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這個夜晚。


    港城晴空萬裏。


    京市的夜卻被一場小雪覆蓋。


    也不知道該說許珍妮倒黴,還是說許珍妮幸運。


    為了博取陸衍沉的同情,她把自己折騰到高燒入院。


    大概是因為之前大出血過,她抵抗力本來就差,這一燒直接燒成了肺炎,迷迷糊糊的在醫院裏躺了兩天。


    用聶桑的話來說就是。


    從前委委屈屈裝嬌弱,折騰到現在她是真的弱了。


    夜色漸深。


    許珍妮從病床上醒轉過來。


    她一眼就看到,燈光昏暗的病房路坐了一個黑影。


    “誰?”


    許珍妮驚恐的坐起來。


    “我,陸衍沉。”


    許珍妮一愣,隨後立馬梨花帶雨起來:“我看我真是燒糊塗了,又產生了這樣的幻覺……阿衍哥哥現在討厭死我了,怎麽會來看我呢?他巴不得我死……”


    陸衍沉沉默一瞬。


    “我如果要你死,你活不到今天。”


    許珍妮一愣,隨後她掀開被子,赤著腳下了病床,來到了陸衍沉跟前:“阿衍哥哥,真的是你?你來看我了?”


    陸衍沉抬眸看向她:“珍妮,你後悔了嗎?”


    “後悔?”許珍妮眼淚一串串往下掉,“你是說滾下樓梯的事?我……我後悔了,可阿衍哥哥我真的沒辦法了,三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太多的事情,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對許留夏的態度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我有多愛你,就有多害怕會失去你……如果許留夏對你有真心,或許我能放手,可她沒有真心,我不想你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許珍妮泣不成聲。


    “愛我?”陸衍沉目光裏沒有任何的波瀾。


    “嗯!阿衍哥哥我愛你,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許珍妮連連點頭。


    陸衍沉看著她沒說話。


    “你感受不到嗎?”許珍妮慢慢蹲下來,換她仰視陸衍沉,“你知道的,從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已經很喜歡你了,爺爺說我們有婚約,我開心得好幾晚上睡不著覺。後來你去哪兒我就盡我所能的跟隨你去哪兒,就是想能離你近一些再近一些。”


    “你第一次見我,是什麽時候?”陸衍沉問。


    “你十歲的生日宴上!”許珍妮脫口而出。


    按理說以陸家和謝家水火不容的關係,許家和陸家也不會有往來,但陸衍沉十歲生日那天,許家還是應邀去了。


    一來是謝昀笙提及了婚約的事情。


    二來是老許知道謝昀笙夫婦擔心外孫,又拉不下臉,替他們去看看。


    “十歲。”陸衍沉喃喃。


    那就不是沈尋。


    “嗯!”許珍妮用力點頭,“從那之後,我的眼裏就再也沒有過別的男人,阿衍哥哥我知道你愛的是許留夏,我不強求你愛我,隻要你別再趕我走,就讓我在京市,隻要偶爾能見你一麵我也願意。你放心,我再也不會做不好的事了……”


    “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陸衍沉垂眸看著她,“一個全新的身份,兩千萬的現金,從此擺脫過去,開始平靜的新生活。”


    “不!”許珍妮連連搖頭,哭得那叫一個可憐。


    “你想好。”


    “我不要錢,以後我會自食其力……”


    “那就按照最初的約定來吧。”陸衍沉打斷許珍妮的哭求。


    許珍妮一愣:“最初的約定?”


    “我們結婚。”陸衍沉十分平靜,就像是在討論再尋常不過的事。


    許珍妮完全懵了。


    她想過陸衍沉會因為同情她,不趕她走,她再日積月累慢慢完成上位。


    “我們結婚?阿衍哥哥你願意娶我?”


    “你在雪山救了我的命,這是我承諾給你的,不願意?”


    “我願意!”許珍妮連忙點頭,隨後她就要去抓陸衍沉的手,陸衍沉卻直接避開了。


    許珍妮的手在原地僵了一下,但一想到能和陸衍沉結婚,她又覺得沒什麽所謂了:“阿衍哥哥,我會很乖,很聽你的話,一生一世愛你,隻愛你一個!”


    “嗯。”陸衍沉應了一聲,隨後站起身來,“你養好身體,我會知會長輩們,開始籌備婚禮。”


    “婚禮?”許珍妮高興得恨不得原地尖叫,可她忍住了,又柔柔弱弱的說,“這樣會不會不太好?你和許留夏結婚時是沒辦過婚禮的,她知道了怕是會不高興。”


    “她高不高興,重要嗎?”陸衍沉涼薄的問。


    “不重要,阿衍哥哥高興才最重要!”許珍妮立馬說道,“那我們盛大的辦一場好不好?”


    “當然。”陸衍沉點頭。


    須臾。


    陸衍沉離開了許珍妮的病房。


    聶桑站在門外。


    “聽到了?”陸衍沉問。


    聶桑神色凝重:“陸總,謝老夫人和陸家的一些長輩,都在給你物色合適的妻子人選,您……”


    是的。


    陸衍沉才離婚就成了炙手可熱的香餑餑。


    不僅陸家那邊在忙乎,沈玉儀也沒消停。


    她的一些故交老友,這兩天快把她家的門檻踏破了。


    要說沈玉儀的心態,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好勝心。


    憑什麽許留夏剛離婚就美美的跟著姘頭去了港城,開始了孩子老公熱炕頭生活?


    她家外孫就要淒淒慘慘戚戚一個人?


    “你不覺得珍妮是最合適的人選?”陸衍沉滿臉漠然。


    “合適?”聶桑差點脫口而出,她甚至無法再生育了。


    “誰都不會滿意她。”陸衍沉嘴角勾起笑意來。


    “陸總,這是您的婚姻大事,你別拿來和別人慪氣。”聶桑鮮少對陸衍沉這樣苦口婆心。


    陸衍沉看了一眼聶桑:“如果我注定要走進婚姻,比起那些財閥千金,不如去兌現我曾經給過的承諾。”


    他停頓一瞬,收迴視線,聲音放低了一些。


    “我不想陸家肮髒血脈在我這裏延續下去,珍妮不能生孩子,我們絕配不是嗎?”


    聶桑看著陸衍沉,喉間翻湧著苦澀。


    “陸總……”


    聶桑猛然一個衝動,就要把許留夏肚子裏那個孩子是誰的說出來了。


    可話到嘴邊。


    她眼前又浮現出,許留夏滿手鮮血,指著心口插著匕首的陸衍沉,恨意滔天質問時的畫麵。


    “欲言欲止可不是你的風格。”陸衍沉又看了一眼聶桑。


    聶桑垂下眼瞼。


    有些人一輩子隻能做籠中雀,哪怕預見了自己可悲的下場,也掙脫不了分毫。


    可有些鳥兒既然已經奔向海闊天空,她就不該為了自己那點卑劣的情感,再把她抓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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