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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氏鼓動了一下嘴唇,想起那日的功敗垂成,直恨得牙根癢癢,可當著如此眾多人的麵,她硬是發作不得。


    她吞咽了一口氣,轉移了話題道:“弟妹,誰說我不想來你們作坊的?這麽高的酬勞,你們盡讓旁人占了便宜,也不讓我們自家人沾一點嗎?”


    周氏遲疑地看向池月。


    池月冷笑,“大娘,就你那身子骨,平日裏也不大做農活,哪裏能當得了我們這裏的苦勞力?莫要在這裏過不了實習期,到時候沒得叫人笑話才好。”


    被當眾恥笑,喬氏整張臉變得青紫。可為了達成目的,她不得不再次生生咽了這口氣,冷哼一聲,“臭丫頭,你笑話你大娘無能嗎?我幹不得種地和采割的活計,幹不得推磨壓汁的活計,難道還幹不得生火熬糖的活計嗎?這最後一個任務,交給老娘便是!”


    那不容置喙的語氣,似乎這裏的老板是她,可以任由她作主似的。


    眾人雖覺喬氏無理取鬧,可知人家畢竟是一家人,自己身為旁人攙和不得,是以並不做聲,隻是期待著池月的表現。


    池月曾經打臉池家老宅的事跡早已風傳了村子,眾人對她的精彩表現無不咂舌驚歎。


    如今這熬糖的手藝中,最令人想要窺探的一個步驟,眼看著便要被人掌握了去,也不知她該如何應對?


    “大娘,曾經你讓你兒子前來學熬糖,我一點沒藏私,手把手地教他,是他自己不爭氣,嫌煙氣重自己跑了迴去。”池月毫不客氣地道,“我已經給了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不珍惜,怨不得我。”


    “我兒是我兒,我是我,能一樣嗎?”喬氏不甘心,辯解道,“我一個生火做飯慣了的,你還信不過我嗎?想來是你怕我偷學了秘方,好傳給外人才是真吧!”


    池月眯了眯眼睛,“大娘既然明白,也用不著我多說。”


    想不到池月順著話頭打了她的臉,如此不給她麵子,喬氏又瞪視起周氏來,“弟妹你說,我是這樣的人嗎?我們是一家人,我哪裏會向著外人,給自己家裏人使絆子,不讓自己家裏人賺錢的?我是這樣吃裏爬外,兩麵三刀的人嗎?”


    周氏咬住嘴唇,不知如何說才好。


    她同樣信不過喬氏,可若是簡單粗暴地拒絕了她,那今後該如何麵對這個親戚才好?


    “你別問我娘,問問這裏的眾人便是。”池月打斷了喬氏的逼問,掃視向底下的二十名工人。


    農婦們麵麵相覷。


    劉嬸最不怕得罪人,踏前一步,爽朗說道:“喬氏,也怨不得我們不信任你,你和你婆婆曾經對周氏一家如此狠心絕情,也保不準今後如何出賣她們呢!我首先就不同意你做熬糖的活計!”


    想不到還真有人敢直言給她難堪,喬氏立馬拉下了臉,當即對劉嬸發飆,“你個臭婆娘,狗捉耗子多管閑事,吃飽了撐的怎的?你知道個屁!你可知曾經隻是我婆婆不待見弟妹,我身為兒媳當不得家,哪裏有為弟妹講話的餘地?哼,不知道內情就來瞎攙和,你這種人就不該呆在這個地兒!”


    見喬氏變本加厲,還要替自己趕起人來了,池月眸底劃過一抹冷峻,“大娘,你鬧夠了沒有?要不要我再尋來官老爺,拉你去縣衙吃吃苦頭?”


    聽聞“官老爺”三個字,喬氏驀地打了個大大的機靈。


    見喬氏似有懼怕,眾人都是莫名其妙。她們不知當日的內情,是以隻以為喬氏果真隻是怕官差來捉她,懲辦她呢。


    “你,你如此絕情絕義,小心遭雷劈!”喬氏指著池月的鼻子,詛咒道。


    池月卻麵不改色,一字一頓地道:“我不會遭雷劈,因我行得端做得正,倒是大娘你要小心些,因你私闖民宅,給人膈應的事兒做了一遍又一遍,前日是官老爺不樂意,後來怕是要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也要來警戒警戒你了!”


    “就是,連我們這些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喬氏,你也該好好反省反省,不要到最後被雷劈,流落荒野沒人收屍,那才叫得不償失呢!”劉嬸哈哈笑著,以報適才的一箭之仇。


    “你,你……”喬氏如發飆的母獅,猛然衝向人群中劉嬸。


    哪裏成想,喬氏不僅沒有衝進去,還被人群中數隻手猛然推搡出來,跌倒於地。


    “你們,你們欺負人!”喬氏怒吼著,頭發蓬亂,有若一個瘋子。


    見寡不敵眾,她倒也識趣,一邊起身往外走,一邊憤憤地警告,“你們等著瞧,看到最後,誰落得個死無全屍!”


    眾人知她這是氣瘋了,說的瘋話,無不是哈哈大笑。


    “這個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鄧大娘搖頭道,“平日裏見她人模人樣的,現在是越看她越不順眼!”


    眾人無不表示讚同,紛紛附和。


    “打走了咬人的狗,我們開始安心幹活吧。”池月冷靜地說著,鼓動起眾人。


    門外放了幾隻鞭,算作製糖作坊的開業典禮。


    一整天,池月都在地裏忙活,腳不沾地,直到日落西山,才打發了眾人,自己也迴來休息。


    捶打著酸痛的腰腿,池月見作坊的成果不錯,一整天下來,工人們便壓汁十多桶,周氏和池馨也熬製出了五十斤的紅糖。


    正要坐下來用晚餐,大門“怦怦”地響起來。


    池馨去開門,卻見四個人抬著一隻大箱子,矗立在門前問道:“池老板在家嗎?”


    這“池老板”隻是工人們對池月的尊稱,如今這四個陌生人也如此稱唿,不免叫人好奇。


    “我是,你們有什麽事?”池月走過去,打量那隻沉重的箱子,竟是精雕細刻,裏麵的東西自然價值不菲。


    “池老板開業大典,我家顧公子有事不能來參與,這是他的一點心意,還請池老板笑納。”一人恭敬地道。


    池月挑眉,顧寒竟然如此快地知曉她開作坊的事。


    想到那日他所言,“關心一個人,自然知道她所有的事情。”有什麽東西將池月的心緊了一下。


    她收迴神遊,對眾人道:“多謝,也替我謝謝你家顧公子的美意。”


    眾人貼心地將箱子搬抬到屋裏,方才告辭而去。


    一家人圍著那箱子,周氏好奇地道:“顧公子有錢又大方,不知會送些什麽貴重的東西?”


    池馨也很好奇,她第一個想到的,是精致耀眼的首飾。


    這一日,池馨戴著池月的銀釵在院子裏忙來忙去,得到了不少人的誇讚。


    隻這一隻銀釵,便將她襯托成了花兒,在人群裏脫穎而出,若是再點綴些漂亮首飾,那不定美到何種境界呢!


    想到這裏,她的麵上不由地紅了紅,偷眼瞧了瞧周氏,生怕她看破自己的心思。


    池浩池小雪則在一旁忍不住欣喜地叫,“快打開,娘,姐姐,快打開瞧一瞧啊!”


    “小家夥,你們以為裏麵是吃的麽?”池月好笑地說著,一邊開了箱子。


    卻見裏麵既不是吃食,也不是首飾,甚至看起來,算不上多麽珍貴。


    裏麵的東西,竟隻是一塊木頭!


    池月和池馨將那東西搬抬了出來,但見它有一米高,半米寬。旁邊伸展出一個木棍,帶著把手。把手竟然可以轉動,儼然人的手臂。


    內裏有巨大的凹槽,凹槽裏竟有數隻鋒利如刀劍的銅器,呈環形固定於底部。上麵嚴絲合縫蓋著一塊木板,似乎怕裏麵的鋒刃傷了人。


    “這,這是什麽怪東西?”周氏驚異地問。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儼然一個吃人的怪物般!


    “顧公子這麽文雅的一個人,怎麽會送這種駭人的東西給人?”池馨搖著頭,百思不得其解。


    池浩池小雪見了,探究了一會兒,便徹底沒了興趣。


    池月卻異於旁人,整張臉放出光彩來!


    這個東西,竟形同未來的榨汁機!


    她早就嫌棄古代的石磨太過沉重,壓起汁液來要費九牛二虎之力,浪費大量的人力不說,出的汁液也流失不少。且最後還要進行細致的汁液同瑣屑的分離,這一步在池月看來,又是不必要的浪費。


    而現代的榨汁機則可輕而易舉地實現汁液的全部榨出,最後由漏網做自然的分離。


    想不到顧寒竟然能尋到能工巧匠,製造出堪比現代的高科技!


    隻是不知,這東西的效力如何?


    她忍不住便要動手試一試。


    由於當下沒有電力,隻能用人力代替,旁邊的把手也就起到了用武之地。


    周氏和池馨驚異地看著池月忙前忙後。見她連飯也不吃了,去尋了兩隻甘蔗來,去皮後,用鍘刀切成了一塊一塊擀麵杖大小,直接扔進了榨汁機的凹槽裏。


    蓋上蓋子後,池月便用力轉動旁邊的把手。


    聽聞這“怪物”裏麵轟隆隆的巨響聲,周氏池馨俱是一驚,池浩池小雪更是嚇得跑到兩人身後,高喊“打雷了,打雷了!”驚恐的大眼睛盯住“怪物”,奇怪池月為何不怕它。


    等到“雷聲”漸漸小了下去,池月覺得手上越來越輕鬆,便揭開了蓋子。


    她的麵上立即露出了抑製不住的喜色。


    “娘,姐,你們快來看!”


    周氏和池馨相視一眼,莫名其妙地走過來。待她們見到裏麵,硬梆梆的甘蔗竟變成一片白花花的軟泥時,無不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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