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想覺得,他說的還挺有道理。


    “那我下次盡量溫柔一點。”三思之後,她義正詞嚴地說。


    車速忽然加快了。


    ……顧夜西敗給她了。


    許是心理作用,顧夜西覺得剛剛被她摸過的臉開始發燙,垂下眼,故作鎮靜地說,“這句話應該讓我來說。”


    溫想反應有點遲鈍。


    “我會溫柔點的,對你。”他看著前麵,腳底鬆開,悠悠地解釋,“不管怎麽樣,都不會讓你疼,更不會把你,弄壞。”


    溫想瞬間明白了他話裏的含義。


    一瞬間,感覺熱度已經擴散到臉頰,往耳根那裏蔓延過去。


    也不知道是窗戶關著,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溫想忽然覺得車廂裏的空氣有點逼仄,有點悶,她沒了聽歌的心情。


    顧夜西看了她一眼,勾唇。


    他十分善解人意,把她那邊的車窗放下來一點。


    溫想扭頭看向窗外。


    時間推移,她泛紅的耳尖逐漸恢複正常。


    期間,顧夜西接了個電話。


    “行,我知道了。”等對方說完,他就應了這麽一句。然後呢?然後很薄情寡義地問,“還有事嗎?”


    對方說沒了。


    顧夜西結束通話。


    “誰啊?”溫想問得比較隨意。


    他迴答,“林業。”


    溫想應了一聲。


    她沒多問,他也沒多說。


    兩個人就這麽心照不宣著,沒有再多的試探,在個人隱私方麵,溫想自認,自己給顧夜西留了足夠多的空間。


    以後也不會侵占。


    她不想過多的打擾他。


    因為放心。


    雖然他偶爾,隻是偶爾會瞞著她做那種非常危險的事,但戀人之間這份最基本信任,她不想打破。


    晚飯在帝影吃。


    溫想帶他去了c區最新開的那家餐廳,她是第一次來,不知道味道怎麽樣,不過看裏麵人還挺多的,日料區那邊人最多。


    “你想吃什麽?”溫想轉頭,征求顧夜西的意見。


    顧夜西沒說隨便。


    他目光看了一圈,邊走邊說,“火鍋吧。”


    好像很久沒吃火鍋了。


    還挺想吃的。


    溫想被他拉到了最裏麵、靠著牆的一個座位,她坐到裏麵,顧夜西挨著她,座位偏是偏了點,但旁邊就是調料區。


    拿什麽都方便。


    點好湯底和食材後,顧夜西起身把旁邊的窗戶關上。


    雖說四月份了。


    入夜後的帝都,氣溫還是很低。


    “冷不冷?”顧夜西摸了摸她的手,還好不是很冰,但也不是很熱,他用掌心包裹著,拉到自己大腿上,想幫她捂熱一點。


    帝影的學生都認識溫想。


    也有過來打招唿的。


    但不會像外麵那些粉絲那麽狂熱。


    就是簡單的招唿,帝影這所學校你們是知道的,學校裏麵的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未來的大明星,誰也不會真正瞧得起誰。


    溫想出於禮貌,一一迴應。


    這家店上菜的速度很快。


    不到十分鍾,菜基本備齊。


    服務員看著比較年輕,可能是兼職的學生。


    她站在桌子旁邊,趁著擺盤子的間隙偷偷打量顧夜西,她眼皮子抬了好幾下,不過不管第幾次抬,都忍不住驚豔。


    這張臉太他媽絕了!


    顧夜西完全沒感覺。


    全心全意,幫溫想捂著手。


    “能不能講點道理啊?”他生氣不像生氣的語氣,和她小聲念叨,“不以身作則,就會讓我多穿衣服,自己穿這麽少,著涼了怎麽辦?”


    溫想的注意力從服務員轉移到顧夜西身上。


    “穿多了不好看。”溫想支著下巴,看他。


    難怪這麽招蜂引蝶。


    確實,挺好看的。


    “還嫌自己不好看啊,嗯?”任何事都不能排在她的健康前麵,顧夜西盡量保持耐心,苦口婆心和她講,“你生病,跟要我的命差不多。”


    他家這個,愛美。


    衣櫃裏的旗袍、裙子一年四季就沒斷過。


    他不理解。


    但不反對。


    可無論如何,她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這是底線。


    溫想張了張嘴,想辯解。


    “先吃飯。”顧夜西不給她機會,直接用吃堵住她的嘴,明明心裏在笑,語氣卻毫無波瀾,“有什麽話,我們迴家慢慢說。”


    “……”


    這個人,總是喜歡說一些引人遐思的話,溫想都習慣了,沒有和他過多的計較,隻不過旁邊的服務員就有些不適應了。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很小聲說了,“那個,你們之後要是需要加菜的話,直接在小程序裏下單就可以了。”


    顧夜西,“嗯,知道了。”


    “有事的話隨時叫我,我就在那兒。”她紅著臉,手指著不遠處的店麵。


    顧夜西的態度一如既往,很冷淡。


    不過,還算有禮貌,“謝謝。”


    服務員紅著臉走開了。


    溫想拿起公筷,戳了戳辣鍋裏邊的紅油。


    這個舉動沒有別的意思。


    就是,想戳。


    “那個你別碰,喝這個。”顧夜西用湯勺舀了一碗養生的湯底,放到溫想前麵,勺子擱裏頭,“上次就是吃了那玩意兒,你差點洗胃。”


    上一次是和談明那個二貨聚餐的時候。


    談明無辣不歡。


    溫想平時是不怎麽吃辣。


    從來不吃辣的人,出於好奇,就嚐了口辣鍋。


    就一口。


    當晚進了醫院。


    顧夜西至今還記得她躺在病床上,抱著肚子說不出來話的模樣。他後怕,迴過神時嚇了一跳,立刻奪走她手裏的筷子,“你喝、喝這個。”


    溫想很順從地照做。


    “鞋帶掉了,你幫我係一下。”她低頭看了眼,放下碗對顧夜西說。


    她今天穿了很漂亮的白裙子,腰上印了碎花的圖案,隻用一根帶子束起來,那一截小蠻腰細的要命。


    裙子遮到腳踝,下麵是一雙小白鞋。


    顧夜西沒多想。


    彎下腰去,把她的鞋帶係好。


    這種蝴蝶結的綁法是溫想教他的,簡單而且不容易鬆,他看自己的作品很滿意,剛想說“好了”,溫想的身子就壓下來。


    幾乎和他貼著。


    一抬頭,下巴就從她的唇角擦過。


    顧夜西僵住。


    溫想掃了眼出現在他下巴創口貼上的口紅印,眼底的得意稍縱即逝,她視線移開了一會兒,又挪迴來和他對視。


    “剛剛?”


    她看了鞋帶一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係得不錯,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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