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大雨滂沱。


    歐陽玫瑰渾身顫抖著看著韓承澤。


    韓承澤神色有片刻恍然,忽然勾起唇角笑了起來:“那不然呢?阿姐不會真以為,我會讓我心愛的女人,生下我仇人的孩子吧?”


    歐陽玫瑰耳邊雷聲轟隆。


    她沒有任何猶豫,抬手就給了韓承澤一巴掌:“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盡歡有什麽錯?她是無辜的!!!”


    歐陽玫瑰這一巴掌抽得格外用力。


    韓承澤本就泛白的臉上,頓時腫起紅痕來。


    “阿姐,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是什麽樣的嗎?”韓承澤麻木的問。


    歐陽玫瑰腦海中。


    頓時閃迴過,過去這些年,韓承澤做出過的種種。


    歐陽玫瑰第一次發現,韓承澤穩定情緒之下的瘋魔,是在韓承澤9歲那年。


    她已經忘了那小孩兒是誰家的孩子了。


    那天是韓承澤生日,家裏給他辦了個派對,來了很多和他同齡的孩子。


    那個年齡的孩子,多少都有些欠。


    不知道是誰開的頭,在韓承澤跟前陰陽起了他那個眾說紛紜,卻誰也弄不清楚是誰的生母。


    歐陽玫瑰恰好聽到,立馬過來驅趕走了那些奚落韓承澤的孩子。


    她生怕傷到韓承澤幼小的心靈。


    蹲下來哄他:“別聽他們胡說八道,今天是你生日,高興一點。”


    盡管年紀還小,可氣質已經很沉穩的韓承澤,抬手摘下她頭發上的禮炮紙屑,淺笑著迴答:“我知道的,阿姐別擔心。”


    歐陽玫瑰以為他是真的不介意。


    那天傍晚,一起拿韓承澤母親起哄的其中一個小女孩兒,被發現溺亡在莊園後廢棄的人工湖裏。


    雖說調查結果,是孩子們躲貓貓的時候,她獨自去到那邊,失足滑了進去。


    可歐陽玫瑰卻十分不安。


    因為事發時,她無意間看到韓承澤從莊園後的小門迴來。


    歐陽玫瑰實在擔心,之後就抓了韓承澤到自己跟前來問。


    誰知,韓承澤直接就承認了。


    “她父親想和家裏定下我和她的聯姻,穩固兩家的關係,我拒絕了。”韓承澤漂亮的眼睛,一如往常那樣溫和無害,“她惱羞成怒,帶著小朋友們用我母親的事情來羞辱我,不該死嗎?”


    看著他漂亮平和的眼。


    歐陽玫瑰驚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但這事兒,她到底是沒捅出去,隻覺得因為上一輩的事情,韓承澤的心理出了不小的問題,隻要糾正過來,他還是好的孩子。


    韓承澤最後走上了心理研究這條路,也是歐陽玫瑰引導去的。


    但,事情並沒有因為他研究心理學有太多的好轉。


    二十多年來,圍繞在他身邊,總是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死亡。


    從少年時,試圖霸淩他的少數裔學長,到後來進了研究所,偷他研究成果的同事。


    他每一次都做得足夠漂亮。


    結果都是意外,可以說一絲絲髒水也沒濺到他的身上。


    好在他收拾的,都是那些主動找他麻煩的人,並不會對無辜的人動手。


    歐陽玫瑰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要說轉機,得說迴五年前。


    歐陽玫瑰在墨爾本辦展,韓承澤難得有假期,就飛了過去支持她。


    那之後,他的性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那時有一個老教授,很不喜歡他的研究方向,好幾次在公開的學術研討會上,當眾指責他。


    如果這位老教授,是以學術研究為出發點討伐韓承澤,也就算了。


    可這位老教授,之所以處處為難韓承澤,是因為他背後的藥企,如果韓承澤的研究出了結果,會對他身後的藥企生產研發的一款藥物,產生巨大的不良印象。


    歐陽玫瑰在韓承澤身邊安排了人。


    那幾天韓承澤已經被這位老教授煩得不行了。


    她把他叫去墨爾本,也是想勸一勸。


    畢竟那位老教授頗為有背景,在這個節骨眼上死了,韓承澤怕是要惹火燒身。


    誰知,韓承澤在到墨爾本的第二天,去她辦畫展的隔壁劇院看了一場演出,迴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從那之後。


    韓承澤手上再沒有過人命。


    歐陽玫瑰沒費多少功夫,就知道了原因。


    是一位叫許留夏的芭蕾舞演員。


    時光荏苒。


    一晃五年。


    雖然多有曲折,但韓承澤還真的求到了許留夏。


    歐陽玫瑰打心眼裏以為,韓承澤遇到了人生的解藥,從此以後就是真正的正常人了。


    哪怕韓承勳和韓承潤兩家接連出事。


    歐陽玫瑰也和自己說,槍殺是意外,他不會傷害自己家的人,虞安娜和梁惠美欺負了許留夏,受點罪活該。


    可那無辜的嬰孩,成了壓垮歐陽玫瑰心弦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做了什麽?許留夏會恨死你的!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歐陽玫瑰的聲音顫抖破碎。


    韓承澤眼眸輕顫,隨後雙手緊握成拳:“原本是不會的,她不會知道是我殺了那個雜種,她當然會很痛苦,但我會寸步不離的悉心照料。人在脆弱無助和傷心至極的時候,最容易依賴上那時在她身邊照顧的人……”


    “啪!”


    歐陽玫瑰驚愕不已,抬手又是一記耳光。


    “你太可怕了!!”


    “你以為,陸衍沉的種會是比我好的東西?”韓承澤眼底溢出洶湧的恨意來,“陸家的血脈從源頭就是髒的!就連看起來人畜無害最正常的沈尋也不例外!他是見過許留夏的父母的,就算一開始他沒認出許留夏,可許留夏越長大和她父母相像之處就越明顯,連你見到她的時候,都覺得她像她母親,沈尋會不知道嗎?”


    歐陽玫瑰一驚,抬手難以置信的捂住嘴。


    韓承澤哈哈笑起來。


    “都一樣。”他看著歐陽玫瑰,表情扭曲,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你們……”歐陽玫瑰泣不成聲,滿眼失望,“許留夏遇到你們三兄弟,真是……真是天大的不幸!”


    韓承澤嘴角抽動兩下。


    “我不會再管你,也不會再救你,你……”歐陽玫瑰的視線,越過韓承澤,看向急停在他身後幾步開外的幾輛車上,眼淚洶湧而落,“許留夏會讓你……給盡歡償命的。”


    “韓承澤!”


    李叔冒著大雨快步跑過來,見到韓承澤,爆發出一聲恨如骨髓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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