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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雲閣。


    星夜高懸,群星閃爍。


    淩璨的身影出現在了一座草屋前,這座草屋是淩絕的居所。


    淩絕為上一任淩雲閣宗主淩廬的兄弟,淩廬死後將淩雲閣托付給了淩絕,隻是淩絕並不是一個殺伐果斷之人。


    他雖有絕頂的實力,但卻從來不管淩雲閣閣內之事,也正是因為這點,才滋長了淩璨的一手遮天與淩蒼的大膽妄為。


    如果,他能在淩蒼剝下淩夕雙絕炁源的那一刻,便嚴懲淩蒼的話,也許就不會有現在手足相殘的悲劇發生了。


    可是,這個世上沒有如果,淩雲閣能走到今日這般局麵,也有他的過錯。


    “我不是說過,從此以後你無須再來這裏了嗎?”


    淩絕坐在草榻上,他已經感知到了淩璨的到來。


    “老祖,我已經決定要去亂流城為我孩兒淩蒼討還公道,這一次,也許是我最後一次來見老祖了。”


    淩璨恭敬的跪在地上,說此話時,他的神情表現的極為誠懇與決絕。


    “哎......”


    淩絕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老祖,我淩家已無小輩,還望老祖多保重身體,此次前去亂流城,我淩璨會以一名父親的身份前去。”


    淩璨說時,已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將木盒恭敬的放在地上,淩璨繼續對著草屋說道:“老祖,孩兒將閣主令歸還,若是孩兒此行不能歸來,還請叔父掌我淩雲閣,佑我淩雲閣平安。”


    淩璨說完此話,便對著草屋俯身磕頭。


    “嗵...嗵...嗵....”


    淩絕在屋內,聽著淩璨的磕頭聲神色複雜。


    草屋外恢複了寧靜,淩璨起身,再次躬身向著草屋一拜,便毅然轉身離去。


    “叔父保重!”


    良久,待淩璨走後良久,隨著一聲“吱呀”聲,屋門打開,淩絕從門內走了出來。


    花白的頭發,佝僂的身子,臉上的褶皺,無不在訴說著這位老者的英雄遲暮。


    淩絕緩緩的下了台階,一眼便看到了草地上所放的那個木盒。


    淩璨方才的那番話,還依然迴蕩在淩絕的心中。


    顫巍巍的彎下身子,淩絕將木盒從地上撿起。


    看著手中的木盒,淩絕似在追憶,似在追憶著往昔。


    往昔不複,隻剩殘燭!


    輕輕的擦拭著木盒,迴憶翻湧,思緒翻湧。


    淩雲閣走到今日,也有他的責任。


    帶著自責與對大哥淩廬的愧疚,淩絕打開了手中的木盒。


    就在淩絕打開木盒的刹那,一道黑色的東西突然從木盒內躥出並沒入了淩絕的體內。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淩絕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


    即使如他這般的存在也不能。


    那一刻,他是毫無防備的,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淩璨會偷襲於他。


    在那個黑色東西沒入他體內的那一刻時,他才終於明白了,明白,為何淩璨會來到他這裏,為何會對他說出那些話來。


    這一切都是淩璨早就預謀好的。


    “叔父,感覺如何?”


    淩璨根本就沒走,踏著草地淩璨一步步的向著淩絕走來。


    “叔父,你別掙紮了,這可是孩兒專門為你準備的。”


    “淩璨,你對老夫做了什麽?”


    淩絕看著淩璨,他的眸中並沒有氣憤,隻有失落與失望。


    “你畢竟是我的叔父,我不會傷害你的,隻是叔父太不聽話了,我隻是讓叔父乖乖的聽我的話而已。”


    淩璨走至離淩絕十步的距離後,停了下來。


    這十步的距離便是淩璨心中對淩絕的安全距離。


    控靈針,是他從鳴嵐那裏求來的,控靈針的作用也很簡單,就是控製他人,為己所用。


    但這控靈針有著一個致命的弊端,這個致命的弊端就是它的控製時間。


    兩日,被控靈針控製之人,隻能被控其心智兩日,兩日過後,控靈針便會失效,而被控者將保留這兩日的記憶。


    在這兩日之內,施控者不能殺死被控者,若是殺死被控者,施控者也將被反噬。


    這控靈針對鳴嵐來說如同雞肋,可對淩璨來說卻是至寶。


    兩日,他需要這兩日的時間!


    “叔父,你就在這兩日內乖乖的聽侄兒的話吧。”


    看著淩絕那漸漸渾濁的雙目,淩璨嘴角勾起一抹陰狠與毒辣。


    至於兩日之後的事,淩璨不會去想,淩蒼死了,對他來說淩蒼便是他的全部,他已經再也沒有什麽好失去的了,即使是他的命,即使淩雲閣再他手中覆滅。


    他已經瘋了,徹徹底底的瘋了,隻要能為淩蒼報仇,他什麽都願意去做。


    這一夜是平靜的,至少對於亂流城來說是平靜的。


    雲峰山深處的一座宮宇內,戮嗔靜靜的站在殿堂前。


    堂內,有嫋嫋熏煙縈繞,熏煙為紫色,殿內的一應布置皆為紅色。


    紫與紅相應,象征著紫氣東來,洪福齊天!


    “戮嗔師弟,夜都這麽深了,師弟深夜至此是有不決之事嗎?”


    一道縹緲的聲音在宮宇內響起,這道聲音透過紫煙,在戮嗔耳邊縈繞。


    “迴稟掌門師兄,師弟卻是有要事稟告掌門師兄,此事需掌門師兄來定奪。”


    戮嗔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將木盒推入宮宇內。


    道道紫煙將木盒托起,向著宮宇深處送去。


    戮嗔站在宮宇外,靜靜的等待著宮宇內的動靜。


    良久、良久,自木盒進入宮宇後,宮宇內便沉寂了下來。


    “此卷師弟是從何處得來?”


    這道縹緲的聲音在戮嗔等待了良久之後,終於再次響起。


    戮嗔在聽到這道聲音後,便恭敬的迴道:“不知。”


    “不知?”


    宮宇內這道縹緲的聲音在說出這兩個字之後,便再次安靜了下來。


    “迴稟掌門師兄,師弟還有一事,需要稟告掌門師兄。”


    “哦?說來聽聽!”


    戮嗔看著宮宇一字一句的說道:“師弟今日已查出,殺我徒兒淩蒼的便是穆寧。”


    “而且,穆寧的幫兇便是我雲峰山內之人。”


    戮嗔的聲音落下,宮宇內終於傳出了一聲腳步聲。


    一道人影在紫煙環繞之下,突然出現在了戮嗔眼前。


    此人一頭灰白長發,麵容卻如青年一般,星目流轉,唇紅齒白,可謂是一風華絕代的英俊男子。


    這名有著一頭灰白長發的英俊男子正是雲峰山的掌座,太一。


    “戮嗔師弟,你是懷疑我雲峰山內有人暗通那個叫做穆寧的少年?”


    太一一雙星目落在戮嗔身上,戮嗔隻一接觸這道目光,便連忙低下頭來不敢與太一對視。


    太一的周身無一絲炁流流轉,他隻是站在戮嗔麵前,便給戮嗔一種無形的威壓。


    “迴稟掌門師兄,確實如此,師弟雖然不及掌門師兄天資之萬一,但放眼整個北域,能在師弟我毫無察覺之下,便進入我禁製之人,師弟實在想不出,除我雲峰山內之人,還有何人能做到。”


    “師弟,你被利用了,利用你之人,心思叵測啊。”


    太一並沒有接下戮嗔的話,而是突然對戮嗔說出此話來。


    戮嗔慚愧,他又何嚐不知?


    在他來見太一的路上時,便已經想到了這點,可是此事滋大,他明知被有心人利用,卻也不得不向太一稟告此事。


    “罷了,我雲峰山內之事,暫且放下吧。”


    一聲長歎,太一抬眸看向了漫天星河。


    “哎!千年了,千年了,終於又出現了。”


    戮嗔雖然看不到太一的表情,卻能從太一的聲音裏聽出深深的無奈。


    雲峰山有著它的職責,現在,他們該履行他們的責任了。


    曲指微抬,一道紫光如煙花般在雲峰山上空盛開。


    這道如煙花般在雲峰山上空盛開的紫光,雲峰山四峰首座都看到了。


    “雲山令!”


    “掌座竟然放出了雲山令!”


    瑤光峰的一座山崖上,青鵉突然看向天空中的那道紫色煙花說道。


    雲山令,是雲峰山掌座向四峰首座發出的召集令。


    召集四峰首座本就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再加上太一已有數十年都沒有發出過召集令了。


    青鵉心頭微沉,他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含光、驚蟄二峰的首座,在太一放出雲山令後,便向著太一所在的宮宇行去。


    今夜,北域巨頭雲峰山無眠!


    驟雨將至的前夕,總是安靜的,安靜的讓人不寒而栗。


    穆寧在修煉,自那日蒼無將龍鱗甲傳於穆寧後,穆寧便閉關了。


    雲鼎之巔在即,穆寧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來提升自己。


    此刻,穆寧正在星辰塔內的一處密室中潛心修煉。


    丹田內的黑色劍胚安靜的懸立著,穆寧的周身縈繞著道道的三色火焰,三色火焰如江河般在穆寧周身肆意的翻湧。


    穆寧身後,一個碩大的圓盤內赫然漂浮著三顆火焰。


    這三顆火焰在圓盤內暢遊,它們暢遊的動作一致,頻率一致、方向一致。


    在暢遊的過程中,三道火焰不時的變幻著各種形態。


    每變幻一種形態,周天圓盤內便會浮現出這種形態的符印。


    穆寧在這幾日的閉關中一直在參悟太初炁典的第一階,周天鏡。


    周天鏡講求的是運算,但這種運算穆寧並不能在短時間內將其參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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