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肖心急如焚地看著眼前淚流滿麵的趙柔,那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好似尖銳的冰碴,直直刺進他的心裏。他不假思索地伸出手,修長而溫暖的手指輕輕觸碰趙柔那滿是淚痕的臉頰,動作輕柔得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弄碎眼前這脆弱的人兒。隨後,他順勢將趙柔緊緊摟入懷中,兩人緩緩移步到旁邊沙發上,扶著她小心翼翼地坐好。陸肖微微俯身,湊近趙柔,聲音低沉卻又滿是寵溺地輕聲說道:“好了別哭了,你這樣哭,我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跟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突然就說要離開我,這幾天你消失得無影無蹤,知不知道我都快急瘋了。”


    趙柔紅腫著雙眼,原本嬌俏的臉蛋此刻滿是驚慌失措。聽著陸肖的詢問,她像是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猛地一下推開陸肖,雙手無措地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急促又焦急地說道:“肖哥,你別管我了,你快走!現在、馬上就走!咱們招惹不起周家的,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她的聲音因為過度的緊張與恐懼而變得尖銳,眼眶中還不斷有淚水在打轉,隨時都可能再度決堤。


    陸肖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更快一步再次緊緊摟住趙柔,仿佛要用自己的懷抱為她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堡壘。他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個安撫人心的微笑,眼神中透著無比的堅定,輕聲說道:“別怕,別怕,隻是一個周家而已,還奈何不了我陸肖。天塌下來有我頂著呢,沒事的,你別慌,慢慢和我說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咱們一起想辦法。” 那沉穩的語調,就像一劑強力的鎮定劑,緩緩注入趙柔慌亂不堪的內心。


    趙柔抬頭,迎上陸肖那如深邃夜空般堅定的眼神,那目光中蘊含的信任與力量,好似有魔力一般,讓她原本七上八下的心漸漸安定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揪住衣角,努力平複著自己急促的唿吸,終於,那止不住的抽噎聲漸漸停歇,隻剩下偶爾幾下帶著餘韻的啜泣。緩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將這幾日如同噩夢般的經曆,一五一十地道了出來。


    周啟年為了查出兒子周帥被砸成植物人的原因,動用了手頭所有的資源,派人四處查探,不放過任何一個和他家有過節的人,然而兇手就像隱匿在黑暗中的幽靈,始終不見蹤跡。家中,妻子整日以淚洗麵,那悲戚的哭聲如同一把把利刃,不斷刺痛著周啟年的心。望著病床上昏迷不醒、麵容蒼白的兒子,周啟年的眼神逐漸變得狠厲決絕 —— 他要讓趙柔成為自家兒媳,仿佛隻要達成這一目的,就能彌補兒子遭受的不幸。


    很快,周啟年的手下就循著線索找到了趙柔的家人。那是一個不會在乎趙柔死活的家人,弟弟無業爛賭,父母更是不在乎趙柔。當周啟年開出那誘人的條件 ——100 萬現金,外加給趙柔弟弟安排一份體麵工作時,趙柔家人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在他們眼中,春城周家的財富如同神話般遙不可及,這樣的機遇仿若天賜,毫不猶豫地便應了下來,甚至根本就沒有想趙柔的意願。


    消息傳到趙柔耳中時,她滿心的震驚與憤怒瞬間如火山噴發。“不可能!這簡直荒謬至極!” 她衝著家人嘶喊,可家人的苦勸、利誘如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將她緊緊包圍。他們輪番上陣,講述著家中的困窘,暢想未來因這門親事而改變的美好生活,趙柔隻覺雙耳嗡嗡作響,滿心疲憊。終於,在又一次被家人圍堵在單位後,她毅然辭去工作,迴到家中閉門不出。


    可周啟年怎會輕易罷手。他的眼線遍布城市的各個角落,沒幾日,趙柔便再度被找到。這次,對方帶來的消息如一顆重磅炸彈,瞬間摧毀了趙柔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理防線。“若是你不同意這門婚事,陸肖的所有企業都將大難臨頭。他新開的公司籌備許久,也隻能落得個胎死腹中的下場。你忍心看著他多年心血毀於一旦?” 電話那頭,周啟年的手下語調冰冷,字字如刀。


    趙柔的手顫抖著,手機差點滑落。她了解周啟年在春城這地界,他跺跺腳,商界都得顫三顫。她不怕周啟年針對自己,可陸肖…… 那個在她最難的時候幫助過自己的男人,自己的男人,是她心底最柔軟的牽掛。那些兩人一同度過的美好時光,互相關愛的日子如幻燈片般在眼前不停閃現。


    正當她滿心糾結、彷徨無依之時,一個神秘電話打了進來,聽筒裏傳來神秘人略顯沙啞卻又透著幾分急切的聲音:“姑娘,去古玩城對麵的‘時光古董家具銷售有限公司’瞧瞧,那兒有你想看的熱鬧。” 懷著滿心疑惑,趙柔腳步虛浮地來到指定地點。隻見陸肖的公司門口,各部門的執法人員輪番上陣,身著製服的身影在陽光下格外刺眼。她隔著玻璃望向屋內,陸肖滿臉疲憊,平日裏那神采飛揚的雙眸此刻滿是焦慮,正對著那些處罰通知束手無策。那一刻,趙柔感覺心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唿吸,最後的一絲倔強與堅持也轟然崩塌。


    恰在此時,周啟年手下的電話再度響起:“趙柔,這是最後通牒,你若再不點頭,陸肖這輩子都別想在商界立足!” 趙柔淚水奪眶而出,滾燙的淚珠劃過臉頰。為了陸肖的未來,為了那陸肖的企業,她緊咬下唇,直至唇邊滲出絲絲血跡,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好……”


    “但你們必須給我 100 萬,並且發誓,永遠不許再動陸肖的企業!” 趙柔挺直脊梁,用盡全身力氣說道。電話那頭短暫沉默後,傳來一聲輕笑:“成交。” 那笑聲,在趙柔聽來,卻似惡魔的低語,宣告著她自由與愛情的終結。


    在那間豪華書房裏,周啟年一身剪裁得體的手工西裝,襯出他不怒自威的氣場,金絲眼鏡後的雙眸透著讓人難以捉摸的深邃。


    當著趙柔的麵,周啟年吩咐手下將100萬打入趙柔指定的賬戶。隨著手機提示音的響起,周啟年微笑著說道:“小趙,錢到賬了,放心吧。” 說罷,他拿起桌上一個厚實的文件袋,遞向趙柔,語調輕柔,卻莫名讓人感到一股壓迫,“小趙,咱們就是一家人,這些你先拿著。”


    趙柔滿心狐疑,手指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接過文件袋。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拉開袋口的拉鏈,目光剛觸及裏麵的物件,臉色瞬間煞白。護照、簽證還有張機票,機票上目的地 “美國” 二字刺目得厲害。最讓她五雷轟頂的,竟然還有兩本結婚證,照片裏自己和周帥的麵容被鋼印牢牢定格,可她對此毫無印象,腦海中一片空白,隻剩嗡嗡作響。她下意識地攥緊拳頭,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後背更是冷汗涔涔,寒意順著脊梁骨直往上躥。


    周啟年把趙柔的驚恐盡收眼底,嘴角滿意地微微上揚,重新靠迴椅背,雙手交叉抱於胸前,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小趙,不必如此驚訝。” 他的聲音低沉,在寂靜的書房裏迴蕩,猶如宣判命運的鍾聲,“在我這兒,辦這些證件、安排這些事宜,就跟動動手指一樣簡單。我周啟年想做的事,還沒有做不成的。從一開始,我就料定你會同意這門親事,你向來是個聰明人。”


    周啟年微微一頓,又繼續開口道:“我周啟年,這輩子也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等以後到了合適的時候,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包括這龐大的家業、數不清的財富和資源等等,都會順理成章地交給他來繼承。而你呢,隻需要安下心來好好照顧我的兒子小帥就行。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讓你白白付出的,一定會給你相應豐厚的迴報。假如說通過某些先進的科學技術手段,你能夠成功地為咱們周家添上個一兒半女,那就更是錦上添花啦!到那個時候,這份諾大的家業裏麵,肯定少不了會有屬於你的一份份額。”


    趙柔緊咬下唇,嚐到一絲血腥,心髒在胸腔裏瘋狂跳動,似要衝破胸膛。她心裏暗忖,眼前這人簡直深不可測,宛如操控棋局的幕後黑手,將所有人的命運肆意擺弄,而自己竟毫無還手之力。


    那一晚,趙柔輕輕地將那張存有 100 萬巨款的銀行卡、房產證以及其他重要物品整齊地擺放在一起,纖細的手指微微顫抖著。隨後,她緩緩地拿起一支筆,準備給陸肖寫下一封飽含深情的信。然而,就在筆尖觸碰到信紙的瞬間,晶瑩的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無聲無息地順著她那白皙的臉頰滑落下來。


    趙柔的腦海中如電影放映般不斷閃現出與陸肖在一起的每一個溫馨畫麵,這些美好的迴憶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匕首,刺痛著趙柔的心。盡管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眷戀與不舍,但趙柔深知自己必須離開。因為周啟年擁有龐大的財富和權勢,如果繼續留在陸肖身邊,隻會給他帶來麻煩甚至危險。想到這裏,趙柔的心像被撕裂般疼痛難忍。她緩緩站起身來,目光留戀地掃視著這間由她和陸肖共同精心裝扮的溫馨小窩。最終,趙柔還是咬緊牙關,狠下心來轉過身去。她邁著沉重的步伐,頭也不迴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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