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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驚駭著,一旁的方進又湊了過來,衝著我壓低聲音一挑眉。


    “二十多年了,我第一次看到老姐差點急哭……”


    “嘣”地一聲,方進才說完,沈離一個腦瓜崩彈在他的頭頂,擰著他的衣領就將他扯迴了木椅上。


    我順著瞧了眼沈離,依舊是一臉的鎮定,若不是方進剛才的話語,我還真看不出她曾為我擔心。


    不過聽方進這麽一說,心裏不由得就有些暖暖的……


    “那魏梟和道場怎麽樣了?”


    為了不然沈離感到尷尬,我跟著開了口。


    “據劉隊說,他帶著夥計進入道場時,魏梟正向著高台上開槍,他又看到了高台上躺著的我們,就直接擊斃了魏梟。


    至於其他的假道士,也盡數在這三天內抓住,都關了進去,依法處置。”


    我聽著,這才明白為什麽沈離和方進會認為,我是被嚇破了膽才暈厥。


    原來當時我避過魏梟的槍擊,竄向高台一邊,那高台一邊嗎,正是火爐光芒照射不到的邊緣,所以趕來的劉隊,根本就沒看見我,也就不知道,我曾與魏梟打鬥。


    “那麽,那些小孩屍骨,還有那些大樹……”


    “屍骨都已經安葬,被蒙騙的那些受害者,也安排了強製戒毒,至於那大樹……”


    “那大樹怎麽了?”


    “那大樹,經研究,是老撾那邊的一種稀少毒樹。


    老撾屬於販毒份子集中的‘金三角’,那邊培育了許多嫁接的毒品植物。


    山洞中的樹,很可能就是老撾那邊培育的、嫁接植物中的一種,而我們在山洞中經曆的一切,很可能,都是那毒樹釋放的毒氣在作怪。”


    沈離一口氣說完,我不由就皺了眉。


    “沈離,你的意思是,我們之所以看不見魏梟,是因為我們中了毒?影響了視聽?”


    “是的,所以劉隊進入山洞時看到了魏梟,因為他才進入山洞,還沒有吸入大量毒素。”


    “沈離,你這樣解釋,是不是有些牽強……”


    “當所有的不可能被排除,剩下的那個有可能,再怎麽匪夷所思,都是事實的真相。”


    “我知道,福爾摩斯說的嘛。”


    我挑眉點頭,也沒想與沈離爭辯。


    我能怎麽爭辯?告訴她我心裏住著一個人?告訴她我曾去過不是人間的地界?


    要不是我親身經曆,我打破腦袋都不敢想,更別說本就不信鬼神的沈離。


    “知道就好。”


    沈離同樣點頭,卻又移開了眼神,沒有再看向我。


    “江忘生,我最近有點事兒,得離開一段時間,劉隊的夥計就在外麵走廊裏,都是便衣,會保護你的安全。


    記住了,如果‘那些人’真的與魏梟是一丘之貉,那麽足以說明,‘那些人’如魏梟一樣深不可測。


    而作為‘那些人’必定要滅口的你,你現在的處境,你也應該知道有多麽的危險。


    所以,安心修養,直到我忙完迴來找你。”


    我聽著,點了應了一聲,沈離也沒再多說,拽著方進便出了病房。


    我目送著他們離開,目送房間門關上,再也忍不住,咬著牙喝起了江雲流的名字。


    並沒有沉默,江雲流的聲音,跟著從我心底泛起,隻是帶著一絲睡意朦朧的慵懶。


    “江忘生閣下,白晝可是一個打盹的好時間,你就這樣把我叫醒,不怕我對你有意見嗎?”


    “廢話少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告訴我!”


    我咬牙,強忍著心中怒意。


    “江忘生閣下,你倒是說清楚,你想問的是那件事兒?”


    “說有事兒!一件一件的說!


    首先,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在我的身體裏!


    我看了那檔案,你分明是一年前我車禍時,搶劫金店的賊!如今,你怎麽會在我的身體裏活著?”


    “江忘生閣下,你也看了那檔案,你應該也知道,那檔案並不是真的。


    搶劫金店的賊,你覺得,我這種惡魔,會做出搶劫金店那麽愚蠢而低端的事兒嗎?”


    “那到底是怎麽迴事?


    既然檔案是錯的,一年前車禍的真相到底是什麽?你為什麽會在我的身體裏,不要說你不知道!”


    “江忘生閣下,你先不要動怒,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再動怒,分分鍾都有暈過去的可能。


    至於一年前的車禍真相,我知道的也不多,現在告訴你,恐怕隻會讓你更加疑惑。”


    “我想知道!”


    短暫的沉默。


    “那行,江忘生閣下,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一年前,我被某人下了暗殺令,‘蠍’跟著找到了我,並借著一年前你的車禍,想置我於死地。


    至於為什麽‘蠍’選了你,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蠍’?你說的‘蠍’,就是一年前,在我車禍中偷天換日的‘那些人’?”


    我心中一驚。


    “是的,一個由惡魔組成的神秘組織,‘毒蠍’是他們的圖騰,‘蠍’是他們的代號。”


    “那你對蠍組織的了解有多少?你知不知道他們都是誰?”


    我趕緊追問。


    “了解?不存在的,那是一群沒有由來,也不知去向的鬼。


    我唯一知道的線索,是他們會在作案之後,抹除一切痕跡,所以他們終究會找上你,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們會來的這麽快。”


    江雲流迴著,我也跟著聯想到,在偵探社中,他才從我心裏出現時,說過這麽一句話。


    “我本不想打擾你,但是沒有想到,他們這麽快就找上了門……”


    這樣看來,江雲流說的還真不假……


    “那江雲流,你的意思是,你也是一年前車禍的受害者?”


    “從某種意義上說,是的。”


    “那好,車禍的事兒,暫且放一旁。


    而你,江雲流,你為什麽會在我的身體裏!”


    咬牙切齒的問,江雲流則沒有直接迴答我,而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報出了一串數字。


    “打過去,告訴接電話的人你的名字,他應該會告訴你一切,或許還會給你一筆不少的補償。”


    我聽著,也沒有多想,強忍著酸痛,拿過病床一旁、床頭櫃上的手機,摁下了江雲流報出的號碼。


    電話打通,響起的鈴聲,卻讓我心中一動。


    “您好,這裏是城北同仁醫院,本院……”


    竟然是一家醫院的電話號碼,並且這醫院的名字,我非常的熟悉。


    是的,這醫院的名字我非常的熟悉,因為這醫院,就是我一年前出車禍之後,被送進的醫院!


    可是江雲流,讓我打這醫院的電話做什麽?


    想不通,對麵則接了電話,一個渾厚的男人聲音跟著傳來。


    “你好,我是同仁醫院外科主任梁仁。”


    “你好,我是江忘生。”


    沉默,良久的沉默,對麵再沒傳來一絲兒聲音,直到數秒之後,通話竟然被猛地掛斷。


    我不由皺眉,當然想不通,這外科主任,怎麽一聽到我的名字就掛斷了電話?


    一年前我的手術進行的非常順利啊,我這短短一年間,都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啊。


    然而,還不等我多想,我的手機便又響起了來電鈴聲,打來的,正是我剛才撥通的,同仁醫院外科主任的電話。


    我帶著疑惑按下了接聽鍵,湊在耳邊。


    “朋……朋友……”


    電話那邊梁仁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管你現在的身體,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你來我們醫院,我一定幫你免費治療,並且我願意給你十萬塊營養費,你看可以嗎?”


    草!不用多想,肯定有鬼!


    “這麽看來,你就是我一年車禍手術的主刀醫生?


    我不需要你的賠償,我隻想知道,關於我一年前的手術,你們是不是做了什麽不對勁的事兒?”


    加重了語氣,電話那邊的梁仁則有些吞吞吐吐。


    “不說是吧?那我隻有報警了!”


    我再次加重了語氣,而這一次,電話那邊的梁仁,一邊讓我不要報警,一邊就說出了一年前關於我手術的真相。


    我聽著,這才明白,為什麽江雲流會在我的身體裏。


    原來,一年前的車禍,造成了我的心髒,當場被出租車殘骸傷及,送去醫院的途中就已經病危,需要進入醫院之後,立馬就進行心髒移植手術。


    於是當時來接我的救護車中的急救人員們,現場分析了我的血型和匹配數具,開始聯係所有醫院,直到聯係到了同仁醫院。


    而當時的同仁醫院也表示,正有與我血型和各方麵匹配的心髒。


    所以,我被十萬火急的送到了同仁醫院。


    但不曾想到的是,同仁醫院中,那原本與我各方麵匹配的心髒,在我出事的前一天,就已經被外科主任梁仁,偷偷賣給了器官販子,以償還自己欠下的巨額賭債!


    所以當我被送入同仁醫院手術室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能讓我相匹配的心髒!


    而作為手術主刀醫生的梁仁,因害怕事情敗露,在手術前,叫上了在醫院中的死黨,偷偷取下了當時,隨我同樣被送入醫院,卻已經宣告死亡的,江雲流的心髒!


    是的!沒有經過匹配,沒有經過檢測,梁仁把江雲流身上取下來的心髒,直接移植到了我的身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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