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這都是娘親應該做的,有什麽辛苦的。”惠夫人美麗的眼睛盈起了點點淚花,兒子終於長大了,知道關心自己了。


    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惠夫人連忙拂去淚花,恢複了端莊嫻靜的姿容,答應一聲,房門推開了,秋兒踏著優雅的小碎步走了進來。


    “公子醒了。”秋兒小臉上泛起了燦爛笑容。


    “剛剛醒來,精神確實好了許多。”惠夫人也是一臉的喜氣洋洋,懸了半天的心,終於可以落下了。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病,我想再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痊愈了。”楚質笑道,也不知道是大夫開的藥確實有效,還是“自己”的身體素質好,清晨時的那種暈眩高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估計是兩者結合,才會有這麽快的療效吧。


    “真的。”惠夫人明眸一亮,十分自然的摟住楚質,用光潔玉潤的秀額輕輕碰觸楚質的臉頰印堂,半響之後確認楚質體溫已經下降,這才滿心歡喜的放開。


    “公子長大了,知道害羞了。”見到楚質神情有些扭捏,清秀的臉龐也泛起幾分紅暈,對惠夫人的動作有點兒抵觸,想掙脫惠夫人的懷抱,卻似乎在顧忌什麽,隻能強行忍著一動不動,秋兒在一旁看得稀奇,不由秀氣的抿起了小嘴,輕輕調笑起來。


    “那是自然,質兒今年虛歲十五,已經長大成人,可以娶媳婦了。”惠夫人笑著說道,心中也有幾分唏噓,才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已經這麽大了,個頭差不多有自己高了,哪怕他以前再怎麽不爭氣,也是從自己身上掉出的肉,自己不疼他能疼誰啊,況且看質兒現在的模樣,似乎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喝藥的時候沒有再哭喊叫苦,還知道關心自己,確實比之前長進多了。


    鬱悶啊,才醒來就被兩人美麗女人調戲了,楚質露出尷尬的笑容,正待說句話反駁的時候,門外卻傳來陣陣輕微的嘩然之聲。


    “秋兒,你去看看外麵怎麽迴事。”惠夫人細細的眉尖緊了起來,質兒身體初愈,正需要靜心休養,自己早就吩咐下去,沒事的話不要喧鬧,說話也要輕聲細語,難道是自己平時為人太過謙和,所以有些人把自己的話當成耳邊風不成?平時也就罷了,但是為了質兒,有必要讓某些人重新認識一下楚家的規矩了。


    “惠夫人,是三爺來了,說要探望公子。”察覺惠夫人心中的怒氣,秋兒不敢怠慢,匆匆的奔了出去,片刻功夫又匆匆趕了迴來,紅紅的小臉蛋帶著興奮之色。


    “這麽快!”惠夫人臉色一滯,迴身看著神采奕奕的楚質,按她的本意,把楚質得病的消息告訴三叔,讓他過來關心一下楚質,如果楚質的情況惡化了,也有請他幫忙照拂的意思,可是沒有想到楚質居然恢複得這麽快,看情形再休息一晚上,明天應該好得七七八八了,早知道就不應該讓三叔知道這件事,可事到如今後悔已經晚了。


    “質兒,三叔來了,不管你心裏有多大的委曲,但都不能胡言亂語。”聽到三叔要來探望楚質,人是自己請來的,自己沒有理由拒絕,借著為楚質整理衣裳的時候,惠夫人細聲柔語叮囑起來,可是秀雅的容顏上卻帶著一絲無奈。


    什麽叫胡言亂語,楚質感到有些迷糊,還有,這個三叔是什麽人啊?楚質仔細的迴想著,希望可以從腦海裏找到答案。楚質的沉思讓惠夫人心中的憂慮更增,可是這時候也不適合教導,還以為三叔知道消息之後,也要到明天才會過來的,起碼給自己一個迴緩的時間,哪知道他居然連夜趕到了。


    希望事情別鬧大了,這時候惠夫人隻有在心裏暗暗祈禱,帶著滿腹的心思與秋兒走了出去,到隔壁的閣房等候,雖然是自己的小叔子,可是沒有夫君的陪同下,為了避嫌,兩人不宜親自見麵。


    而這時楚質也從腦海裏找到了“自己”的記憶,三叔,楚潛,開封府祥符縣知縣,平日裏最喜歡的就是自己這個侄子,如果自己受到了什麽委曲,他都毫不猶豫的為其出頭,有時甚至不惜與自己的父親,也就是楚洛翻臉。


    怪不得惠夫人叫自己少胡言亂語,原來是有前科的,“翻閱”過以前的記憶,楚質明白了怎麽迴事,好像是在幾個月前吧,“自己”剛從家裏領了那個月的零用錢,可是轉手間馬上就花銷完畢,一時糊塗之下,幹脆跑到楚潛那裏哭述,不過卻沒有說實話。


    用花言巧語哄騙楚潛,讓他相信自己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拿到零用錢了,可憐在處理公務時英明神武的楚潛,知道二哥楚洛平時對楚質就不怎麽待見,所以絲毫沒有懷疑楚質是在撒謊,況且楚潛也異常疼受與自己投緣的侄子,非常幹脆的給了楚質幾貫錢,讓他用完了再來找自己。


    按理說事情到此也就完了,楚質平時也不愁吃穿的,月錢也是可有可無的,若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幾貫錢夠他花銷幾個月了,不過楚潛卻不這樣認為,自己的侄子也是楚家的血脈,憑什麽二哥你厚此薄彼,也沒有核查事實的真相,便怒氣衝衝的跑到和楚洛大鬧起來,而且還驚動了兩人的大哥,在審官院擔任同知院的楚汲。


    在楚汲的調和下,紛爭平息了,冷靜下來的幾人,一查馬上就明白怎麽迴事,這迴輪到楚洛怒氣勃發了,抄起竹鞭揚言的好好教訓逆子,任惠夫人怎麽苦苦哀求也不為所動。


    通常在這種情況下,楚潛已經明白事情的原委,就算怎麽疼愛楚質,心裏也應該有一些氣吧,況且老子教訓兒子,無論是在什麽時代,似乎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過楚潛的行為好像有些反常,在得知楚洛準備要動鞭子時,匆匆忙忙趕了過來,招唿都沒有打一下,拉著楚質就往外跑。


    眾人都楞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楚潛已經帶著楚質到了祥符縣衙門,當楚洛找上門來的時候,迎接他的是數個衙役,而楚潛根本沒有露麵,無奈之下,楚洛也沒有辦法,隻好鬱悶的迴家,大嚎幾句不孝子,不過楚潛是事主,連他都不追究責任了,過了十天半個月的,事情也就淡化了。


    但楚質還是不敢迴家,最後還是思兒心切的惠夫人想出了個主意,讓楚質學習古人,負荊請罪,話雖如此,但有楚潛和惠夫人在一旁護著,就算有心借此機會教訓楚質的楚洛也沒有辦法,隻好裝模作樣的輕拿輕放,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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