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想笑,撩完就跑。


    也不知道,她跟誰學壞了?


    顧夜西還紅著臉,沒緩過來,“那、那你喜歡嗎?”他這樣問,單純像一個沒碰過感情的純情少男。


    可愛得要命!


    溫想點頭。


    “還好,已經是你的了。”他緩過來了。


    乖乖坐在位子上的溫想抬頭看他,她眼底沁著一層薄薄的暖光,“是啊,已經是我的了。”無論人還是心,都是她的。


    因為這個認知,溫想把眼角彎起來。


    顧夜西湊過去,輕吻她的眼睛,她很敏感,輕輕碰一下睫毛就抖個不停,他笑出了聲,笑聲很短促,“歡喜嗎?”


    其實是明知故問。


    溫想毫不猶豫,“歡喜。”


    大雪掩蓋萬物的缺憾,埋在時間深處的傷口,不會輕易愈合,她曾試圖拆解過往,故事堆積成山,卻沒有一個值得銘記。


    如果沒有遇見顧夜西,她想她是多麽失敗啊!


    二十七號上午,帝都的天依舊灰蒙蒙的,仿佛隨時會下雨。


    溫想送顧夜西出門,她沒上車,站在門口目送,等車開遠了,她把手機拿出來,撥了通電話出去,“我是溫想。”


    除了顧夜西,她對誰的開場白都是這一句。


    簡明扼要,表明身份。


    “薄先生,有件事需要麻煩你。”然後,她表明來意,“我男朋友今天會到南杭,你能不能安排人招待他?”


    薄弈知道溫想男朋友是誰,也知道溫想和她男朋友不會分手,所以,她口中的男朋友應該還是他以為的那一位。


    “您沒迴來嗎?”他大致猜到顧夜西迴來的原因,隻是覺得奇怪:那位爺和溫想如膠似漆、恨不得成天黏在她身邊,現在居然舍得和女朋友分開?


    見了鬼了!


    溫想迴,“我還要上課。”


    其實可以請假,但顧夜西不讓。


    “不用很多人跟著伺候,他不喜歡。”她溫聲細語。


    薄弈迴過神,“明白的。”


    “別讓他受傷。”


    “這個您放心。”nucleus是他們的地盤,讓主子的男人在自家地盤上受傷,傳出去像什麽話!


    溫想又叮囑了一些細節,然後等薄弈掛斷。


    通話結束後,她微微仰起頭,望著遠處的天空,眉頭緊鎖,眉間縈繞的情緒很重,是一眼看不透的沉。


    顧夜西一直不希望她和馮大有過多的牽扯,有些事就算她想參與,他也會想方設法地阻止、隱瞞。


    就,不知道他在怕什麽?


    “顧同學。”


    顧夜西來電話了。


    溫想站在階梯上,嗓音溫和,“怎麽剛走就打來了?”


    她讓他下了飛機再打。


    顧夜西,“不要站在外麵,進去等。”快誤機了,他來不及送她上學,隻吩咐了林業開車接送。


    他很了解溫想,“聽話。”


    溫想什麽都聽他的,嗯了一聲後轉身迴屋。


    飛機起飛,落地。


    顧夜西一個人下了機艙,他就在這兒呆一天,所以沒帶行李,一個人空著手往外走,薄弈已經在外麵等了。


    薄弈對他點了個頭,“溫想托我照顧你。”


    顧夜西也點頭,“多謝。”


    顧夜西是話少的性子,客套話不多,出於禮貌,薄弈還是簡單寒暄了兩句,兩句之後,他領顧夜西上車。


    他坐在主駕駛,聽見話少的顧夜西問,“她什麽時候給你打的電話?”


    “三個小時前。”薄弈據實相告。


    三個小時?


    那就是他登機之前。


    薄弈係好安全帶,把車倒出車庫,“你們吵架了?”


    為什麽這麽說?


    顧夜西抬了下眼皮,否認,“沒有。”


    那就好,薄弈隻是隨口一說,“你別仗著溫想喜歡你,就欺負她。”算起來,他也是溫想這邊的娘家人。


    娘家人見女婿,不宜指三道四。


    但薄弈覺得,顧夜西現在還算不上老溫家的女婿。


    所以,他指三道四了,“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她,我不會讓你好過。”不止指三道四,他還威脅顧夜西,“說到做到。”


    顧夜西冷笑,沒往心裏去。


    不過,有句話他是認同的,“溫想是喜歡我,我就是仗著她喜歡我,為所欲為,在這件事上她很樂意慣著我,與你無關。”


    輕飄飄一句話,他在宣示主權。


    其實,薄弈完全是顧夜西臆想出來的情敵,但這位臆想出來的情敵完全不知道他是顧夜西臆想出來的情敵。


    這迴,輪到薄弈冷笑了。


    古往今來,春風得意的狗子一個模樣,後宮得寵的後妃一個模樣,但說到底,都殊途同歸。


    既然殊途,怎麽同歸?


    都趾高氣昂嘍。


    興許,還可以再加上一個顧夜西。


    豈不妙哉!


    顧夜西不知道他臆想出來的情敵在想什麽。


    他把頭扭向窗外,神色平緩。


    薄弈在開車,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仿佛兩個社恐人士!


    因為溫想,薄弈把nucleus實驗室的總部從帝都遷到了南杭,溫想在南杭念的高中,她畢業後,薄弈曾旁敲側擊過,問她以後的打算。


    溫想沒有正麵迴答,說聽顧夜西的。


    但,顧夜西聽她的。


    李明月是溫想的外祖母,外祖母葬在這兒,溫想未來最有可能定居南杭。既然如此,就沒必要把實驗室再遷迴帝都去。


    太麻煩,也沒必要。


    通往實驗室的路就這一條。


    前麵車越來越多,人也越來越多。


    nucleus作為一所世界級的核研究所,不知道是多少高尖端人才削尖了腦袋也想擠進來的夢寐之地。


    高尖端人才不止世界頂級學府畢業的學生,還包括很多小有成就的科學家。


    他們總部這一遷,實驗室周圍很快就形成了小有規模的人才科技園,人才湧入,直接拉動南杭這邊科技的高速發展。


    市政府很重視,也很看好。


    實驗室外,安保重重。


    保安認得薄弈的車,直接放行。


    “馮大已經來了,在會客廳。”薄弈走到電梯前,按下上行鍵。


    顧夜西應了聲。


    “一起去嗎?”


    “我迴來,就是為了見他。”


    薄弈沉默片刻,忽然說,“他好像篤定了你會來。”本來他們兩個人認識,馮大知道不足為奇,


    說不定,是顧夜西提前跟他說了。


    但溫想早上給他打了通電話,在馮大到來之後。


    他就肯定顧夜西沒說了。


    為什麽?


    如果他說了,那溫想早給他打了。


    這種事,他不會瞞著溫想到最後一刻。


    薄弈忽然覺得,自己還蠻了解顧夜西的。


    畢竟是娘家人。


    顧夜西似乎不意外,語氣不知道在嘲諷誰,“他有什麽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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