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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翠的一番哭訴,徹底引動了柳少夫人、錢大小姐與白家二少夫人的心弦。


    錢大小姐搖頭忿忿地道:“我向來最看不慣的便是這類仗勢欺人的。你們憑什麽白拿人家的吃食,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兒?就連王侯將相出去買東西,都一定要付錢的,你們難道比王侯將相還要能耐,叫人如同皇帝一般供養著?真是膽大包天,不知這世道還有王法二字!”


    “哼,我家老大可是這幾條街上的頭頭,管著這街上的幾十家店鋪,誰人見了他都要忌憚三分的,他想拿誰的東西便拿誰的東西,你們管得著嗎?”一個嘍羅不分時機地嚷著。


    遲老大狠狠瞪視他一眼,那嘍羅不敢言語了,卻又十分納悶地撓撓頭。往日裏他不都這樣恐嚇旁人的嗎?這迴老大瞪他幹嗎,難道他哪裏說錯了?還是老大的腦子錯亂了?


    奇怪!


    錢大小姐搖頭,不敢置信地道:“平日裏聽聞街上有收保護費的混混,我還當隻是玩笑話,這太平盛世裏,哪裏來的這麽些歹人,難不成他們還敢同官府中人平起平坐不成?不想今日果真見識到了,可見這世道並不像咱們表麵見到的那般太平呢。”


    繼而又嗤笑著道:“不過,我卻不信有我姐姐出麵,你們還在這裏張揚跋扈,為非作歹!”


    緊接著,她又看向柳少夫人,“姐姐,我們都相信你的能耐,迴去你可定要將這事兒稟報給聞大人,好叫他親自管教管教這群不知好歹的,給池妹妹出口氣!”


    “就是,若不叫這群人認罪伏法,天下恐怕都要效仿這群惡徒,從此世道不寧了。”白家二少夫人也是疾惡如仇地附和。


    “這是自然,我這便去尋聞大人說道說道去。”柳少夫人理直氣壯地說著,便吩咐下人牽來剛剛停好的馬車。


    見柳少夫人竟識得聞興,且關係匪淺的樣子,遲老大到底心有忌憚,慌亂無措起來。


    他能夠在此處張揚跋扈,全然仰仗著管轄縣城的聞興袒護,若非如此,他哪裏來的能耐,能成為他眼皮子底下的一方霸主,爭奪他的權勢呢?


    雖說如此,可他平日裏欺負的卻隻是一些平民百姓而已,他們無權無勢,受到欺辱投路無門,也隻能忍氣吞聲罷了。


    可這一次不同,這群貴婦們言語間透出與這家店鋪的老板相熟的意思,看起來要替她打抱不平,非爭取個公道不可。若是縣太爺忌憚於她們的權勢,迴頭來嚴懲自己,以便平息她們的怒氣,那可如何是好?


    聞興若要對付自己,豈不是如同踩死一隻螞蟻那樣輕而易舉?


    雖說遲老大隻是個混混而已,可他經曆的多了,自然知道此事的厲害。眼看著自己作威作福的日子便要到頭,他索性這次便低下頭來,又少不了自己的一塊皮一塊肉不是?


    “夫人,您且等一等!”遲老大連忙叫住柳少夫人等人,嗬嗬笑著道,“適才一股子辣椒氣直衝腦門兒,我這想事兒便糊塗了些。此時想來,果真是小的不對!我們不該白拿人家的吃食,卻不給人家該得的銀錢,這豈不形同盜賊土匪,沒的叫人恥笑了去?我們如此行事,也活該叫人蛋糕裏攙辣椒粉,辣死我們呢!我這便將曾經欠這裏的銀錢悉數還給這姑娘,還望夫人手下留情,莫要驚動縣太爺吧!”


    見平日裏威聲赫赫、趾高氣昂的遲老大,此時卻成了卑躬屈膝,向人諂媚討好的小人物,一群小嘍羅實在不肯接受眼前的事實。


    這還是他們的老大嗎?眼前不過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而已,他們一幫男人,還拿著匕首砍刀,難道還打不贏她們怎的?將她們幾個統統擄迴去做他們的壓寨夫人,在他們看來都不為過。


    他們的老大,不是說他身後有不少的靠山嗎,那麽此時他到底在懼怕什麽?他們實在想不通!


    池老大被自己的屬下們看貶,在池月的眼裏,卻不免高看他幾分。


    這說起來是個混混,可委實又是個人才。若將身上的本事運用到正道上,興許能成就一番事業也說不定。


    可惜,可惜了。


    柳少夫人卻遲疑了。


    究竟聞興那邊也不是她想見就能見到的,還得請柳老爺柳夫人親自出馬,替她陳說才行。況且即使她見到了聞興,將這事兒道給他聽,若是聞興同這混世魔王果真有所勾結的話,依舊要鄭重其事地過問柳老爺柳夫人,兩下裏一番權衡後才下得了決定。


    隻是自打在李府上,她幫池月針對李府一家之後,柳夫人便越看自己這個兒媳越不順眼,大概覺得是柳少夫人不看她的臉麵,偏偏去找她的朋友一家的麻煩,心中存著氣。


    這事兒又是事關池月的,是以,這事兒若是請柳夫人出馬,恐怕行不通。


    柳老爺同柳少爺那邊,她又是極難說動他們的,因柳老爺整日裏隻知道出去遛鳥戲耍,根本無暇做什麽正經事,一大家子的事務全權掌控在柳夫人的手裏,凡事也都由柳夫人作主,柳老太太幾乎也是插不上話的。


    至於柳少爺,也是個隻顧著花天酒地,不務正業的,同她此時又形同路人般,彼此漠不關心,熟視無睹,要他幫忙,簡直是癡人說夢!


    想到這些,柳少夫人的氣勢便不自覺地陡然落下去。


    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她心軟,發了慈悲心,要原諒這十惡不赦,卻真心悔過的呢。


    柳少夫人苦苦支撐的臉麵,不好被自己丟掉,隻好看向池月,將這難投的球扔給了她,“妹妹,你倒是說說,我們該不該放過他?”


    池月知即使鬧到聞興那裏去,聞興為了今後長遠的利益,指定也不會嚴懲遲老大。若不就此罷休,想來指定是得罪了這位閻羅,往後他們的蛋糕店指不定又要被他暗地裏作弄到死去活來的呢。


    是以,她莞爾一笑,對柳少夫人道:“姐姐,我們今日是來尋樂子的,沒必要為了這群人丟了興致,去辦那繁雜又晦氣的事兒。我看,這事兒便這麽了了?不過姐姐是明白人,凡事還是姐姐定奪罷了,想來總是妥當的。”


    池月雖說又將球丟給了柳夫人,可柳少夫人這球接得十分舒服。不僅被池月抬舉,在眾人麵前得了麵子,還接收到池月的主意,登時下了決心。


    柳少夫人鄙夷不屑地看著遲老大一群人,“你們還楞著做什麽,還不趕緊把帳給還上,快些給我滾麽?”


    見柳少夫人鬆了口,遲老大連忙叫人迴去拿銀子,還十分溫和地問小翠,“這迴的加上從前的,總共給你五兩銀子如何?”


    小翠也不是個多事兒的,看池月一眼,見她不予置喙,便點了點頭。


    “不僅要還銀錢,從今往後,你也莫要叫你的嘍羅們前來我們這裏打擾。”小翠不忘叮嚀。


    “是是,我們再也不來了。”遲老大好說話地道,“他們若是誰人再敢來欺負你,在這裏白吃白喝,看我不會去打他們二十板子,好叫他們長長記性!”


    雖說麵對著小翠,可這話分明是對柳少夫人說的。


    銀錢被一人拿來,還給了小翠。


    遲老大率領眾人一湧而出,離開了鋪子。


    還沒走多遠,他便低聲吩咐一人道:“去給我查查,這幾個婦人裏頭可有這裏的老板池月?”


    沒過多久,那人迴來,對遲老大道:“老大英明!這裏頭果真有他們的老板池月呢!她正是這些女人堆裏最小的,跟貴夫人們一起來的那個。”


    遲老大撫摸著短髯橫生的下巴,若有所思。


    適才她們一唱一和的,硬是沒叫他察覺出誰才是蛋糕店裏的正主兒,莫非這一幕是那店裏的管事小翠跟池月商量好來對付他的?


    若果真如此,那麽這個池老板,倒真的不能小瞧。


    且這小地方的商鋪老板,他還沒見哪個能識得這麽許多貴人的,莫非是這池月來頭不小麽?


    明日得去調查調查,池月究竟是何處出身,那幾位貴夫人又是哪裏的貴人才行。


    莫要被她們聯合起來耍了,他英明一世,可不想就此得個蠢材的名聲!


    風波平息,池月便忙不迭地招唿起三位姐姐來。


    她叫小翠等人拿上泡芙、雞蛋糕等好吃的糕點,又拿來畫冊,任她們挑選喜歡吃的蛋糕。


    結果每人挑選了一份,她便叫小翠去做三個小型的蛋糕來,給她們品嚐。


    一邊品嚐一邊閑談的時候,池月又悄悄囑咐小翠,做好三個十寸的大蛋糕,包裝好了。等到眾人興盡要迴去的時候,便將蛋糕陸續塞給她們的丫鬟,非要她們帶迴去不可。


    “月兒妹妹真是的,這樣大的蛋糕,每個也要一二兩銀子,你們平日裏經營得甚不容易,對我們這樣破費做什麽?”白家二少夫人客氣地道。


    “就是,難道不將我們當作你的朋友麽?我們來一趟就是耍的,已經白吃了你那麽許多,你又送給我們這樣厚重的禮,難不成是將我們也當作了那來巧取豪奪的遲老大了麽?”錢大小姐心直口快,說起話來還帶著一股子嗔怪。


    隻有柳少夫人含笑不語,她覺得受多重的禮,憑自己這身份地位,橫豎都受得。


    池月含笑道:“瞧姐姐們說的,不過是幾個蛋糕而已,哪裏又是多貴重的禮了?姐姐們好不容易大老遠地跑來一趟,我本該盡盡地主之誼。卻不想剛剛來此處,便遇見幾個強盜掃了姐姐們的興,還好姐姐們不予見怪,隻是我自個兒心裏難安呢。這權且算是姐姐們幫了我的忙,叫我的鋪子得以平安無恙,我報答姐姐們的吧!”


    池月說得在情在理,眾人也不便繼續推辭。


    經此一日,池月的蛋糕作坊算是過了一個坎,暫時相安無事。


    且遲老大自查明了柳少夫人等人的身份後,冷汗淋漓後,便愈發忌憚起了池月的蛋糕店,甚至從此免去了蛋糕店的保護費。


    這事兒自是旁的商戶所不知曉的,小翠也沒笨到出去炫耀,隻是暗地裏竊喜,佩服池月的手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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