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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頓飯,雖說被周氏有意鼓舞眾人的興致,池月卻吃得索然無味。


    她隻覺與顧寒之間的一道固若金湯的牆,驀地變得不那麽堅固起來,搖搖欲墜,叫她不免心生出恐懼。


    是以,對待顧寒,她不由地愈發遮擋上一層麵具,生恐她瞧出自己的心思來。


    用過飯後,穆辰還有事,先行告辭。


    顧寒隻道他想請教池月雜交方麵的事宜,池月便帶著他來到地頭,一邊監督工人們的進度,一邊給他細細講解起來。


    顧寒聽聞所謂雜交,竟與春宮圖上人之交-媾的情形十分相近,不由地心思渙散,心有旁騖起來。


    他悄悄去看身旁的池月,見她在烈日的長久曝曬下,膚色明顯生出了小麥色,不如城裏的女人那般白皙,更不如韓琪的膚如凝脂。可他卻覺得如此不施粉黛的自然膚色甚美,比那些刻意修飾過的,更加清新灑脫,也更合他的審美觀。


    池月清秀的臉龐,麵如滿月,五官雖說精致,卻也不能說是一位大美女。可在顧寒的眼裏,卻偏偏覺得她看起來極為順眼,不帶半點瑕疵。


    看見她,他便覺得歡喜。


    麵對著眾人所謂的大盛國第一美人,他卻連一眼也不屑去瞥,隻覺那麵目可憎,渾身無絲毫的可取之處。


    由她的唇和下巴,他又向下掃去。


    那柔嫩的脖頸,還有胸前的一抹幾不察覺的春色,卻使他莫名地唿吸急促起來。


    這時,有人唿喊池月過去,池月連忙放下兩根她拿來演示對接場景的草根,答應著前去了。


    察覺到自己的異樣,顧寒驀地耳根通紅。


    從小長大這麽大,他還是頭一迴對女人生出這樣的心思來,難以啟齒,卻又叫他魂不守舍,情不能自已。


    最終,顧寒掌握了雜交的訣竅,見池月委實忙碌得緊,無暇招待他,便也告辭迴去了。


    他徑直朝著聞府上而來。


    卻說韓琪迴來聞府時,麵上遮掩著紗巾,抄著小道迴去了自己的院落。


    聞靜得知她迴來,連忙過來探看,卻被韓琪的丫鬟憐兒拒之門外,“我家小姐車馬勞頓,迴來時便昏昏欲睡的,現下已經困了,還望聞小姐莫要打擾。”


    聞靜隻好迴去,卻一步一迴頭,隻覺今日韓琪十分異樣。


    韓琪在房裏,先是打碎了麵前的銅鏡,又立即命人出去由醫館裏拿來治療燙傷的藥,塗抹上了,方才躺在床榻上,瞪視著上頭金絲交纏的帷幔,忿恨之情無法平息,同時無盡的猜疑也在擾亂著她的心緒。


    顧寒同池月此時正在做什麽?


    他們兩個是不是摟抱在一起,正在親親熱熱、卿卿我我的?


    隻恨她當下不能見人,否則的話,定然要當場手刃了那小賤人!


    一幅幅雜亂的場景攪擾得她無法安眠,頭疼不已。


    在房裏獨自待了大半日,韓琪愣是一步也未踏出過房門,唯恐被人瞧見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叫人傳揚開去,自己大盛國第一美人的名聲,豈不要盡毀了?


    至於聞靜,她也是不甚信任的。


    畢竟她們相識沒幾日,聞靜看起來也是個會算計的,保不準為了達到自己的私人目的,便將韓琪的秘密給抖落出去了。韓琪雖說衝動了些,卻在識人方麵尚有些理性。


    直到將近傍晚,聞大人派人前來邀請韓琪去前廳,會見顧寒時,韓琪才霍然由床榻上起身。


    顧寒來了?而且要見她?


    這還是她自打同顧寒相識以來,顧寒頭一次主動要見她呢!


    情不自禁地,韓琪生出滿心的喜悅來。正要吩咐下人替她換身衣裳,出去會客,卻又猛然想起自己臉上的情形來。


    她這副鬼樣子,該如何去見顧寒?沒的叫他愈發疏遠了自己!


    左右為難中,她隻好忍住去見顧寒的衝動,叫人慌稱自己不舒服,沒法去見客。還道過兩日,定當親自去顧府拜訪。


    顧寒聽聞來人的傳話,知韓琪麵上有燙傷,不敢出來見自己。不過他更不想在自己的府上會見她,於是當著聞興同聞夫人的麵,冷冷地對那人道:“你迴去告訴你家小姐,要她莫要再去叨擾我的朋友。她雖說貴為京城千金,可大盛國有明文規定的王法,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容不得她胡作非為!且她今日的言行舉止,無論如何稱不上一位千金淑女,更像是一名無知潑婦,沒的叫人恥笑,也由此丟盡了她韓家的臉麵!她還尚不自知,豈不是白讀了許多聖賢書,白白接受了那麽許多名師長輩的教誨了?還望她今後能夠自重些,謹記自己的身份,依著自己的身份行事。”


    傳話的人唯唯諾諾。


    聞興在一旁聽了,隻覺不可置信。


    傳聞中顧寒同韓琪兩人,不是將要大婚了嗎?


    且韓琪同顧寒一同前來,他還以為他兩個情深義重,不肯分隔兩地。且這兩日看起來,兩人也並無甚矛盾的模樣。怎的這會兒聽顧寒的言語,盡是斥責韓琪的,且語氣冷漠,沒有丁點兒的憐惜同疼愛之意?


    韓琪是得罪了顧寒的什麽朋友,才使得他兩個反目,一個躲著不見,一個又嗤之以鼻的?


    還是聞夫人自作聰明,以為這不過是小兩口鬧一點小矛盾,別扭兩日便和好如初了,是以笑著上前,勸慰顧寒道:“王爺,韓小姐年紀尚小,若要她做得麵麵俱到,凡事都合人心意,豈不是為難她麽?王爺,女人都是靠哄的,何況韓小姐又是養尊處優長大的,越是威逼斥責,她越是不肯聽話,要反著跟你來呢。我想等到過兩日,你兩人的氣都消了,沒準兒再看那事兒,都不過是芝麻綠豆一點的微不足道的罷了。這些話,在我看來,還是莫要傳給韓小姐聽得好,沒的叫她火氣更盛,做出更出格的事兒來,您說呢?”


    顧寒卻眸光更為冷冽,冷笑一聲,“都十幾歲的女孩子了,難道連最起碼的待人處世的規矩都不知曉嗎?想來韓家是書香鼎盛的大戶人家,定然也是有人從小教導過她的,卻不想竟將她教養成這樣一副眼高於頂,又無法無天的樣兒,豈不可笑麽?聞夫人,你莫要替她講話。我還要提醒提醒你們夫婦,莫要也如韓家那般寵溺著她,任由她肆意妄為,而要替我看緊了,幫我訓誡訓誡她才是。不叫她知道厲害,她定然是愈發順杆往上爬,不闖出彌天大禍來誓不罷休呢。”


    聞興同聞夫人見顧寒絲毫不給韓琪麵子,愈發訓斥起了她,知他尚在氣頭上,無論如何也說不通,隻好任由那人替顧寒傳話去了。


    韓琪正在房裏走來走去,等著底下人向她來匯報顧寒的動向。聽聞傳話替顧寒傳給她的話,整張臉瞬間刷成了黑色。


    她本以為顧寒是擔心她,前來探望他的,卻不想他竟是為了那個女人,來當眾羞辱她,叫她臉上更不好看的!


    韓琪實在想不出,池月究竟有什麽好,竟叫顧寒如此袒護於她,幫著那個女人對付自己!


    越想越氣,也越發對池月生出欲要殺之後快的衝動來。


    她將桌上的東西一下全部掃落在地上,在霹靂啪啦的刺耳聲響中,她等不及地厲聲喚人來,“去給我叫來聞小姐,我有話要問她!”


    不多時,聞靜再次來了。


    進到屋裏,見到韓琪遮擋著紗巾的模樣,不明所以地問:“妹妹,你在屋裏遮著紗巾做什麽,難不成還怕見到誰不成?”


    韓琪咬了咬牙,這才將自己前去五香村,被池月燙傷的事情說了。不過無論如何,她都不肯將紗巾撤下來,叫聞靜見了自己的這張臉去。


    聞靜驚唿出聲,“天哪,那野丫頭竟敢出手傷你?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也不看看您是誰家的千金,竟這樣膽大包天!難道她就不怕韓丞相知曉了,將她一家子都給抄家滅門嗎?”


    聞靜所言並非隻是諂媚逢迎而已,而是韓丞相果真有這個能力,任是哪個王公貴族都不敢得罪的,池月竟敢下手這麽狠,得罪韓家,也著實叫她不敢置信。


    她原本以為池月還算個聰明的,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魯莽無知的。頓時,池月在她心裏也不是多麽無所不能,無堅不摧的了。


    不想韓琪歎了口氣,忿忿之中又夾帶了絲落寞與無可奈何,“要治這麽一個無權無勢的鄉野丫頭,在我爹爹來說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隻不過……她有顧哥哥護著,即使我爹親自來,恐怕也動他不得。”


    在韓琪冷冽嗜血的眸子裏,聞靜看得出來,她對池月有多麽憤恨,對於顧寒與池月的關係,又有多麽難以釋然的心結。


    登時,對於他們之間的微妙的關係,她有些了然起來。


    難道,顧寒與池月之間,果然有她所言的那麽一層曖昧的關係?


    難不成,顧寒對於韓琪,並不如傳言中那般情深義重,是懷著不忍離別之心,比翼雙飛而來,而是另一番情形?


    猜疑的同時,聞靜也對自己的計劃更加有信心起來。


    韓琪有著無數追求者,唯獨對顧寒情有獨鍾,卻偏偏被顧寒冷落,別投他戀,她心高氣傲,怎肯甘心?


    所謂妒婦心最毒,懷著這份利如尖刃的嫉妒之心,隻要能斬斷顧寒與池月之間的情絲,給池月點厲害看,就算使出枉顧王法出格的手段,就算過後被人唾罵斥責,想來她也是甘之如飴的。


    聞靜早就有報複池月屢次使她當眾丟醜之心,卻礙於自己無權無勢,動她不得,而將這份怨氣藏匿在心裏,最多也隻是言語上羞辱對方罷了。


    這會兒見韓琪比她的怨恨之心更盛,頓時生出利用她,好好收拾收拾池月,叫她就此一蹶不振的心思。


    韓琪儼然便是她心裏的替罪羊,且這隻替罪羊一點火就冒煙,可比旁人好利用多了,錯過了這次機會豈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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