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風兜頭吹了進來,溫元姝的瞌睡瞬間就醒了。


    “山匪。”陸乘淵眼眸微眯。


    從他的聲音裏,聽不出絲毫慌亂。


    溫元姝也跟著鎮定下來,甚至還有心思問一句:“京城外頭還能有山匪?”


    在她的印象裏,大昭是一派的太平盛世,山匪這種東西,是溫元姝從未接觸過的。


    陸乘淵把披風罩在她頭上:“京城周邊確實沒有,這一支也不知道是從哪流竄過來的,不過既然已經現了身,處理他們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溫元姝唔了一聲:“但現在看來,他們處理我們好像會更快。”


    人家人多勢眾,又有武器,而他們……


    陸乘淵失笑:“說的有道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人嚴嚴實實地護在了身下:“一會兒不管聽見什麽動靜,別把披風拿下來,不許看。”


    溫元姝輕輕嗯了一聲。


    車廂被掀開之後沒一會兒,車轅也被砍斷,陸乘淵已經及時站了起來,抱著溫元姝躍下馬車,毫發無傷地落在了地上。


    他們剛一落地,山匪們便手持大刀團團圍了上來。


    山匪們俱是五大三粗的壯漢,有的臉上還帶著刀疤,眼露兇光,看起來兇殘極了。


    他厚重的玄色披風把溫元姝包裹得嚴嚴實實,不過那些山匪們隻看飄揚在外的裙角,便知道他懷裏的是個金尊玉貴的女子。


    “喲,這應該是京城的姑娘吧?兄弟,別那麽小氣嘛!叫我們也看看這京城的姑娘有多嬌貴!”


    這人話音剛落,一道血線便從他頸間飆出。


    山匪們剛要哄笑出聲,沒人看清陸乘淵是怎麽出的手,隻見他連身後的橫刀都沒出鞘,自己的同伴就已經倒下了。


    隻一個照麵,說了一句話的功夫,他們這邊就折了一個兄弟。


    這誰能忍?


    領頭的一咬牙:“上!”


    山匪們從四周湧來,橫刀出鞘,溫元姝周身寒光乍起,山匪們無一能近身。


    所謂柿子要挑軟的捏,陸乘淵和溫元姝之間,軟柿子是誰一目了然,隻要能把溫元姝捏在手裏,那麽陸乘淵就算是有渾身的本事,也一定施展不出來毫分。


    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


    可問題是,陸乘淵的武功遠在他們這群人之上。


    所以道理是道理,可卻沒一人能近得了二人的身,但凡靠近的,不是缺胳膊就是斷腿,有的直接被陸乘淵順手抹了脖子。


    那柄橫刀和他的主人一樣,隻保護自己心上的人,任何靠近心上人的威脅,都會被鋒利的刀鋒毫不留情地斬斷。


    一盞茶的功夫,地上斷肢四散,殷紅的血跡幾乎將這一片地都染紅了,有許多山匪還有力氣哀嚎,但是更多的山匪都已經生生疼暈了過去。


    陸乘淵閃身迴了溫元姝身邊,微微有些氣喘。


    “結束了嗎?”


    “差不多了。”


    陸乘淵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把鬆散的披風重新攏嚴實。


    他轉過頭,目光落到那四肢雖然健全,卻已經被挑斷了手筋和腳筋的山匪頭子:“有勞隨我迴京,你的這些兄弟,一會兒自有人來收拾。”


    山匪頭子咬了咬牙:“我知道你是京城的繡衣統領,告訴你,老子不怕你!”


    陸乘淵勾了勾唇。


    怕不怕的,一會兒再說也不遲。


    下一刻,有兩人從暗處現身,一腳就直接把那土匪頭子的腦袋踩進了土裏。


    正是本來負責保護溫元姝安全,但是由於剛才陸乘淵實在太過周全,一直沒機會現身的兩個暗衛。


    “帶迴去。”


    陸乘淵一邊說著,一邊將溫元姝打橫抱起,離了這處人間煉獄。


    暗衛應了一聲,隨即一人直接把土匪頭子扛了起來,一人伸手入懷,燃起一朵煙花。


    陸乘淵走出老遠,才終於把一直罩在她頭上的披風拿下來。


    溫元姝深吸了口氣。


    這一路上,真是差點被悶死了。


    陸乘淵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雖然是沒事兒了,但是咱們也沒馬了,這一路上迴去,估計要到午後了。”


    “這麽遠啊……”溫元姝晃了晃腿,“那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吧。”


    這可是半天的路呢,哪能讓陸乘淵一直這麽抱著她。


    “你自己走,咱們天黑也到不了。”陸乘淵道。


    就溫元姝那身量,放在女子裏雖然也算是高挑的,但是不巧,他在男子裏也是高挑的,所以在他麵前,溫元姝那一頓倒騰還不夠費勁的。


    溫元姝一噎。


    他最好不是在說她腿短。


    她涼涼一笑:“有人願意自己把自己當牲口使,那是最好不過了。”


    陸乘淵頓時沒話說了。


    後頭的暗衛聽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當著繡衣統領的麵說人家是牲口,還讓繡衣統領什麽話都不敢迴的,這世上溫元姝也是獨一份兒了。


    ——


    那廂,陸薇被繡衣衛帶迴了府衙。


    因她身份特殊,陸乘淵又隻說了帶迴府衙,沒說關進地牢,所以繡衣衛們便找了個空院把她關進去了。


    陸薇在院子裏急得團團轉。


    她想起前幾天跟自己聯絡的人。


    那人聲稱背後有貴人撐腰,又說自己背後的主子也看不慣溫元姝,對溫元姝的恨意並不比她少,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那人希望,陸薇能幫他們。


    陸薇自然是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她要開火鍋店的想法是認真的,牽牛也本來就是她要做的事兒,如今順手就能除了溫元姝,這還有什麽可想的呢。


    卻沒想到,陸乘淵竟然這麽不念親情,竟然把她關進了繡衣衛府衙!


    她可是他的堂妹啊!


    現在好了,她自身難保,哪裏還有心思關心溫元姝如何了。


    陸薇心急不已,在院子裏踱了好幾圈,最後衝到了院門處瘋狂拍門:“來人!來人!放我出去!”


    然而迴答她的是一片安靜。


    陸薇以為外麵沒人把守,就動了翻牆的心思,可是目光環顧一圈,隻見這院子裏空蕩蕩的,絲毫沒有墊腳的東西。


    無奈之下,陸薇隻好放棄,直接在院子裏坐下了,心裏默默祈禱著那邊趕緊有個結果,讓陸乘淵早點迴來把她放了。


    其實仔細想想,既然大昭真的有這條律法,那陸乘淵抓她,很有可能是因為大庭廣眾之下不能放水。


    陸薇越想就越發堅定,隻要陸乘淵迴來,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把自己放了,於是,這等待的時光似乎都變得不那麽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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