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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動用,穆寧體內那本已愈合的經脈,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再次繃斷的情況。


    走至小丘下,前方有村民自這條小路經過,村民共有三人,皆為男性,他們的肩上分別扛著一個鋤頭,想來應是方從自家的地裏躬耕而迴。


    慕青走在最前,大白馱著穆寧緊跟在慕青的身後。


    三位村民與慕青擦肩而過,彼此卻未打過任何的招唿。


    非但沒有互相招唿,穆寧甚至敏銳的看到那三名村民眸中對慕青的厭惡之色。


    仿佛,慕青是瘟疫一般。


    三位村民加快了腳步。


    “快走,真是晦氣,這一大中午的,就讓我遇見了掃把星。這一天的好運都沒了。”


    “說的不是?也不知道咱那個死村長是從哪裏把她給撿迴來的,克死村長,連村長的兒子和兒媳都給克死了,她竟然還死乞白賴的賴在我們村子不走。”


    “我說,你們嘴上就積點德吧,村長一家又不是她害死的,咱們三家的地,還不是人家慕姑娘做主分給咱們的?”


    “哼,我說劉家漢子,你是不是看人家長得漂亮,看上人家了?我看啊,你還是省省吧,過不了幾天咯,過不了幾天,那王少爺就會把這個掃把星娶迴家了。”


    “娶迴家?你還真是高看那丫頭了,王少爺娶過女人嗎?咱們心裏明白就行,別把話給說破了。”


    三位村民的對話聲漸行漸遠。


    慕青的身子微微頓了一下,不過頓足隻是刹那,慕青又歡快的邁著步子向著前方走去。


    這雖然隻是一個小插曲,可落在穆寧的耳中,穆寧已經大致明白了一些。


    慕青之所以救他,便是要他對付那個所謂的王公子。


    推開籬笆門,慕青當先邁了進去。


    這一路上慕青並未說話,走進木屋內,慕青便將屋門掩上了。


    大白晃悠悠的走進了院子,它的身子微微一傾,便將穆寧從身上翻了下來。


    穆寧能感覺到,感覺到大白身上有著殺氣的透露。


    想來,定是那三位村民的對話激怒了大白。


    而大白在當時並未暴走,也應該是慕青特意囑咐過它的。


    也許,在穆寧沒來這裏之前,這種背後議論慕青的事,便是已經時常發生了。


    穆寧有些理解,理解為何慕青沒有與那些村民住在一起了。


    木屋內傳來陣陣的響動,沒過多久的時間,慕青便推開了木門。


    慕青的手中如昨日一樣端著一個灰色的瓷碗。


    走至穆寧身前,慕青輕輕的蹲下。


    穆寧轉眸,轉眸看向慕青手中所端的灰色瓷碗。


    灰色瓷碗內盛放的是一種綠色的汁液,在這綠色汁液中還混合著一些微弱的紅色。


    綠色汁液是晨時進山所采的草藥,而那微弱的紅色,穆寧不用去猜,也知道那是慕青的血。


    將灰色瓷碗放在地上,慕青再次起身進入了木屋。


    也是沒過多久的時間,慕青端著一個木盆自木屋內走了出來。


    慕青的臂膀上掛著一身粗布衣衫,木盆上搭著一條白色的抹布。


    木盆中有微微的熱氣冒出。


    慕青走至穆寧的身前,將木盆、衣衫放在了穆寧的麵前。


    “你不會騙我的對不對,你很厲害的對不對..”


    慕青用她那一雙清澈的眸子,認真的看著穆寧問道。


    穆寧看到了,看到了慕青那一雙清澈的眸子裏,有隱隱的淚痕。


    想來,她方才一邊在碾藥,也一邊在無聲的哭泣著。


    她這樣子,已經很久了吧!


    穆寧心中一片不忍。


    將抹布侵濕,慕青卷起衣袖開始為穆寧擦拭著身上的疤痕,疤痕早已凝固,在凝固的疤痕裏還夾雜著布片。


    那些夾雜在疤痕內的碎布,是穆寧身上所穿的衣服。


    慕青用熱巾一遍一遍的為穆寧擦拭著身子。


    她一邊為穆寧輕輕的擦拭著身子,一邊輕輕的對穆寧訴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能感覺得到,我不要被那個畜生帶走,被他帶走,大白就沒有家了。”


    “我知道你很厲害,等你好了之後,能幫我嗎?”


    聽著慕青那略帶哭腔的訴說,穆寧很想對慕青說,很想對慕青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可是話到嘴邊,穆寧卻又將這句話咽了迴去。


    現在的穆寧已經可以說話了,他不是不願迴答慕青,而是,穆寧感覺到了有三道炁流正在向著他們靠近。


    慕青不是一名修炁者,她是感覺不到炁流的。


    就在慕青專心的為穆寧擦拭著身子的時候,一聲破門之聲突然在這片院內響起。


    三名仆人打扮的青年闖入了穆寧的視線內。


    三名仆人一個個鼻孔朝天,趾高氣昂的看向了蹲在地上的慕青。


    他們無視了穆寧,無視了那發出一聲聲低沉吼叫的大白。第一中文網


    “兩個離濁九境,一個沉丹中境。”


    穆寧詫異,沒想到在這偏遠之地,三名仆人打扮的青年竟然有著這樣不俗的實力。


    那名沉丹境中境的青年邁著囂張的步子走到了慕青的身前。


    這名青年伸腳,一腳便將慕青身前的木盆踢的四裂開來。


    木盆四裂,那盆中的熱水盡數傾灑了在慕青的身上。


    “慕青,跟我們走吧,我們公子要見你。”


    青年一臉邪笑的看著慕青玩味的說道。


    “時間還未到,我說過要等我守孝完的,你們公子也是答應過我的。”


    慕青緩緩的從地上站起,穆寧能看到,看到慕青的眸中毫無任何的懼意。


    “嘿!守孝也不耽誤與我家公子私會,這可是我家公子的原話,怎麽?你想違抗我家公子的命令不成?”


    “慕青,你別不識好歹,你若是今日不跟我哥三走,我們哥三就滅了這個村子。”


    青年的語氣陰沉了下來,陰沉中帶著殺意。


    “你..你們.好卑鄙!”


    慕青氣的已是說不出話來。


    穆寧已經聽出來了,原來那位什麽鳥公子原來是用村民的性命來作於威逼慕青的籌碼。


    當真是可恨至極!


    怒火在穆寧心中燃燒,慕青與穆寧在青泥鎮的經曆到有幾分相似,隻不過比起慕青來,穆寧在青泥鎮至少還有家人的嗬護。


    而慕青,在這個村子裏,卻是孤苦無依的。


    那些愚昧、貪生怕死的村民們,想必已經巴不得慕青趕緊離開他們村子了。


    “我可以跟你們去見你們的公子,但是我要先為他把藥上了,漁英草不能再外界揮發的太久,不然漁英草就失去藥性了。”


    慕青在一番心理掙紮後,終於鬆口了。


    在這種脅迫下,慕青竟然還沒有忘記為穆寧上藥。


    她是一個天真、善良的女子。


    輕輕的蹲下身子,就在慕青方捧起地上的灰瓷碗正欲為穆寧上藥時,一隻腳突然出現在了慕青的眸中。


    手中的瓷碗被這隻腳踢飛了出去。


    綠色的藥汁,在半空中畫下一道綠色的拋物線。


    “你..你們...”


    慕青生氣了,可是麵對三名修炁者,她這個柔弱女子的生氣,便成了那三名仆人眸中的笑柄。


    “我們?我們怎麽了?你能拿我們怎麽樣?”


    沉丹境中境的青年,一臉趾高氣昂的看著慕青說道。


    慕青的身子被這名男子氣的發抖。


    大白不斷的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吼叫。


    若不是慕青不讓它動手,它早就撲上去撕咬這名青年了。


    “慕青,我給你三息的時間,三息之後,要麽你跟我們哥三走,要麽我們哥三殺了你的肥貓,屠了你的村子,奧,對了,還有這個不死不活的你的姘頭。然後在將你綁走,你選吧,我們哥三的耐性是有限的。”


    清澈如泉的琉璃不複,慕青無助的看向了躺在地上的穆寧。


    她的眸中有淚光閃爍,她就那麽眼眸含淚的看著穆寧。


    一到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慕青的身前,這道身影伸手扣住了慕青的皓腕。


    “大哥,跟這娘們費什麽話啊,咱們趕緊把公子交代的事情辦完,我家的被子還暖著呢...”


    皓腕被蒼勁有力的手掌擒住,慕青在拚命的掙紮著。


    她的皓腕時高時低,亦是在慕青掙紮的同時,穆寧看到了,看到了慕青那潔白的皓腕上印著一道道的刀痕。


    刀痕很深,沒入了慕青白皙的皮膚。


    穆寧怎麽能看不出,看不出來自於慕青皓腕上的那些刀痕都是新傷。


    “原來她是用割腕放血的方式來為我療傷的。”


    穆寧的眸中與心中盡是駭然與感到。


    雖然怒火中燒,雖然一股憤怒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的燃燒著,可是,穆寧並沒有因為衝動而失去理智。


    他身上的傷勢並未痊愈,他此刻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他可以因為憤怒,殺死這三名青年。


    可是之後呢?那名鳥公子的仆人絕不僅有這三名。


    穆寧要做的是斬草除根、為慕青免除所有的後患。


    他終會離開,穆寧不願,不願在他離開之後,為慕青留下任何能威脅到慕青的火種。


    手指微動,一道道黑色的火焰在手指間開始凝聚。


    就在慕青極力的掙紮之下,就在那名緊箍住慕青皓腕的青年,欲要將慕青強行的拉走之時。


    此刻,無論是大白還是慕青,無論是那位站在籬笆門下的青年還是那兩名站在穆青身前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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