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為什麽平時一向怯懦的楚質,卻有膽蒙騙家人的原因,好友的離開,著實讓楚質鬱悶了好久,本來楚質平時的成績就不怎麽樣,神思恍惚之下,哪還有心思聽課,教師說的講義內容當然也記不住,幾個月下來,自然而然的步上了好友的後塵,連續三個月考都是得了個末等,被書院的老師遣送迴家。


    被書院除名的楚質心中當然惶恐之極,想到好友的下場,楚質心驚膽戰,驚慌失措,可是楚洛卻沒有體量他的心情,知道這件事情後,大發雷霆之怒,一陣訓斥痛打下來,以前的楚質自然嚇破了魂,小命嗚唿哀哉,也就便宜了現在的楚質。


    雖然不憤自己為前身頂禍背鍋,可是以後的命運是自己的,哪怕再怎麽不情願,如果不想被人扔到哪個山角落苦讀去,楚質也隻能想方設法解決眼前的困境,雖然沒有絲毫的把握,可是解鈴還需係鈴人,楚質也隻能找上門來了。


    想到以前自己在學校的時候,成績雖然不是優秀之極,但也名列前茅,偶爾還受到老師們的嘉獎的,如今卻成了末等生,想想真是不甘心啊,楚質一邊感歎,一邊熟門熟路的拐了個彎,來到了白雀書院教師辦公區域。


    楚質來的似乎不是時候,教師辦公區域裏各個房屋都是空蕩蕩的,轉悠了半天都沒有見到一個人影響,眨了眨眼睛,楚質這才悄然想起,這個時辰,教師們應該都在上課。


    “你是何人,如今正是上課時間,為何不到學堂聽講,卻來此處閑逛。”一個溫和而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楚質循聲望去,說話之人卻是個銀發老者,年約六旬,卻沒有絲毫老態,身體頗為健碩,顯得極為精神。


    “學生楚質,有事前來拜望劉易劉教諭。”劉易是楚質所在班的負責人,當初就是他把楚質送迴家的。


    “找他有何事?”銀發老者顯然沒有聽說過楚質的名字,臉上不動聲色,認真打量楚質,嗯,年紀不大,相貌俊雅,眼睛清澈透亮,說話時從容而自信,似乎是個可教之才,以貌取人是要不得的,但是相貌堂堂的人卻是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楚質皺起了眉頭,感到有些為難,看銀發老者的架勢,顯然不是普通之人,說不定是書院從外麵請來的名士大儒,不知道說實話是否讓眼前的老者心生反感,叫人把自己轟出去。


    “不方便說就算了。”可能也是來拖關係說情的,銀發老者有些失望,語氣也變得淡漠起來:“劉教諭上午有課,要到午時左右才會迴來,若你是本院學子,大可以先迴去聽講,要不然你可以先迴去,到時候過來也不遲。”


    “謝謝先生指點。”楚質感激一笑,卻沒有動作,既然來了,當然不能這麽快迴去,況且在這裏等才顯得有誠意啊。


    銀發老者不置可否的點頭,也沒有再理會楚質,轉身離去了。


    這裏是教師休息備課的地方,所以環境也非常雅致,幾棵參天大樹淩散落在房屋的前麵,枝幹蜿蜒盤旋而上,鬱鬱蔥蔥的樹葉如把大傘一般,在溫熱的陽光照射下,形成了清涼的樹蔭,樹蔭底下有幾個石桌石椅供人坐下休息之用。


    打定主意留下來繼續等待,楚質也沒有矯情,隨手拂去石椅上的落葉塵埃,輕輕坐下,饒有興趣的看著腳下的螞蟻打架。


    時間流逝,楚質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看太陽移動的情景,應該也有兩個小時了吧,反正沒有手表刻鍾之類的計時工具,楚質也判斷不出來現在幾點,不過楚質並沒有感到不耐煩之意,可以在這麽一個清涼之處安穩坐下等候,要比上輩子工作時的經曆好上許多,還有什麽可以抱怨的。


    “你還沒有走嗎。”似乎準備做什麽事情,銀發老者匆匆走了出來,看到樹蔭底下的楚質,腳步一滯,有些疑慮的看向楚質。


    “劉教諭尚未迴來,學生怎可先行離去。”楚質連忙起身說道。


    “他和你約好了?”銀發老者不易察覺的皺了下眉,心裏泛起了一絲不悅,難道劉易不顧書院的規矩,想賣個人情出去?


    “不是,劉教諭並不知道學生要來。”楚質搖頭說道。


    “就你一個人,你家大人呢?為何不與你一道前來。”理應如此,銀發老者心裏這才滿意了,隨即又浮起了新的疑問。


    “先生此言差矣,學生今年十五,按太宋律令,已然成人,自己之事豈能再煩勞父母長輩。”楚質笑著說道,沒有直接迴答老者的問題。


    “哦,這麽說來,你家大人並不知道你來書院之事?”銀發老者嘴角露出淡淡笑意,心裏卻不信楚質之言。


    “父親不知,而母親卻有耳聞。”楚質實話實說。


    “這就奇怪了,父親身為一家之主,為何卻不知情啊。”楚質的迴答讓銀發老者起了幾分興趣。


    “正因為父親是一家之主,所以忙著處理家中大事,若是能自己解決問題,那學生豈可再讓父親辛勞憂心。”楚質垂頭說道,怕老者看出他的口不對心。


    “聽你言下之意,你並非白雀書院的學子,那今日前來,到底所為何事,是否可以告訴老夫知道。”不知不覺中,有些欣賞對答如流的楚質,銀發老者臉上綻開的笑容變得燦爛起來,態度越發的溫和。


    “長者有問,學生豈能不言,學生今日前來,是想請劉教諭讓學生重迴書院進學。”終於等到了機會,楚質怎麽能放過,抬起了頭,露出沮喪悲傷的表情,黑溜溜的眼珠充滿不舍懷念以及黯然神傷之色。


    “重迴書院?”銀發老者一楞,隨之明白了過來,目光銳利的盯向楚質,心裏麵泛起了懷疑、憤慨,還有一絲迷惑不解。


    “是的,重返書院。”楚質似乎沒有注意到老者的目光,依然保持悲傷情緒,語氣充滿了戀戀不舍。


    “這麽說來,你原本就是書院的學子,那為何被除名了?”似乎不像是在作假,銀發老者嘀咕一下,不過卻沒有放鬆警惕。


    白雀書院的規矩頗多,學子們犯了錯,依照情節輕重予以處罰,最輕的是抄寫詩書經文,或者清掃學堂教舍,最嚴重的自然就是除名了。


    能讓書院予以除名處理的,無非有那麽幾種,打架鬥毆、有侮斯文,欺侮教師、不尊師長,觸犯朝廷律令等,這些都是犯了錯的,除外之處,還有一條特別規定,若是有哪個學子,連續三次,在月考中得了末等,一樣要予以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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