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蘭雅來到了喬治家中。


    這是一個老舊的莊園,位置相當偏僻,絕大多數的人或許都不敢獨自來這裏,生怕這裏是狼人的家園。


    芙蘭雅問過知情人員,這裏在很多年前就是這樣,哪怕那個時候沒有狼人也依舊不安全,但喬治卻選擇了在這裏定居。


    房子很幹淨,芙蘭雅很快就感知到了房子底下的生活類魔法陣,有清潔幹燥溫暖的效用。


    這裏很多年沒來過人了,也就沒人發現這裏的奇妙。


    上了二樓,就又能看到一個偽裝法陣。


    二樓有兩個房間,一間是喬治的房間,另一間是他兒子雷德的房間。


    雷德的房間很簡陋,牆壁上也沒有掛任何掛飾,空蕩蕩的,很冷清。櫃子裏的衣服不少,涇渭分明地分為兩邊,一邊是幹淨整潔的日常衣服和正裝,還一邊是縫縫補補的破舊衣裝。


    破舊衣服上還沾染著沒洗幹淨的血漬,因為洗滌和氧化已經變了色。


    抽屜裏有一本日記,多半是因為偽裝法陣的遮蔽並沒有被發現。


    但它並不是雷德的日記,而是喬治的日記。從十年前開始寫起,每個月寫一兩篇。


    “今天父親把雷德帶迴了他隱居的小屋,說要親自訓練雷德。我聽得出來父親對我很是嫌棄,他曾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而我隻是一個沒什麽天賦的普通人,要不是父親的幫助,我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魔法。”


    “父親說雷德天賦很好,甚至不比他的徒弟差多少。如果雷德爭氣的話,有機會認祖歸宗,那他就不用像我一樣蹉跎了。”


    “雷德迴來了,沒想到三年的時間他的變化這麽大,變得冷漠了很多。他要了地下室的鑰匙,把那裏當成了他的訓練室。他訓練太過拚命了,經常受傷,我勸誡過他不要這麽拚命,他卻說不想成為和我一樣沒用的人。哎,或許我確實沒用吧,連雷德都看不起我。”


    芙蘭雅突然一頓,她突然意識到喬治對雷德的稱唿一直都是直唿其名,從來沒有用過兒子之類的稱唿。但他確實提到了父親和認祖歸宗這兩個詞,按邏輯來說雷德確實是喬治兒子才是。身份信息上也是這麽記錄的。


    “我今天想去地下室看看雷德,卻發現他放在一旁的黑袍上沾了血。血很多,很明顯是噴濺上去的,我知道他殺了人,我去質問他,他卻說不要我管。我怎麽可能不管呢?我不忍心他因此走上歪路。他的前程遠大,怎麽能就這麽荒廢掉呢?”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沒想到雷德殺人居然是父親的要求。父親他變了,又或許他從來都是這樣。但我要阻止他們,我要聯係圓月協會,我不能讓他們再錯下去了。”


    “我搬離了那間房子,在外麵找了個出租屋,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麵對雷德。我應該阻止他們,但我也不願意他們就此死去,我很混亂。”


    筆鋒在這裏頓住,有部分鮮血淋灑到紙上。從鮮血來看,喬治是背部中刀,刀尖穿透了心髒,從胸口破體而出。


    鮮血第一時間是從背後噴射,胸口的鮮血相對來說並沒有那麽多。


    喬治的房間也很幹淨,幹淨到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然後芙蘭雅下了樓,來到了地下室。她獲得的鑰匙裏麵沒有地下室的鑰匙,她隻能選擇暴力破開。


    她一腳踢在了鎖上,破舊的鎖被一下就踢開,鐵門發出了咯吱聲,芙蘭雅走進地下室。


    這裏很臭,魔法陣並沒有關注到這裏,而這裏四處封閉,密不透風。汗臭味,血腥味,還有屍臭,各種味道混雜到一塊,讓人聞到了就想吐。


    芙蘭雅隻能先散味。


    地下室的角落裏堆放著大量的屍塊,不是人類的屍塊,大多以狼人的為主。看起來不是為了進食或者研究,它們隨意堆放在角落,看起來毫不在意。


    屍塊早已經腐爛了,芙蘭雅做了迴好人,一把火把屍塊焚燒得幹幹淨淨。


    然後是各種各樣的訓練器材,旁邊還貼著日常訓練內容。


    一旁的架子上空空蕩蕩的,沾滿了灰塵。從灰塵的程度來看,應該是放過一些書本的,但是現在都沒有留下。而能把這些東西都帶走的,也就隻有雷德了。


    地下室什麽都沒有,芙蘭雅就又迴到了喬治的房間。她不相信奧利弗讓自己過來是來調查一個空巢的,一定有什麽線索被她忽略了,但是是什麽呢?


    牆壁上掛著一把土槍,芙蘭雅拆開看了,就是很普通的自製槍。


    書桌上擺放著很多書,從曆史到遊記,應有盡有,但芙蘭雅一一打開來看了,都是很普通的書,也沒有做任何標記,厚度也很一致。


    她想了想,還是把書本的厚殼拆了下來,這一拆果然發現了幾張泛黃的紙條。


    第一張紙條最上麵寫著「離與歿」三個字。她知道離是傳說中的夢境之神,攝夢人所信仰的神明正是這位;而這個歿,她隻有過一些了解。


    “離是傳說中的夢神,她在人間活動時留下過許多的傳說,有著諸多神名,但其唯一認可的神名是夢境之神。”


    “夢境素來變化無窮,因此離也被稱為變化之神,相傳其可以變化為任意形狀的任意物體。”


    “有一天,離醒來,祂做了個噩夢。祂認為夢境應當是美好的,是給予人們慰藉的,因此將噩夢從自己的權柄中剔除。而噩夢的權柄最終被一位魔法師得到,自命為恐懼之神,歿。”


    芙蘭雅翻到第二張紙條。


    上麵的內容是血祭。


    第三張紙條是惡魔文。


    第四張紙條是「惡魔的起源」。


    “歿知道自己的權柄和離的權柄原為一體,想要掠奪離的權柄來補全自身。但祂知道離有著攝夢人一派傳承,為了與之抗衡,歿創造了惡魔。”


    “惡魔利用血祭,蠱惑人類自相殘殺,並借此擾亂攝夢人的視線,從而隱藏下去。惡魔的存在與種族無關,與存在形式無關,隻與信仰有關。”


    “凡是信仰歿的,歿便會賜下神力,將其轉化為惡魔。”


    再往下翻,是一封信。


    一個陌生人寫給雷德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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