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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已至,深邃的夜空下,忘憂穀一處偏僻所在。此地微風吹拂,黑暗中,四周樹木發出不規則的沙沙聲。幾聲夜貓子的叫聲令人聽了有些不寒而栗。仿佛是來自地獄最深處的歌聲,令死者迷茫的靈魂沿著這歌聲逐漸的通向異世界的大門。


    現場四處各有墳頭,隻見黑暗中,另有兩個人影正在瘋狂的挖著什麽。黑色的沙影來迴翻飛。“我說...我說鋒哥,我們非要這麽做嗎?挖墳掘墓,這...這可是要遭天譴的呀!”


    “快點幹活,少說廢話。說不挖,你不還是和我挖了這麽長時間嗎?羅嗦。”


    挖掘中,那兩個人輕聲的說了起來。


    不錯,這兩個黑暗中的人影正是莫小飛和吳鋒兩人。自聽聞之前在忘憂穀發生的事情之後,吳鋒便有了想要查看屍體的衝動。起初在說出自己的想法時,莫小飛幾乎是嚇了一大跳的。要知道,死者為大。剛剛入土為安的死者,突然又將人家給挖出來,這事情可比那些坑蒙拐騙的行徑要來的刺激多了。


    不過刺激歸刺激,可是....


    “哎呦...我的天....總算...總算挖到了。我說鋒哥,人都已經死了,你到底還有什麽可看的?”


    經過兩人的努力,屍體終於再一次重見天日。可是一看到眼前的那具幹屍,莫小飛便頭痛欲裂,剛忙將眼睛測到了一旁,並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這一將頭測過去不要緊,頓時將四周的墳頭全都盡收眼底。刹那間一股難以形容的負罪感悠然心頭,心髒亂跳的就仿佛胸口處藏著什麽人一般,正在狠狠的由內而外的用錘子錘他的心髒一樣。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各位列祖列宗,不是我要挖的,是....是....哎呀呀,反正不管是我還是鋒哥,我們都是迫不得已。在這裏打擾各位的休息,你們可不要出來。一定不要出來。我們檢查完馬上就走,大不了以後多來給各位祖宗們燒香,你們可千萬不要生氣呀!”


    吳鋒蹲下身來,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身下的幹屍。趁著月光,見那幹屍麵容可怖眼窩空洞,不禁也是微皺眉頭。正在思考之際,忽然聽到莫小飛有的沒的的說話聲。無奈之下忍不住用手狠狠的拍在了自己的臉上一下。


    他搖了搖頭,輕輕歎了一聲,對自己的這位好友並未多做理會。他繼續將視線挪向幹屍。細細觀察之下,便用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幹屍的身體。


    越是觀察,吳鋒的眉頭便皺的更深。忽然間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吳鋒猛然間站起身來,整個人幾乎都凝固住了。


    見他忽然如此,整個人似乎丟了魂一般。莫小飛嚇了一跳,忙問道:“鋒哥....你怎麽?”


    吳鋒的臉,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為陰沉。隻聽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語氣沉重的說道:“難道....難道屍魔並沒有被消滅,反而還隨我們一同潛入了忘憂穀中?”


    聞聽此言,莫小飛大驚,忙道:“什麽?鋒哥,你是說.....”


    也不等莫小飛說完,吳鋒將他打斷道:“小飛,你可能並不知道。屍魔在衝出冥龍鎖天陣的時候,曾吸食過大量的鮮血。而萬魔洞的李無邪與三當家再被抽幹鮮血的時候,便欲眼前的這具屍體一般無異。”


    說這裏時,莫小飛越發心驚。他雖然不曾參加那次行動,可也在前去的同門口中得知了事情的驚險程度。再加上他對吳鋒一直深信不疑,忍不住驚慌道:“鋒哥,你可別嚇我。屍魔...屍魔不是已經被你給消滅了嗎?”


    吳鋒歎道:“當時他的肉身的確已經毀掉,更妄圖以自己的精魄占據我的肉身進行奪舍。幸虧我有....”


    剛要說道六境法天,吳鋒卻忽然止住話語。流經法天的神威驚人無比,絕不能輕易說出口來。並不是他不相信莫小飛,而是有些時候就怕隔牆有耳。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輕易表露。不然很有可能會為莫小飛帶來殺身之禍。畢竟忘憂穀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行事必定要更加小心才是。


    “鋒哥,幸虧什麽?你怎麽不說了?”


    聽著莫小飛的問話,吳鋒用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沒什麽,這件事情絕不簡單。明天我會將此事告知穀主,叫他在穀中嚴密排查。到時一定可以找到幕後真兇。”


    吳鋒既然這麽說了,莫小飛便也不再多問,隻是心中仍是有些忐忑。兩人接下來便將屍體安葬好返迴而去。


    第二天,吳鋒單獨找到龍戰,將昨晚之事相告。龍戰聽聞他竟然跑到祖墳那裏將屍體給挖了出來,立時勃然震怒。情不自禁的用手拍了一下桌子起身喝道:“吳鋒,你...你好大的膽子。”


    第三天,忘憂穀祖墳所在,乃是曆代穀中先輩的休息所在。安葬之所按輩分排列整齊有序,凡事穀中子弟,都會安葬其中。除非屍身被毀,或是無法帶迴之人,才會以衣冠塚的形式進行安葬。


    此處可說是忘憂穀最為受人敬畏之地,可吳鋒卻偏偏膽敢前往掘墳,龍戰豈能不怒?


    麵對龍戰憤怒的問話,吳鋒麵色不該。他自然沒有將莫小飛與自己通往的事情說破,而是一律自行承擔。


    他看了看龍戰道:“穀主,鋒兒可能是草率了些,可是卻也是無奈之舉。因為我懷疑,殺害這位同門的不是別人,很有可能就是曾與我有過一次交手的一個魔物。”


    “魔物?”龍戰強行壓下了自己的怒火,坐迴自己的座位。兩人此刻身在偏房,彼此相對。看著下方正單膝而跪的吳鋒,龍戰道:“你到說說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魔物。”


    吳鋒臉色凝重,一字一句清晰的說道:“我懷疑是屍魔所為。”


    “屍魔?”聞聽此言,龍戰立時大驚。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身子就像彈簧一樣猛地彈起。“你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吳鋒道:“穀主,你可知屍魔養成之法,便是攝取大量的鮮血?此魔以血修煉,可謂是無血不歡。當日弟子變成在陰風嶺的冥龍鎖天陣處,親眼目睹過他攝取活人精血的過程。當時萬魔洞的李無邪與三當家的慘狀,與那位同門可謂是一般無二。”


    龍戰聽到這裏,就絕頭痛欲裂。他呆呆的坐迴座椅,一時間也是陷入沉思。沉默了許久方才說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該暗地裏將我們的的祖....”


    那個“墳”字實在是有些說不出口了,吳鋒忙道:“穀主,私下枉動祖墳,打擾先人清淨的確是鋒兒的過錯。可是現如今我們要關注的並不是這些。若那行兇之物真是此魔,我們不得不防呀!”


    龍戰沉吟的片刻,問道:“鋒兒,我問你。屍魔當日不是在陰風嶺已經被你給消滅了嗎?”


    吳鋒點頭道:“不錯,可我毀掉的僅僅隻是他的肉身。此魔深不可測,倘若精魂未滅,趁機侵入我派弟子之中借體還魂,那可就糟了。”


    的確極有這樣的可能性,龍戰眉頭緊鎖,思量一番,輕道:“鋒兒,你過來。”


    吳鋒嗯了一聲,起身走近龍戰。龍戰問道:“你可有什麽辦法將此魔引出嗎?”


    吳鋒道:“穀主,此魔吸食我派弟子鮮血,無外乎隻有一種可能。”


    “哦?什麽可能,你倒說說看。”


    “當日一戰,那魔頭大敗。肉身已毀,縱然精魂未滅,必然也極度虛弱。他潛入我門中其他弟子體內,必然實力不全。想來這吸食鮮血,為的就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法,令自己完全恢複,再次恢複巔峰狀態。”


    龍戰恩了一聲,連連點頭,說道:“的確極有可能。那你想怎麽辦?”


    吳鋒道:“他既然能殺第一個,就必然還會再殺第二個。穀主,此事已出,若不有所準備,定會令其起疑。可我們卻偏偏不去巡查,偏要將他的疑心勾起。”


    “你這是什麽意思?”


    “很簡單,我們好不作為,定會令此魔行事有所顧及。反到是不敢貿然行動。屍魔狡猾,我們就算巡查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幹錯敞開大門讓他胡來。他心有顧及,不敢妄動。定會一再忍耐。可他能人得了一日,卻又能人得了十天、二十天嗎?”


    聽到這裏,龍戰頓時明了,忍不住嘿嘿一笑,用手指了指吳鋒,道:“你這小子,當真壞的可以。你這是要那魔頭忍無可忍呀。到時他定會鋌而走險,再次出手。”


    “不錯,我們隻需排一個武功高牆之人暗中觀察穀中動靜。隻要一有風吹草動,便可在第一時間內將其擒獲。”


    龍戰若有所思,緩緩起身向前走了了起來。隻見他負手而立,十步之外忽然停下腳步,背對吳鋒說道:“若要派人,必然是一個神魂強大之輩方可。此魔行蹤尚且成迷,不知究竟藏身在那一人身上。也就是說隻要是去過陰風嶺之中的人,便都有嫌疑。可唯獨一人不會被他附身。”


    龍戰轉過身來,說道:“鋒兒,你神魂之強已經達到神念之境。之前有曾與他有過連番正麵交鋒。屍魔雖強,但也絕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也就是,有這個能力將他找出的人就隻有你了。”


    吳鋒眼神堅定,說道:“穀主,鋒兒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將這暗藏在我穀中的妖魔徹底鏟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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