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睜著濕漉漉的眼睛:“姐姐好喝,晨晨還要喝!”


    喬蔓蔓伸出手指搖了搖:“不能貪心!”


    扭頭瞥眼蔡金花,問:“你認識那個奶奶嗎?”


    蔡金花剛被疼醒,就聽到這麽一句。想也沒想反駁:“你說誰奶奶呢,老娘今年才三十八!”


    喬蔓蔓故意膈應她:“你瞅你,跟黑熊精似的,能生出這麽粉嫩可愛的娃?”


    男孩兒驚恐地扯扯喬蔓蔓的衣擺:“姐姐她是壞人,她把我打暈擄走,說要賣到山裏給人當兒子!”


    公安同誌剛進來,就聽到這麽一句。忙上前製住本就沒法動彈的蔡金花。


    “同誌,請跟我們迴局裏配合調查!”


    蔡金花激動地扭了扭:“我沒有我沒有,嘶,好疼,啊,救命!”


    公安同誌檢查一下蔡金花的傷口,發現小點點上滲出一顆血珠。


    按理來說,這麽小的傷口早該結痂了。可蔡金華的傷口不僅沒愈合,胳膊還腫脹起來,粗了一圈。


    “同誌,送,送我去醫院!”


    本著人道主義關懷,其中一位公安同誌送蔡金花去治療。


    等狀況好些,再帶迴去審問。


    “同誌,麻煩你跟我迴局裏說明情況!”


    喬蔓蔓不想,尬笑著說:“同誌,我車快開了,有公務在身,不方便耽擱。我可以在這裏說明情況嗎?


    其實很簡單的,大夥兒都看得很清楚。小朋友也醒了,能幫我作證!”


    公安同誌環視四周,點頭:“行,你先說一下,跟那位大娘啥關係!”


    喬蔓蔓歎口氣:“我就是過來坐車的乘客,因為車是後半夜開的,就想先眯一會兒。結果大娘過來說要給我介紹對象!


    同誌,你會給陌生人介紹對象嗎?反正我不會!我娘打小就教我,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圍觀群眾露出讚同的神情,喬蔓蔓繼續:“後來呀,那大娘就喊了聲,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呢,她就把娃扔了。


    天爺呀,哪個當娘的能這麽狠心,不都是寧願自己受傷都會護著孩子嘛。


    我當時就懷疑了,趕忙上前把娃抱住。一摸額頭,果然很燙。


    公安同誌你說,哪個當娘的能不焦心自己孩子的身體,呲個大牙給旁人介紹對象?”


    公安同誌點頭,覺得小同誌分析得很有道理。


    問小孩:“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那個......”


    頓了頓,也用了“奶奶”這個稱唿。


    “那個奶奶怎麽把你帶走的?”


    晨晨雖然小,卻已經能清晰明了地講述事情經過了。


    包括他在家附近玩,被人捂住口鼻帶走,還被喂了苦苦的水。


    “我喝了那個水,頭就暈暈的想睡覺!”


    公安同誌神色嚴肅起來,示意同事將這個信息點記錄在小本本上。


    又問了孩子其他問題,包括但不限於蔡金花有沒有同夥兒,他有沒有見過其他小孩。


    可惜男孩兒大多數時間都昏睡著,根本不了解周圍情況,一雙大眼撲閃撲閃,懵懂又可憐。


    “小朋友,你還記得爸爸媽媽叫什麽名字嗎?家住在哪條街,街道辦或者郵局有電話嗎?”


    說實話,這麽點大的孩子,很多連名字都說不清楚。


    眼前這位,不僅沒哭沒鬧,還記得他被拐賣的經曆,堪稱奇跡。


    所以公安同誌對他抱有很大希望。


    果然,晨晨想了想後說道:“我家住在京都......家裏電話是......”


    喬蔓蔓和公安同誌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一抹凝重。


    京都、有電話,可見男孩兒家裏不一般。


    那麽這次拐賣,究竟是意外,還是某些人刻意而為?


    喬蔓蔓蹲下身子:“晨晨,你爸爸媽媽對你好嗎?家裏有沒有陌生人經常上門探望?”


    晨晨想了想,點頭:“爸爸媽媽對我很好,可他們工作很忙,都沒時間跟晨晨玩,所以小姨會來陪晨晨。”


    不是喬蔓蔓小心眼,而是小說看太多,聽啥都是套路。


    問:“小姨是親的嗎?”


    晨晨搖頭:“媽媽姓張,小姨姓趙。媽媽說小姨是姥爺從外麵帶迴來的戰友遺孤。”


    喬蔓蔓心裏生出陰暗的想法,摸摸晨晨的頭:“以後長點心眼吧,除了爸爸媽媽,誰都不要信。”


    甚至,連親爹親娘都得防備幾分。畢竟年代特殊,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背刺你。


    當然,後麵這些話喬蔓蔓沒說出來,可公安同誌看懂了她的眼神。


    覺得姑娘年紀輕輕,不知道經曆了什麽,竟對人性看得如此透徹。


    讓人莫名想要保護。


    晨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緊緊拉著喬蔓蔓的衣角,不肯鬆開。


    可喬蔓蔓慌啊,她介紹信禁不住查,再耽擱下去,就要穿幫了。


    拉住晨晨的小手,目光看向公安同誌:“同誌,既然晨晨記得家裏號碼,咱們借車站電話跟他家裏說一聲吧,省得那邊擔心。”


    實際上,是怕出什麽變故。


    她在這還能看顧一二,她離開,萬一哪裏施壓,或者公安同誌疏忽大意,這後果,真是不敢想。


    可京都那邊知道的話就不一樣了,起碼明麵上沒人敢動晨晨,她也能放心離開。


    公安同誌同意了她的建議,四人一起來到車站辦公室。


    跟工作人員說明情況後,按照晨晨給的號碼進行撥號。


    沒多久,電話接通了,裏麵傳來女人嘶啞的聲音:“你好,請問哪位!”


    “同誌你好,請問是晨晨的母親嗎?我這裏是杭市火車站,我是杭市公安尤誌鵬,給你打電話是因為......”


    尤誌鵬簡短地說了下事情經過,電話那頭的女人已經淚如雨下。


    “是,是,我是晨晨的媽媽!”


    得到確定答案,尤誌鵬將話筒拿給晨晨。


    “媽媽!”


    電話裏傳來小孩兒稚嫩的聲音,女人失控的情緒短暫緩和了下,連連應道:“唉,唉!”


    抬手擦下眼淚,用最溫和的語氣問:“晨晨在外麵還好嗎,有沒有受傷?晨晨別怕,媽媽這就去接你!”


    晨晨點頭:“媽媽,是姐姐救了我!”


    晨晨扭頭,剛想讓喬蔓蔓接電話,就發現人不見了。


    “咦,姐姐呢?”


    尤誌鵬迴神,扭頭去找,可哪還有喬蔓蔓的身影。


    原來,趁他們說話,喬蔓蔓跑走了。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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