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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靈本就身懷六甲,又剛被狐王從地獄的邊緣拉了迴來,此時定無餘力對抗那些虎視眈眈的修行之人。


    幾乎沒有片刻猶豫,金鳳便飛至夜靈頭頂,俯身落地間又化作了凡人的模樣。


    “鳳姨、還好你沒事!”夜靈激動萬分,白皙的麵頰因為一直傷心淚流,早已變得嫣紅一片。


    金鳳急忙上前拂去她粉頰上的淚滴,心疼的擁抱著她,而後又撫著她的青絲,低喃道:“靈兒別怕,隻要鳳姨在,便不會讓你有事!”


    夜靈搖著頭,哭著道歉“對不起!鳳姨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我的任性妄為,狐族也不會逢此劫難,他們都是因我而死!”


    金鳳將她鬆開,雙手按在她的肩頭,正色道:“傻孩子、人心叵測,修士詭計多端,就算不是因為你,他們也會想方設法前來挑釁。


    既然來都來了,那鳳姨就將他們一並除了,看他們能猖狂到幾時?”


    夜靈依舊在哭,她本想著人妖和睦,卻害得狐族生靈塗炭,這是罪孽,一輩子都無法洗清的罪孽!


    淩承剛尋到夜靈,便見她一直在哭,心裏的自責便更添了幾分,急忙問起了她的安危。


    金鳳與夜靈同時將眸光投了過去,見他受了傷,兩人不自覺的聯想到狐王出了事,便問起了狐王的安危。


    關心則亂,淩承這才驚覺,這一路尋來,都未曾見到暮寒的身影,莫非他要對付的是狐王?


    眼見一批修士已追了過來,他一把抱起夜靈,道了聲“走!”便原路折了迴去。


    無論暮寒身在何處,狐王他必須救!


    身後的廝殺還在繼續,金鳳憂心狐王的安危,便與淩承一起護著夜靈往山下跑去。


    彼時,狐王早已身負重傷,拂塵的白絲悉數穿透於他的胸膛之中,隨即狠狠抽離,雪白的狐裘立馬變得血跡斑斑。


    他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幽綠的眸光狠厲如常,再次赤手空拳向赴遙攻去。


    赴遙依舊麵不改色,拂塵輕揮,紅影一晃,便再次將他打飛了出去。


    狐王在雪地上滾了幾圈,單手撐地,卻因為傷重,怎麽掙紮也未能起身,隻能揚著頭,倔強的怒目而視。


    他至始至終都沒哼過一聲,就連眉頭也未曾皺一下。


    生當為梟傑,死亦作鬼雄!


    狐王吟昶這輩子從來就沒有孬過!


    赴遙一步步邁近,手中的拂塵順著雪地一路拖至狐王身前,雪地上立馬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托起狐王的下巴,不屑冷哼道:“老東西,起來呀!我還沒打夠呢!”


    他狂笑不止,就如同地獄前來索命的惡鬼一般,麵目猙獰,陰狠的雙眸中滿是奸邪。


    狐王別過頭,隨即將一口夾雜著鮮血的唾沫吐在了他的臉上,他也在笑,諷刺的笑。


    想他狐王吟昶戎馬一生,最終卻落在這樣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手中,著實悲涼了些。


    他將所有靈力凝於掌心,對著自己的胸口便是一掌擊出,就算自隕,也不葬身小人之手。


    白色的身影緩緩墜地,他闔上雙眸,大量的鮮血自嘴角湧出,流淌在那冰冷的雪地之上,染紅了一地白雪。


    就算賠上了整個狐族救了自己的女兒,他也未曾後悔。


    唯一擔心的是,自己的兩個女兒不能順利出逃。


    唯一後悔的是,未能在活著的時候待金鳳好一點。


    唯一遺憾的是,沒能親眼看著自己的小孫子出生。


    所有的遺憾與悔恨,終究化作眼角一滴清澈的淚,滴落在那一攤血紅之中。


    赴遙憤怒的抹去臉上的唾沫,起身對著狐王的屍體一通猛踹,嘴裏念叨著:“老東西,都要死了還逞什麽英雄,有本事你起來呀!”


    森然的劍影晃過,赴遙反應過來已經晚了,長劍早已從後背穿透他的心髒,刺出了胸膛,劍尖猩紅的血液不斷滴落而下,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來。


    長劍在他身體裏猛地旋轉了一圈,又狠狠抽離,一身黃袍的道人麵露不甘之色。


    他顫抖著將手抬起,想問他一聲為什麽?


    話未出口,便已緩緩墜地,驚愕的瞳孔瞪成了渾圓,沾了狐王鮮血的拂塵依舊緊握於掌中,那是他畢生的榮耀與輝煌。


    隻可惜,他大概至死也沒想到,他算計別人的同時,卻反被自己的徒弟給算計了。


    他以為自己是黃雀,卻沒料到自己始終都隻是螳螂而已。


    暮寒手持一塊絹布,輕拭著劍刃的血跡,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看著死不瞑目的赴遙,心裏的惡欲再度升華,剛被擦拭幹淨的長劍再次落下,接二連三的往他身上一通猛刺。


    做了二十幾年聽話的狗,到頭來,赴遙還想將自己的衣缽傳給淩承。


    他該死,死不足惜!


    他暮寒得不到的東西寧願毀了,也不願被他人得到!


    也不知究竟刺了多少劍,赴遙早已被刺成了篩子,鮮血四下飛濺,一次又一次的覆蓋在了雪地之上。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暮寒滿臉血跡,笑容猙獰邪惡,手中的長劍驟然抽離,閃身便躲了起來。


    淩承幾人趕來時,見到的便是屍橫遍野的雪地上,狐王與赴遙相繼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人雙眸微闔,死狀安詳,一人雙目圓瞪,死不瞑目。


    淩承抱著夜靈的動作再次緊了緊,腳下卻如同灌了鉛一般,再也無法移動半步。


    究竟發生了什麽,怎麽會這樣?


    一個是自己剛認定的嶽父,雖交流甚少,但他看得出來,狐王心中有大善,他護著靈溪,護住了夜靈,卻獨獨未能護住自己的命。


    另一人雖卑鄙無恥,但赴遙予他有養育之恩,他雖厭惡他,卻從未想過要殺了他。


    見二人同時死去,他心中泛著難以言明的苦痛。


    夜靈察覺到不對,微一側目,便見自己的父王倒在了血泊之中,眼見那抹白色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模糊。


    她哭喊著讓淩承將她放下,甩開他的手,便瘋狂的衝了過去,單薄的身子驟然跪地。


    拉著狐王早已涼透了的大手,粉唇輕啟,卻是心痛到一個字也難以吐出。


    懷中小狸落地的那一刻,便已哭成了一個淚狐,雪白的身影止不住的顫栗著,淒厲的哭喊聲讓人聞之淚目。


    金鳳則死死的捂著嘴,腳上的動作瞬間放緩,顫顫巍巍的一步步邁近,臉上的淚水早已串成了珠鏈。


    她跪在夜靈的正對麵,牽起狐王的另一隻手,放在唇邊輕嘬了一下,勾唇笑了笑“王上放心!鳳兒一定護好我們的女兒。”


    眼神堅定,語氣平緩,卻不知這短短的一句話中飽含了多少心酸。


    她愛吟昶,便愛屋及烏的將夜靈和夜狸當作親生骨肉對待。


    她知道狐王最愛的人,從始至終都是夜靈的母親,可她不悔!


    能與他相伴兩百多年,得了兩個調皮可愛的女兒,是她賺到了。


    吟昶已經死了,但他交待她的事,她一定會辦好,絕不會辜負了他的囑托。


    大雪早已停下,可幾人的心卻如同被凍結了一般。


    眼看著狐王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了自己眼前,兩人拚命的想要抓住那些點點星光,最終卻還是落了空。


    夜靈拚命的刨著積雪,仿佛她的父王就躲在那層積雪之下,跟她玩著捉迷藏一般。


    淩承勸她,她也不聽、不言,隻是將他推開,繼續刨著積雪,眸中的眼淚一刻也未曾停下。


    “夠了!王上已經死了,再也不會迴來了,如果你不想讓他死不瞑目的話,就給我好好活著!”金鳳雙手按在夜靈的肩頭,第一次對她發了火。


    夜靈停下動作,抬起一雙血紅的眸子,愣愣的看著她。


    “靈兒、為了腹中的孩子振作點!”金鳳再次開口,聲音哽咽中帶著祈求。


    夜靈終是緩緩站了起來,她跌跌撞撞的靠近淩承,隨即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


    “為什麽不留下來?”不是疑問,是責問。


    淩承沒有解釋,隻是不停的道著歉,理由是什麽,他知,她也知。


    但她需要一個宣泄情緒的方式,而他願意讓她發泄。


    “道歉,道歉!你除了道歉還會說什麽啊?”夜靈搖著頭,拚命的捶打著他的胸膛。


    他便由著她打,不再言語,直到她打的累了,又投入他的懷抱嚎嚎大哭,他便緊擁著她,依舊不發一言。


    耳邊突然響起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有大批的人正往此處趕來。


    金鳳抱起地上縮成一團的小白狐,將它塞入夜靈懷中,道了聲“你們先走!”便再次張開了翅膀。


    夜靈又怎願離開,她的父王已經死了,不能再失去鳳姨。


    淩承亦是如此,他已經害得狐王丟了性命,便再也不能將金鳳丟下,握著誅邪的手不斷用力。


    君子難當,小人難防!


    既然所謂的修行之人都是卑鄙無恥的小人,那他淩承又為何要做個正人君子?


    他們敢攻入靈溪,將靈溪上下幾百條無辜的生靈視同草芥,那他今日,便將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通通殺個幹淨。


    金鳳見兩人並未挪步,嘶聲力竭的吼道:“快走!怎麽還不走!”


    兩人都搖頭表示自己不會走,要走就一起走。


    金鳳看了看夜靈隆起的腹部,最終妥協了,她可以死,但狐族絕不能斷了後。


    抬眸望了眼已疾步追來的‘正道人士’,金鳳將淩承與夜靈一把抓住,金色翅膀不斷揮動,便將兩人帶至了屏障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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