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西在被子裏換完睡褲,把浴巾踢下床。


    “好了,我不走了。今天一天沒有陪你,要不要跟我說說一個人在家做什麽了?”他很隨意的問。


    溫想盯著他的胳膊。


    有些失神,下意識迴答他的問題,“過兩天要期末考試,我在家複習還有寫論文。你早上出門前給我留了午飯,我沒吃完,晚上也吃了那些。”


    顧夜西安靜聽著。


    溫想靠在他肩頭,神色慵懶,手指順著他的喉結往下,一直滑到他的鎖骨上,打轉,“那你呢?隻是去見了你爺爺嗎?”


    “還有馮大。”顧夜西沒瞞她。


    溫想沉默片刻,抬頭看他,“你嘴角這傷,是不是他打的?”


    顧夜西稍稍愣住。


    看他的表情,溫想心裏已有定論。


    生氣。


    但還是好脾氣地說,“路燈壞了,然後看不見路?好,就算如此,就算你說都是真的,可什麽標牌才能撞出這種形狀的傷?你真當我傻呀?”


    “……”


    溫想沒跟他計較。


    手指繼續打轉,順帶問,“那個馮大怎麽打人啊?”又心疼,還摻雜著一股很深的怨念。


    顧夜西把她的手握住,“你幫我塗藥。”


    “還沒塗嗎?”


    “洗了個澡,洗掉了。”


    溫想下樓去拿消腫藥。


    塗完後,溫想從他身上爬起來。


    顧夜西抱住她的背,往自己這邊壓,等靠近了,他仰頭輕吻她的脖頸,閉上眼睛聞她頭發的味道,神經放鬆了一點。


    “想想,我有點累。”


    累?


    這個詞從他嘴裏說出來,很不可思議。


    也很奇怪。


    溫想摸了摸他的鬢角,沒注意他此刻的表情,“以前我拍戲的時候,你晚上都會幫我按摩,禮尚往來,要試試嗎?”


    “按摩?”


    “嗯。”


    “可以啊。”顧夜西鬆手,讓她坐起來。


    溫想把兩個枕頭疊起來。


    調整好高度,讓他趴著,她抓住被子的被角往下拉,讓他的後背露在外麵,燈光下他的皮膚白到反光。


    他偏瘦,但身材很好。


    她不好意思看得太過分。


    迴想了一下之前看過視頻裏的步驟,不太確定似的上手。


    開始的力度很輕。


    “這樣可以嗎?”


    “重一點。”


    “哦。”溫想很順從地照做。


    他身上都是肌肉。


    哪哪兒都是硬的,按一會兒手就酸了。


    她索性兩隻手換著來。


    “現在呢?”


    “很舒服。”他扭頭往後看去,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的側臉,橘黃色的光線渡在輪廓邊緣,淡淡的一圈。


    很漂亮。


    顧夜西看了她一會兒。


    身上有些熱,他說話的時候喉結會輕微地滾,“想想,你別按了。”盯著她,他眼神變得危險,像一匹看到獵物主動送上門來的狼。


    “過來,躺我這兒。”他循循善誘。


    溫想動作停下。


    他慢騰騰地說,“過來。”


    溫想瞬間色令誌昏了。


    動作停下,她躺到他指定的地方去,下一秒,眼底的燈光就被他的影子遮去了,他把被子往上提,緩緩蓋住自己和她。


    事後,她枕在他胳膊上小憩。


    肩膀露在外麵。


    又細又白,上麵還有玫色的痕跡。


    “要不要去洗澡?”


    “要。”


    顧夜西把燈打開,去拿褲子。


    溫想不想動,“你幫我洗。”


    “啊?”顧夜西愣住。


    她說,“我沒力氣。”


    “……”顧夜西舔了舔嘴唇,再一遍確認她這句話的意思,“這麽放心我啊?就不怕我不聽話?”


    溫想尋思:我也沒見你聽話過。


    顧夜西盯著她看。


    “反正就怪你,你幫我洗,我身上不舒服。”她真的是連一根手指都懶得動了,氣鼓鼓地瞅他。


    她在發脾氣。


    但不是很多,她不是氣性大的人。


    “溫想,你呢天生就是要人伺候的主。”顧夜西笑著把她從被子裏撈出來,覺得她這個模樣好笑,“而我,隻樂意伺候過你。”


    “嗯?”


    他又說,“這輩子也會伺候你一個。”


    他抱她進了浴室。


    關上門。


    他拿了條毛巾鋪在洗臉台上,抱她坐上去,然後把水龍頭打開接了盆溫水,試了試水溫後把她的毛巾丟進去,打濕後擰幹,拿在手裏幫她擦拭。


    弄完後用浴巾裹住她。


    把她抱迴了床上。


    顧夜西把枕頭放下來,掖好被子後抱住她,“快一點了,睡吧。”


    “本來就要睡了,都怪你。”


    溫想小聲嘟囔。


    顧夜西輕笑,倒是全部認下,“嗯,怪我怪我。”


    “過幾天《蘇幕遮》要開始跑宣傳了,到時候我不會一直在帝都哦。”溫想現在迷迷糊糊的,隨口提了一嘴。


    顧夜西還很清醒。


    他體力是真的好,哪兒有點生病的樣子,“除了帝都還要去哪兒?”


    “全國各地吧。”


    “時間?”


    “保守一個月。”


    “那我呢?”


    “你的學業比較重要。”


    “我覺得你比較重要。”


    溫想嗯了一聲,半夢半醒的嗓音很軟,“乖,別鬧了。耽擱了學習不好,你可以考完試再來找我嘛。”


    顧夜西提醒她,“帝理的期末考還有一個月。”


    一個月。


    她都宣傳完迴來了。


    “那就好,你有很多時間複習。”


    “我——”


    溫想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顧夜西撓頭。


    還想和她再商量商量。


    但低頭看了眼。


    實在不忍心打擾。


    算了,明天再說吧。


    顧夜西關了燈躺下去,從後麵給她翻了個身,抱著她過了一會兒,才輕聲說了句,“不是比較。你最重要了,我最愛你。”


    不管溫想有沒有聽到。


    這句話都不會改變。


    因為是事實。


    時間進入七月,溫想四、五號考完試,六號就坐上了飛往西城的飛機,劇組財大氣粗直接包機。


    溫想身邊坐著蕭默。


    座位中間有隔板。


    方便保護乘客的私人空間。


    溫想昨晚沒睡好。


    她帶了蒸汽眼罩,戴好後準備補覺。


    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夢裏有顧夜西。


    他站在家門口,眼巴巴地看著坐在車裏的她,她讓他迴去,他不肯。這會兒車還沒開,他忽然蹲了下去。


    她嚇一跳。


    他抱著膝蓋蹲在地上。


    她坐在車裏。


    聽見他低著頭,氣憤的控訴,“你不帶我,溫想你居然不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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