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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遠恆迴了自己的臥室,抽了那支沒抽的煙,心裏有說不出的煩躁,掐滅煙,拿了睡衣進了浴室,衝完涼,躺在舒適的大床上,輾轉難眠。


    深夜,他悄無聲息的進了念久的房間,躺在心愛的女人身邊。


    現在已到了中秋,被子掀開,床上的女人似乎感覺到寒意,小聲嘟囔一聲,尋找到身邊的熱源,轉身就窩進江遠恆的懷裏,那裏暖暖的,又是熟悉的味道,她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沉沉的睡去。


    江遠恆鬆了口氣,還以為一不小心把她吵醒了,結果她在自己懷裏,好像睡得很舒服,在懷裏像隻小貓似的,柔順的蹭了蹭,然後就沒了下一步動作。


    又睡著了。


    他摟著懷裏的女人,鼻尖嗅著屬於她的獨有的氣息,淡淡的體香,十分知足。


    心愛的女人在懷,孩子就在身側,他突然想起一句老話,幸福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以前他會覺得這話十分的粗俗,可眼下,他改變了想法,也許這也是自己想要的幸福,簡單平凡中的幸福。


    他輕輕吻著她的秀發,嘴角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安然入睡。


    翌日一早,沈玉心醒來覺得自己昨晚好像做了個美夢,夢裏有他,很真實,可當她醒來的時候,身邊空空如也。


    真的隻是夢。


    她揉著烏黑的長發,這邊的床空著,那邊也空著,念久都已經起來了,小子起床怎麽不叫我。


    打著還欠從床上爬起來,習慣性的左拐,結果撞在衣櫃上。


    “shit!”沈玉心扶額低聲咒罵一聲,才記起來她昨晚已經和念久迴到江家老宅,因為房間的布置是按別墅裏念久的房間來布置的,所以才有了在公寓的錯覺。


    這是念久的房間,她的衣服全都在江遠恆的臥房裏,畢竟不是在自己家,她站在鏡子前理了理長發後,才從房間出來。


    倒黴!


    她剛從房間出來,迎麵就撞上姚子詩,她一身黑色長裙,v領,胸前露出大片白皙,腰間的褶皺抓的很好,十分完美的呈現她的腰身,肉色的打底、褲,外搭白色西裝,十寸黑色高跟,栗色的短發,發梢微微卷起,精明幹練,又不失女人風情。


    “早。”沈玉心毫無溫度的嘟囔一聲,就像是和一個陌生人打招唿,她並不想和她多說,說完轉身就往江遠恆的房間去。


    姚子詩見到沈玉心穿著睡裙從孩子的房間出來,並沒有睡在江遠恆的房間,在身後冷哼了一聲,“沈玉心,什麽時候你也變得如此不堪?你不是一向高高在上,不將這些手段放在眼裏的嗎?其實你也不過如此,現在還不是靠著孩子進了江家,有什麽了不起,遠恆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一切不過隻是為了孩子。”


    沈玉心駐足,明白她話裏的意思,隻是沒有和江遠恆在一個房間過夜就能讓她想到這些,還真是不容易。


    “怎麽,我說錯了?”姚子詩像是打了一場勝仗,得意洋洋的走到她麵前,“遠恆對你也不過如此!”


    嗬嗬……


    “姚小姐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不去當作家真的可惜了,不過也隻是一個蹩腳的小說家。放心,今晚會讓你如願的。”


    沈玉心打著哈欠,推開房門便鑽了進去,大早上就撞見最不想見到的人,也不知道哪來的“好運氣”,一想到接下來的這段日子,每天都要對著一個如此討厭的人,光想想都覺得頭疼。


    算了。


    想不通,她就選擇不去想,反正都無法避免,何必早早去煩惱,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


    鎖了門,挽起長發,去了浴室,早上起床,她習慣性的喜歡去衝個涼,能讓她覺得很舒服,很輕鬆。


    門外的姚子詩被氣得不行,腦海中不斷浮現沈玉心說過的那句話,她說會讓自己如願,那她的意思是,今晚會和遠恆……


    不行!


    姚子詩的臉都綠了,她咬牙切齒的抬手就要推開房門,揪著那個女人的頭發,將她從裏麵拉出來,這可是遠恆的房間,她不能進去,不管是哪個女人,她都不能。


    可臨了,她還是放棄,舉手投降,這是在江家老宅,她必須保持冷靜,保持自己一貫的溫柔大方,賢良淑德,隻有這樣,江家的長輩才能接受自己,否則,她連最後一個能挽迴遠恆的機會都沒有了。


    於是隻好作罷,收迴手,壓抑著,勉強褪去臉上的憤怒和不甘,戴上溫柔的假麵具,踩著高跟鞋,下樓。


    沈玉心衝了涼,從掛鉤上取了件浴袍,穿著它,來到衣帽間。站在新送來的衣服前,她看上一件黑色的長裙,可拿在手裏,她覺得很礙眼,姚子詩也穿了一件黑色的衣裙,別人是撞衫,她隻是撞了相同的顏色,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想和那個女人混為不談。


    她選了一件紅色的長裙,外活潑,搭白色針織衫,一雙小白鞋,簡單又休閑,不失清新相比姚子詩的那身,她這一身休閑的多。


    沈玉心從樓上下來,未見其人已聞其聲,客廳的方向傳來念久爽朗的笑聲。


    他在家?


    讓她失望了,當她走進餐廳的時候,隻見到了江母,還有老爺子。


    老爺子大早上的,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不會專程為了陪重孫吃早餐吧?


    江家老宅大的像一座宮殿,獨立的領域,老宅裏隻住了兩個人,老爺子住東頭,江母住西頭,有著各自的習慣,很少相互幹擾。


    “媽咪,早。”念久坐在老爺子身側,仰著小腦袋,甜甜的叫道。


    沈玉心嘴角一揚,走到孩子身邊,在他的額上落下早安吻,這是她家寶貝給她定下的規矩,“寶貝,早安。”


    又和老爺子還有江母打了招唿,老爺子臉上樂嗬嗬的,一副有孫萬事足的神態,江母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礙於老爺子昨天說的話,還有孩子在場,也沒發作,極為不情願的應了一聲,算是對沈玉心的迴應。


    江母坐在念久的對麵,姚子詩坐在她的身側,沈玉心順勢在念久身邊坐下。


    餐盤和餐具都是準備好的,她剛坐下,下人就把煎蛋和吐司端了上來。她剛拿起刀叉,念久的小腦袋就湊了過來,笑嘻嘻的,“媽咪,太爺爺給我講了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太爺爺好厲害!”


    看小家夥一臉的崇拜,老爺子滿臉的得意,敢情是在孩子麵前說起了自己的光榮事跡,要在孩子麵前樹立高大威猛的形象,老滑頭!


    沈玉心放下刀叉,揉著孩子的小腦袋,她還未開口就聽見開門的聲音,條件反射迴頭,沒一會兒,江遠恆帶著一身寒氣從外麵進來,他也看見了她,上樓的腳步就此停下,轉身朝餐廳走來。


    他的臉色看起來冷冷的,眉頭也緊皺著,從進門就皺著,沈玉心眉頭一蹙。


    他怎麽了?


    送走父親,江遠恆的心情確實不好,其實也說不上不好,隻是習慣性的悶悶的。他走了過去,在沈玉心的身邊停下,旁若無人的,捧著她的腦袋,在她的額上落下早安吻。


    沈玉心一臉的羞澀,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她正覺得尷尬,江遠恆已經鬆開她,道了一聲“早安”,轉身就在她身旁坐下。


    他的嘴裏帶著寒意,沈玉心不想開口問,那樣有點像是老婆在詢問自己的老公,可心中也有些奇怪,大早上的出去,又匆匆迴來,放誰身上好像都會好奇。


    “我送父親去了機場。”江遠恆猜出她的心思,說完拿起刀叉吃了起來。


    “誰問你了!”沈玉心轉身若無其事的吃起東西來。


    江父昨天才匆匆趕來,今早又匆匆的離開,是因為那件事到了今天依然如鯁在喉,所以他才要匆匆離開嗎?


    江遠恆剛才的話並沒有故意壓低聲音,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江父好像成了所有人的禁忌話題,所有人都收了聲音,隻有孩子,一無所知。


    “太爺爺,爺爺走了嗎?他去哪兒了?”小念久喝著牛奶,模樣萌萌噠,把老爺子的心都給萌化了。


    老爺子揉著孩子的腦袋,慈祥的笑道:“爺爺有工作,過段時間就會迴來看我的乖重孫。”


    孩子什麽都不知道,隻是敏感的覺得這中間有問題,邊啃著麵包邊說:“爺爺走之前送了我一幅畫,畫裏麵的人和小鎮都是爺爺講過的,我好喜歡!”


    江母似乎沒料到江父會這麽做,抬頭驚奇的看向孩子,老爺子並不意外,昨晚他看的出來,兒子喜歡孫子。


    因為江父的離開,這個早餐注定是不團圓的,所有人都沉默,隻有念久時不時找大人們說話,一會兒太爺爺的叫著,一會兒又是奶奶,過會兒又是媽咪,就是不叫江遠恆這個親爹,還有坐在那邊的姚子詩。


    小家夥平日總是黏著沈玉心,到了這兒像是知道似的,一個勁兒的在老爺子和江母麵前獻殷勤,小嘴甜的像抹了蜜,說出的讚美的話都是恰到好處,就連一旁的沈玉心都驚覺自己到底生了個什麽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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