


    伴著這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之聲後的是一道悠長而悠遠的歎息,伴著這一道悠長而悠遠的歎息聲,一道灰色的身影踏著那幽寂的夜色,自黑色的天幕內,一步步的走下。


    這道灰色身影沐浴在幽寂的夜色下,亦讓那幽寂的夜色映出了這道灰色身影的真容。


    蒼老!


    在所有目光的注目下,這道灰色身影給予所有人的迴饋亦隻有這蒼老二字。


    蒼老,怎樣的蒼老。


    那是一種透著腐敗與枯萎的蒼老。


    “是燭鴻——燭龍一族的大長老燭鴻。”


    虯璿、應泉、虯髯三人異口同聲的道出了這名老者的身份。


    燭鴻!


    聽到這燭鴻二字之後,亦是連那一臉暗沉的白玨皆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幻海在看到燭鴻之後,其亦收起了他的邋遢,轉而變的嚴肅。


    嚴肅!


    如同如臨大敵般的嚴肅。


    燭鴻踏著緩慢的步子,自漆黑的天幕之上一步步的走下。


    仿佛他的腳下便是階梯,燭鴻每邁下一個階梯,其整個身子亦在搖晃著。


    就像,就像那掛在枝頭難以承受風霜的樹葉。


    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要自那漆黑的天幕中墜下一般。


    可是,此刻,星辰塔下卻是寂靜的。


    所有人抬著一對眸子,皆注目著天幕上的那道踉蹌身影。


    “燭鴻——”


    荒王的聲音亦出現了少有的波動。


    穆寧亦在抬眸,抬眸看著那自天幕中踉蹌走下的燭鴻。


    金鸞向前邁出了一步,將穆寧擋在了其身後。


    七天劍亦在燭鴻出現的刹那,迴到了彭成的身邊,並在彭成、穆寧四人的身前,築起了一座堅實的堡壘。


    “不用等了,他們在半路上便被老夫給打發走了。”


    燭鴻在半空中,突然停下了腳步,停下腳步,看向下方,突然說出了這一句話來。


    白玨在聽到燭鴻此話後,心中亦是突然大駭。


    也許別人不知道燭鴻此話為何意,白玨卻懂。


    他之所以有恃無恐,便是因為他還有後手。


    而他的後手,看來他的後手真的如同燭鴻所說的那般,被他給打發走了。


    燭鴻說的輕巧,可是白玨卻深知那些潛藏之人的實力。


    七位,一共七位合一境的至強者,卻被燭鴻這麽輕描淡寫的給逼退了。


    白玨心中駭然,卻不能言語,好生的揪心。


    一輪殘月高掛於空,寥寥星辰黯淡無光。熱點書庫


    一位行將就木的老者顫巍巍的站在亂流城的上空。


    “哎——”


    燭鴻再次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


    “老夫聞到這股惡心的味道,就忍不住的想要抹去。”


    在所有目光的矚目下,燭鴻緩緩的抬起了手臂。


    自那寬大的衣袖中伸出了一隻皮包骨頭的皺掌。


    伸掌,向著身側,輕輕的一握。


    這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可是在那些巨擘們看到燭鴻做出這個簡單的動作之後,皆是忍不住的一陣顫栗。


    合一境的至強者,竟然會升出顫栗?


    在燭鴻手掌輕輕一握之下,穆寧看到了,看到了一個令他終生難忘的畫麵。


    那本是漆黑的天幕,那本是本無一物的漆黑天幕,隨著燭鴻手掌的一握之下,崩塌了。


    崩塌!


    穆寧看到了,看到了那漆黑的天幕在崩塌,在崩塌中一塊塊黑色的也許是空炁的物質亦隨之坍塌、坍塌而滑落。


    就像一座大山,突然下起了一場泥石流一般。


    隻不過,這漆黑天幕下的泥石流是黑色的而已。


    黑夜坍塌,在那坍塌之中,突然傳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怪叫之聲。


    這是一聲沙啞的怪叫,如同一隻垂死的烏鴉在樹枝上最後嘶鳴一般。


    一道人影,一道在漆黑天幕中藏身的人影被拘禁在了那處坍塌的黑夜之中。


    這道人影在奮力的扭動著其身軀,在奮力的發出一聲聲沙啞的嘶叫聲。


    隻是,任其如何掙紮,都始終掙不開這道無形的禁錮。


    伸掌!


    然後為之一握。


    一聲哢嚓之聲在那坍塌的黑夜中突然響起。


    那道人影亦隨之停止了他的掙紮。


    停止掙紮,那道人影亦開始消散,如同煙塵一般的漸漸消散。


    直到這道身影完全化於煙塵,完全歸於這漆黑的夜幕。


    燭鴻才緩緩的將這隻如枯樹皮一般的手掌重新收迴到寬大的衣袖中。


    收迴手掌,再次踉蹌的向下徒行。


    震驚!


    死寂!


    這一刻,星辰塔下陷入了短暫的死寂之中。


    在短暫的死寂中,隻有唿吸,隻有那急促與沉重的唿吸之聲。


    已經無需再問,在燭鴻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碾碎那名藏於黑夜之中的身影後,穆寧已經無需再問了。


    那道潛藏在黑夜之中的身影,竟然,竟然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而燭鴻,燭鴻不但發現了他,還將此人化為了煙塵。


    此人的實力,絕不是,絕不是穆寧能夠抵擋的。


    即使是荒王與金鸞,穆寧看向了身旁的荒王與金鸞,亦在二人的眸中讀到了駭然與震驚。


    而那名潛藏在黑夜中的人影,其是何人,其是何身份。


    穆寧在看到那道人影的容貌後,亦已經認出了那人。


    一個幾近淡忘的名字,出現在了穆寧的腦海中。


    北一!


    北冥宗的老祖北一。


    “竟然是他?”


    “域主,是北一,是他,是他殺害了名訣與稷明。”


    蒼無看向穆寧亦是用一種悲傷的口吻向穆寧說道。


    “他將自己的靈魂獻給了薨都,他已在北域做下了許多十惡不赦之事。”


    太一看向穆寧亦是向穆寧提醒道。


    “對了,屬下在北一的行宮中救下了一名老人,屬下聽說這名老人與域主曾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曆。”


    聽到太一此話,穆寧亦是豁然轉眸看向了太一。


    太一在穆寧那雙黑色的重眸中讀到了太多的情緒。


    而最讓太一在意的是穆寧神色間的激動。


    在這一刻,太一在心中是感激青鸞的,那時,因為北一在北域犯下種種惡行,他不得不出麵阻止北一。


    親上北冥宗,他在北一的行宮中發現了一位瘋癲的老人,亦是在青鸞極力的勸阻下,太一才沒有處決那位瘋癲的老人。


    非但沒有處決,並將老人帶迴了雲峰山好生安養。


    如今,終於有所收獲了。


    因為這位老人的緣故,太一已經感覺到,感覺到穆寧已經不再對他心懷間隙了。


    穆寧在,北域不亡!


    北域不亡,他們雲峰山便不亡!


    這個顯而易見的道理,太一是深知的。


    燭鴻邁著踉蹌的步子,終是站在了星辰塔頂。


    “兩位小丫頭,老夫與你們又見麵了。”


    燭鴻看向荒王與金鸞,輕輕的開口說道。


    聽到燭鴻此話,荒王與金鸞亦是無法反駁,無法反駁,並向著那站在星辰塔頂的燭鴻微微欠身行禮。


    燭鴻泰然受之,荒王、金鸞禮畢,燭鴻又將那一雙如同混沌般的眸子亦向了幻海。


    “小屁孩,許久未見你都長這般大了。”


    燭鴻看向幻海,說出了一句本可讓人大笑淋漓的話來。


    可是,此刻,卻沒有一人敢笑出聲來。


    幻海砸吧著嘴巴子,亦是向著燭鴻深深的躬身而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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