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在陸衍沉的書房門口,等著陸衍沉開完會,才敲門進去。


    “陸總,青山醫院那邊來電話了,說陸耀華的治療效果不太好,早起吐了一小盆血。”


    陸耀華就就是陸衍沉那位大伯了。


    這位出生時是長子長孫,眾星捧月,是陸氏鐵板釘釘的繼承人。


    在陸文華崛起之前,誰也沒想過,陸氏有一天會落到他別的兄弟的手裏。


    陸耀華蟄伏了二十年。


    好不容易把陸氏搶了迴來,結果兩年不到,就被陸衍沉這個他從來沒有放在眼裏的侄子殺了個片甲不留。


    陸衍沉成為陸氏掌權人的那天。


    陸耀華忽然在滿是媒體的大庭廣眾之下發了瘋,被他打壓驅趕的侄子,沒有追究他從前的過錯。


    貼心的將他送進了,國內最好的精神病院青山醫院。


    陸耀華入院後不久,他的心腹綁架了陸衍沉。


    綁架以許留夏重傷,陸衍沉破了點皮收尾。


    沒多久,原本身體健康的陸耀華,忽然被查出得了癌症。


    大把的金錢和藥物投進去。


    陸耀華的癌症沒有絲毫好轉,穩步擴散至全身,很嚴重,每天都很痛苦,但就是死不了。


    “要死了?”陸衍沉問,神色沒有絲毫動容。


    “那不至於,總能吊著一口氣。”老陳笑眯眯的迴答道。


    陸衍沉冷淡的應了一聲。


    “那您這幾天,還去看他麽?”老陳問。


    陸衍沉去年春節時,去看過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樣的陸耀華,走時說過,來年春節再去見他。


    陸衍沉修長的拇指,輕輕摩挲轉動了一下無名指上的婚戒。


    “不了,之前都沒好好陪留夏過過春節,今年我哪兒也不去,誰也不見,和她好好過年。”


    過去三年,每到過年,許留夏都十分期待。


    陸衍沉很是無語,也不解她都是大人了,怎麽還期待過年。


    現在……


    他好像有一些些懂了。


    能和愛的人一起辭舊迎新……讓人覺得很安寧、很浪漫。


    去歲有你相伴,來年也要如此。


    “那行,您開會的這會兒,少奶奶一直在廚房忙乎,聽王媽說是要包餃子!”老陳樂嗬的說道。


    陸衍沉臉上立馬有了笑容:“前幾天去福利院時,她說了迴來會再做給我吃的。”


    老陳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少奶奶剛剛拿了魚食,又去喂錦鯉去了!”


    “嗯。”陸衍沉應了一聲,徑直離開了書房。


    老陳吸了吸鼻子。


    給青山醫院那邊迴了個電話。


    工作忙完。


    他找了個僻靜的地兒,給李叔打了過去。


    李叔還在找許昌林。


    那狗東西,和蘇秀梅一樣,好似突然就人間蒸發了一樣!


    見是老陳的電話。


    李叔立馬接了起來。


    “老哥,你讓我查的人我查到了,不過……你老實說,真的是熟人這麽簡單?”


    “不愧是你,居然這麽快就查到了!”李叔先是猛猛一頓誇,然後歎了一口氣,“就當給我留點麵子,就別刨根問底了,他現在人在哪裏?”


    “死了。”老陳點燃一支煙。


    “死了?什麽時候的事兒?”


    “十幾二十年了吧?具體的沒法查,刀口舔血的貨,有幾個不是他那樣的下場?”老陳說著,把小老鼠查到的資料,發給了李叔,“能查到的就這些,老哥你自己看吧。可別問我兇手啥的,還是那話,他幹的營生,仇家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老陳絮絮叨叨。


    李叔在那邊點開了資料。


    李鋒,東南亞裔華僑,曾經是名生物老師,約莫三十年前正式在東南亞那邊知名的暗場接殺人的任務。


    東南亞的灰產極多,暗場那邊的殺手更是比買兇的賣家都多,什麽阿貓阿狗缺錢了都敢去接任務。


    李鋒一個看似文弱的人能殺出名聲來,是因為他斯文的外麵之下,手段極其殘忍。


    接了任務是殺某個人,但結果往往是直接滅門。


    沒幹幾單,他的名聲就大起來。


    吸引了許多有錢富商的視線,成了有名的富商劊子手。


    他的死亡和絕大部分殺手一樣。


    來得十分突然。


    被人砍得七零八碎,死在了他在曼穀的私密公寓裏。


    “居然是李鋒……”李叔緊鎖眉頭。


    “老哥你也有印象是吧?我當時拿到你給的畫像時,就覺得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他風生水起那幾年,我們這些給富商當保鏢的,誰不忌憚他?”李叔沉聲道,隨後又問,“確定死的是他?”


    “這就不好說了,當時蓋棺定論時說的就是他,說是做過dna比對。”老陳猛吸了一口煙。


    “我知道了。”李叔應了一聲,“這迴真麻煩你了,過陣子請你喝酒。”


    “小意思!”老陳嘿嘿一笑,“老哥以後多在你家小姐跟前,說說我家少爺的好話就成。”


    李叔含糊的應付了兩聲。


    直接掛斷了電話。


    李鋒的死亡時間,是在許昌進夫婦被殺兩個月後。


    很難不和滅口掛鉤……


    李叔正猶豫,要不要新年之後,再告訴許留夏這事兒,讓許留夏過一個安生年。


    許留夏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小姐……”


    “查清楚是誰了?”許留夏問。


    李叔一愣,隨後無奈的開口:“嗯,是那幾年在東南亞十分活躍的殺手,叫李鋒。你父母死後兩個月,他在曼穀被殺了。”


    “死了?”許留夏語氣透著森然。


    “明麵上是這樣,但也不排除換了新的身份,假死金蟬脫殼了。”李叔道。


    “確認了其中一個的身份,其餘幾個就沒那麽難找了。”許留夏短促的笑了一聲,“如果是假死,我就不信一點瑕疵都不會留下。”


    “明白。”李叔立馬應聲,“確認那些人來自東南亞的暗場,我就知道該去哪裏查了。”


    “小心一點。”許留夏叮囑。


    “謝老……那兩個老東西有說什麽嗎?”李叔咬著牙問。


    許留夏扔了一小撮魚食到池子裏。


    又想起謝世珍的遺書。


    “李叔,你和我媽媽接觸得多麽?”


    “還好,我大多數時間是在老爺子這邊,怎麽了?”


    “您覺得,我媽媽會有什麽樣的秘密,能給她招來殺身之禍?”許留夏沉聲問。


    什麽樣要命的秘密。


    能讓對方動用這麽多的錢和力氣,來殺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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