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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美琪的哥哥是江雲流,是江雲流要找許秋城等人報仇,他一直在誤導我,將我一年前的車禍,歸於了許秋城等人。


    我偵探社上的‘家’,就是轉折我查案方向的關鍵。


    而要做到這一切……


    我忽略了一個問題……


    江雲流的法門是丹煉,他能夠將自己的魂魄收進心髒,那麽,他是不是也能讓自己的魂魄離開心髒,繼而去準備他對我設下的騙局?


    所以才有了我‘家’裏的那些照片牆,所以才有了屍獸……


    “江雲流,屍獸是你養的吧?


    所以在剛才,我在跑馬場中被困,你心急許秋城會逃走,喚來了屍獸,提醒我跑馬場的不對勁……”


    “江忘生閣下!你不要被這女人蒙蔽了雙眼!殺了許秋城!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快下手!快下手!!”


    江雲流的聲音依舊狂吼著,我心中的仇恨與殺戮卻慢慢退卻。


    很簡單,我已經沒有了必須除掉許秋城的理由,因為許秋城根本就不是致使我一年前車禍的幕後兇手……


    這一切,都是江雲流的局,他想用我的手報複許秋城,或者說,他既然機緣巧合的進入了我的身體,成為了我的心髒,那麽,他隻有靠我才能向許秋城複仇。


    腦海中的思緒雜亂著,整個人卻已經一心茫然,甚至不由得咧嘴苦笑。


    我經曆了這麽多,被江雲流引導著墮入黑暗,原來隻是因為,江雲流不想我用法製的手段抓住許秋城,而是想讓我直接用他的法門殺了許秋城,以此為他的妹妹報仇。


    也就是說,不是這個世界讓我墮入黑暗,而是江雲流將我推下了深淵……


    照片牆是假的,一切都是江雲流計劃好的,他知道餘庚所在的餘家灣有多麽的兇險,他也知道我不會輕易放棄心中的正義。


    所以他策劃了這一切,在我對許秋城無計可施時,將矛頭指向了餘庚,讓我去餘家灣經曆絕境,在絕境中引誘我墮入黑暗……


    真是可笑啊……


    不該有的背負,不該有的仇恨,不該有的一切……


    我渾身脫力著摔倒在地上,任由江雲流在我心中狂吼著,再沒有任何思緒,隻一心覺得非常的累……


    太累了,為了這不存在的仇恨,我賭上了我的所有,甚至迷失了自己……


    我迷糊了雙眼,身體中江雲流的法門能量也盡數退去。


    朦朧的視線中,隻剩下持槍靠近我的警員,和向著一眾警員揮手,製止他們靠近的沈離。


    直到沈離在向著一眾警員揮手之後,張開雙臂樓我入懷,我靠著她溫暖的身體,就這樣沉沉睡去……


    長久的沉睡,也是這段時間以來,最安心的沉睡。


    睡夢中,我再一次的見到了記憶深處的情景,我原本的家,我的父母,我的妹妹。


    一切都是那麽的安詳,一切本該那麽的安詳……


    一直到我在沉睡中恢複意識,漸漸睜開雙眼。


    而這一次,我睜開雙眼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枕在我病床邊的沈離。


    是的,沈離就枕在我的病床邊,握著我的手,精致的臉頰上眼圈泛黑,明顯帶著一絲疲憊。


    我就直直的盯著她,打心底感到一絲兒幸運。


    幸好還有沈離,不然我必定深陷複仇深淵,成為江雲流手中的傀儡棋子。


    不過,雖然在最後關頭,沈離將我救出了深淵,我卻依然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


    我殘殺了餘庚四人,甚至在江雲流的法門下,差點殺害了劉隊……


    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心智不夠堅定,所以才會被江雲流抓住弱點。


    我狠狠咬牙,心中充斥了自責,也充斥了負罪。


    “醒了?”


    這時,熟悉的聲音從我麵前傳來,當然是枕在我床邊的沈離。


    她揉著雙眼坐起了身,捋了捋臉頰上的長發,就這麽看向我。


    “對不起。”


    我跟著搖頭。


    “江忘生,不要說對不起,我要知道你為什麽說對不起。”


    沈離迴著,一雙星辰雙瞳,直直的盯著我的雙眼。


    我長歎出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麽向沈離描述,江雲流在我身體裏的事兒,她連鬼神都不信,又怎麽會相信,我身體裏住著另一個人?


    然而,還不等我開口,沈離又從病床床頭,拿起一份文件,揚在了我的麵前。


    我順著看了一眼,隻發現沈離揚在我麵前的文件,竟是我一年前車禍時,在醫院治療的清單,當然其中也明確的標注了,我移植心髒器官一事兒。


    “雖然費了一些功夫,不過我還是找到了當時給你做手術的主治醫師,他告訴我,移植在你身上的心髒器官,其實是江雲流的器官對吧?”


    “不錯,我的身體裏,是江雲流的心髒。”


    “然後呢江忘生?你被江雲流的心髒蠱惑了?”


    “嗯……”


    我點頭,沈離蹙起了眉。


    我也沒有再瞞著沈離,將所有的一切全部說了出來,包括江雲流和蠍組織,還有餘庚與龍牙山上發生的一切。


    說完之後,沈離眉峰緊皺,盯著我上下一番打量。


    “是不是認為我在編故事?”


    我苦笑,沈離卻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我隻是沒有想到,你經曆了那麽多曲折。”


    我一愣,再次苦笑,沈離又聳了聳肩。


    “鬼神我是不信的,但是關於異人,我還真的有些興趣。”


    “喔哦~~因為你竊.聽了許秋城和紅西裝男人談話的內容,確定了異人的存在?”


    “也不全是。”


    “什麽意思?”


    “我家裏有本祖傳的書籍,小時候翻閱過,裏麵記載的內容,好像就與異人有關。”


    沈離迴著,我恍然點頭。


    沈離的先祖沈從雲將軍,便是一名斬妖除魔的異人,沈離家裏傳下與異人有關的書籍,也是理所當然。


    “那麽你呢沈離?”


    我看向沈離問。


    “我一直以為你被許秋城抓住了,你又是怎麽知道許秋城和江雲流的事兒?”


    “難道你認為,憑老娘的身手,許秋城手下那些蝦兵蟹將,能夠抓得住我?”


    沈離挑了挑眉,也說出了那天,我們在世外源酒店,竊.聽許秋城和紅西裝男人談話後,發生的一切。


    原來那天,在我們竊.聽許秋城談話時,許秋城確實已經有所發覺,那些被他招唿出房間的黑西裝男人,也順著竊.聽的信號,找到了世外源側麵大樓上的沈離。


    當然,沈離可不是吃素的,三兩招下來,便衝出了重圍,隻是遺留下了竊.聽設備和自己的手機。


    這也導致許秋城拿到了竊.聽設備中的對講機,通過對話讓我以為沈離被他抓住。


    這一點,當然是許秋城想讓我絕望,這也是身位異人中的惡魔、通有的惡趣味。


    而許秋城當然也不會就這樣放過沈離,讓手下一直追蹤沈離,要殺了沈離滅口。


    可許秋城低估了沈離的身手,沈離將追著他的人,引到了一處廢棄工地,利用地形將他們全部擊敗,並活捉了其中一名。


    而當時,沈離抓住了許秋城的其中一位手下之後,便逼問那手下,知不知道我一年前車禍的事兒。


    然而許秋城的手下,根本就沒聽說過,許秋城與我一年前的車禍有關,於是沈離又問了江美琪這個名字。


    也就是這麽一問,那許秋城的手下便說出,在莊園中聽到過許秋城和其同夥,議論江美琪這名字,不過並不是在一年前,而是很多年前就已經聽到過。


    於是沈離開始懷疑一切,因為如果許秋城是在一年前對我下手,主導了車禍,那麽怎麽會在許多年前,就與其同夥討論江美琪這個名字?


    在我車禍之前,許秋城應該不知道江美琪這個名字才對。


    就這樣,沈離順著找迴了我偵探社上方的‘家’,因為江美琪這個名字,就是從我偵探社上方的‘家’裏發現的。


    接下來,就像沈離之前在工業區大街上說的,她讓鑒定科的朋友幫她鑒定了我‘家’裏有關江美琪的一切,隻發現我‘家’裏照片牆上的照片,都是一年前拍攝的,根本不是依依墜崖的五年前。


    她也發現,我妹妹房間中,與我的合照上,那標注著我妹妹‘江美琪’名字的筆記,也是一年前標上去的。


    查到這兒,沈離幾乎就已經明白了,是有人想借刀殺人,引導我往錯誤的方向查案,將矛頭指向許秋城。


    於是,她又開始查許秋城從出生到現在的資料,但是她並沒有在資料上發現任何線索,所以她又選擇了闖入許秋城莊園,找許秋城問清楚這一切。


    哪想到,正好許秋城出了莊園,來工業區設計逮我。


    所以,沈離抓走了許秋城莊園中的一名同夥,也將那同夥帶出莊園後,逼問出了一切,也知道許秋城給我設計的事兒,便帶著那同夥趕到了城東工業區,這才阻止我錯殺許秋城。


    我聽完,完全是心服口服,沒想到許秋城派去滅口沈離的手下,竟成了沈離偵破一切真相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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