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泓雖然心疼,但還是一巴掌扇了過去,怒道:“我看沒搞清狀況的是你!讓你道歉就趕緊道歉!”


    “你也打我!”李霏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憑什麽是我道歉?我不!你打死我我也不會道歉的!”


    這時沈霽才淡淡開口:“李總,別弄得好像我仗勢欺人,冤枉了你女兒一般,不如我們先把事情搞清楚,你再考慮要不要讓她道歉。”


    李泓哪裏敢和沈霽掰扯是非對錯,但沈霽這麽說了,他也同樣不敢拒絕。


    可他了解女兒惹是生非的性子,心裏猜測這次多半也是自己女兒有錯在先,心裏頓時更沒底了,甚至很後悔以前對李霏的驕縱。


    沈霽的目光落在李霏身後的女孩身上,目光冷淡卻充滿壓迫感,“剛才她對我妹妹說了什麽,你應該聽得最清楚吧?”


    那個女孩瑟縮了一下,視線躲避著沈霽,低聲道:“我……我沒聽清。”


    李霏眼中也閃過一抹心虛,確實是她挑釁在先,又說了那些……故意羞辱沈星若的話。


    可她現在堅決不能承認,反正除了身後的女生,他們也沒有其他證人。


    沈霽感覺到沈星若拉著自己衣袖的手指不自覺收緊,他迴頭看了一眼,發現沈星若臉色很難看。


    如果仔細看,還能從中看到恐慌和抗拒。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沈霽皺眉,擔憂地詢問。


    沈星若眼底閃現一抹掙紮,沈霽為了她不惜把事情鬧大,也要給她討迴公道,如果她因為不想讓其他人聽到剛才李霏說過的那番話就,辜負了沈霽的偏袒和好心,那她也太不識好歹了。


    她一直以為方汝成帶給她的傷害已經被時間凝結成了疤痕,但其實不是的,凝結成的隻是看起來堅硬的痂。


    疤和痂是不同的,痂下麵覆蓋的還是沒有愈合的血肉,隻需要一點點力氣,就能將其掀開,就會發現,下麵依舊是鮮血淋漓。


    沈霽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低聲道:“你是不是不想……”


    沈星若搖搖頭,打斷了他的話,目光看向李霏,平靜道:“其實剛才你刁難我的時候,我開了錄音,現在要不要聽一聽,你自己說了什麽?”


    李霏明顯慌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剛才的那番話歪打正著觸碰到了沈星若抗拒的過去,因為她隻是信口胡編亂造,隻想著羞辱報複沈星若。


    可如果當著這麽多人放出了錄音,不僅沈霽不會放過她,她的名聲也差不多毀掉了。


    她自詡上流社會的名媛,又是美術學院的“高材生”,而且最近她爸爸在試圖運作,替她和學校協商,將即將舉辦的一次含金量頗高的比賽冠軍內定給她。


    如果她的言行被曝光,那一切就都完了。


    李霏開始後悔,剛才不應該招惹沈星若。


    但她若是道歉,就等於承認了她是故意招惹沈星若,對她造成的影響也不低。


    於是李霏隻好咬牙看著沈星若:“騙誰呢?再說了,有錄音正好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沈星若笑了一下,“這可是你要聽的。”


    她說著拿出手機,找出一段音頻。


    李泓從女兒神色中就看出了她是在硬撐,在賭沈星若手裏根本沒有音頻。


    他沒有立刻阻止,也是在賭。


    但他馬上想到,這次畫展不可能沒有監控,而且這裏可是國家美術館,配置的監控都是全麵無死角的。


    就算沈星若沒有音頻,是要查一查監控,也會知道發生了什麽。


    剛才沈霽估計就是想調監控。


    於是李泓趕在沈星若點擊播放音頻前,趕緊道:“沈總,沈小姐,我們換個地方聊吧?在這裏會影響唐老師的畫展吧?”


    李霏這會兒麵對眾人目光,也心虛得不行,恨不得趕緊離開這裏。


    如果沒有這麽多人看著,她私下裏和沈星若道歉,也不是不能接受。


    然而沈霽卻輕笑一聲,搖搖頭:“恐怕不行,剛才令千金說了,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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