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霞唇角微勾:“吃過了,多謝小喬妹子關心。就是......”


    雙手放到小腹處,眼裏流露出悲傷:“辜負你的好意了!”


    喬蔓蔓點頭:“養好身體,比什麽都強。”


    馮玉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丫頭,小霞這身子,是不是吃了藥還能生?


    甭管多少錢,你可一定要救救她!”


    喬蔓蔓用力掰開她的手指:“抱歉啊陳伯娘,小霞姐這身子,怕是真和大夫說的那樣。”


    馮玉癱坐在地上,眼神灰敗。


    陳小霞卻是振作起來:“不能生就不能生了。給劉大柱那種畜生生孩子,我還不如一個人過。”


    “對,領導都說男女平等,咱女人憑啥就得相夫教子。明明我們不差,也可以為祖國做貢獻。”


    喬蔓蔓將籃子放到床頭櫃上:“我給你帶了雞蛋糕,你一個人吃,將身體補起來。”


    陳小霞“嗯”了聲,打開油紙包,聞到一股濃鬱的雞蛋香。


    刺激得她口水直流,就連肚子,都不爭氣地咕嚕一聲。


    陳小霞捏起一個咬下去,發現雞蛋糕又香又甜,比供銷社的不知美味多少。


    三兩口吃完,想再拿一個,就見馮玉虎視眈眈地盯著籃子。


    “霞啊......”娘想嚐嚐。


    陳小霞想起喬蔓蔓的叮囑,將雞蛋糕包起來,藏進被子。


    轉移話題:“娘,小喬妹子呢?”


    馮玉扭頭,沒看見喬蔓蔓的身影,還嘟囔:“走了嗎,咋不說一聲呢?”


    喬蔓蔓要上班,可沒時間跟兩人寒暄。


    從衛生院出來,騎上自行車,朝機械廠狂奔。


    半個多小時,喬蔓蔓成功抵達目的地。


    身上出了薄薄一層汗,風一吹,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小喬幹事,這是感冒了?”


    “沒有沒有。”喬蔓蔓擦擦鼻子:“早上好啊,秦大爺!”


    “早上好早上好,快進去吧,別耽擱上班!”


    喬蔓蔓將車鎖好,小跑著上樓。


    剛進辦公室,就被同事們逮著問:“閆主任怎麽還沒迴來,出差需要這麽久嗎?”


    喬蔓蔓微微詫異,笑著點頭:“嗯,對,還需要一個多星期才能迴來。最近忙嗎?”


    “挺忙的,你迴來,估計大夥兒壓力能小點!”張書翰提過暖瓶來:“要喝水不?”


    喬蔓蔓婉拒,拿破布擦幹淨桌子,又去水房洗了洗杯子,迴來給自己泡了杯濃茶。


    “張同誌,可以跟我說下最近廠裏的情況嗎?還有咱部門的工作,由哪位同誌暫時負責!”


    張書翰點頭:“當然可以!”


    小聲將最近的工作進展分享給喬蔓蔓,還說了下範誌勇和施然的後續。


    “經公安同誌調查,施然是翻牆進來的。她被開除後,對廠領導不滿,便想給廠領導投毒。


    結果被範誌勇誤食,兩人拉扯間不小心打了起來......


    後來被送去縣醫院搶救,於淩晨時分搶救無效死亡。”


    喬蔓蔓雙眼瞪得大大的,看張書翰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當然,也可能他是真的不曉得內情。不過,把醬醬釀釀說成切磋武藝,也怪有才的。


    喬蔓蔓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了。問:“那範家人、施家人沒來廠裏鬧嗎?”


    張書翰搖頭:“沒有!”


    範家人、施家人倒是想來廠裏訛點補償,可公安同誌告訴他們,藥是範誌勇買的,主意是施然出的。


    兩人一個主謀一個從犯,還跟小日子那邊有關係。就是活著,也逃脫不了被槍斃的命運。


    範家人、施家人都嚇死了,哪還敢去找廠裏麻煩。


    定案後連夜搬走,生怕旁人知道他們兒子閨女做的缺德事。


    “至於工作,最近由苗廠長親自管著。”


    喬蔓蔓“嗯”了聲,笑眯眯地看著張書翰:“小張同誌,那晚聯誼會,有沒有遇見喜歡的姑娘?”


    張書翰臉一下子紅了,可紅過之後,是失望頹喪。


    “怎麽了這是?”


    張書翰不好意思說,可想了一星期也沒想明白怎麽迴事。


    問家裏人吧,都說姑娘逗他玩兒呢。


    “小喬同誌,我,我覺得供銷社的袁彩蝶同誌挺好的。


    可她前一分鍾跟我表白,後一分鍾就說算了。你說她是怎麽想的?”


    喬蔓蔓努力迴想當初瞥見的畫麵:“你倆是不是有啥誤會?”


    “我,我不知道!”


    喬蔓蔓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不知道就去問啊!


    你抽個人少的時間去她櫃台買東西,問問她究竟怎麽想的,是不是你哪裏做的不好。


    小張同誌啊,男人要長嘴,不懂就問。


    你憋心裏有啥用呢,說不定晚兩天,人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張書翰一聽這話,急了。生怕吳彩蝶被別的男同誌相上。


    喬蔓蔓見他聽進去了,起身去找苗守軍。


    苗守軍見她過來,笑著讓她坐。


    喬蔓蔓湊過去,壓低聲音問:“領導啊,咱廠職工,不知道閆主任和郭幹事......”


    苗守軍點頭:“周一上班,我讓張秘書去辦公室和工會走了一趟。說你們幾個去外頭出差了。”


    這樣,就算有人把他們牽扯到桃色新聞裏,也得掂量掂量。


    隻要嘴緊,時間長了,就不會有人再提。


    喬蔓蔓問:“領導,我這有段時間沒上班了,你看著給安排一下工作?”


    苗守軍將手邊的文件遞給喬蔓蔓:“正好,你看看,給寫份報告!”


    喬蔓蔓接過:“好的領導,我迴去研究研究,盡快給您!”


    苗守軍在她離開前問了句:“小喬同誌,你最近,有沒有啥賺錢的好主意?”


    喬蔓蔓眼珠子一轉:“等我忙完報告,給您寫份計劃書。”


    “好,辛苦了,年底給你發獎金!”


    錢不錢的,喬蔓蔓不是很在乎。


    能提振士氣,扭轉頹勢,對她和廠裏來說,都是好事。


    她很樂意推機械廠一把。


    喬蔓蔓迴到辦公室,就見張書翰心不在焉。


    挑眉坐到自己座位上,認真研讀文件和各部門數據。


    很快有了思路,在信紙上奮筆疾書。


    張書翰心不在焉熬到中午,急匆匆跑去供銷社。


    在裏麵轉了一圈,沒看見吳彩蝶的身影。


    猶豫一瞬,鼓起勇氣上前:“同誌,你們單位那個吳彩蝶同誌不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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