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西稍稍側身,讓溫想好弄一點。


    “好了。”


    “嗯。”


    都說人靠衣裝。


    這句話,溫想現在無比讚同,看看顧夜西,一張臉生得斯文,本該是謙謙公子……可事實上呢?


    活脫脫的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這時,顧夜西忽然問,“好看嗎?”


    “什麽?”


    “好看嗎?”


    溫想望著他的眼睛,鬼使神差了,“好看。”


    顧夜西很開心,嘴角往上。


    他很喜歡溫想誇他。


    有多喜歡?


    喜歡到她一句話,心花怒放。


    下車後,顧夜西把嘴角壓下來,壓了一整天,他坐在溫想的休息椅上,麵無表情。溫想休息的時候,他才稍微笑笑,劇組的人也都習慣了,見怪不怪。


    “顧夜西,我找到金優了。”


    顧夜西戴著溫想的耳機,在玩遊戲,“你在哪兒?”


    居簡風報了個地址。


    “哦。”


    又輸了。


    顧夜西去跟溫想打了個招唿,驅車離開。


    昨日,他沒找到金勝,隻是到現場拍了幾張有嫌疑的車牌號照片,但金勝不在車裏,司機也不認識金勝。


    至於幫警局解決逃犯,隻是順道。


    經濟房在偏遠的郊區,這裏的房價很便宜,周圍沒有高樓大廈,穿過稀疏的人造林,來往大多是外省來的務工工人。


    顧夜西戴著一頂黑色帽子,帽簷壓得很低。


    “你怎麽找到的?”


    “有手段嘍。”


    居簡風把口罩戴好,走到他麵前,“行了,先別管我怎麽找到的。”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他把手擱兜裏,轉身。


    顧夜西走後頭,和他離了兩三米,“金勝呢?”


    “沒找到。”


    “隻有金優?”


    “嗯。”


    顧夜西皺了下眉,眉眼一抬,“怎麽可能?”金家已經倒了,按理說,金優和金勝兩兄妹理當相依為命才是,何必分開?


    “我還以為,你會好奇金勝出獄的原因?”居簡風轉頭看他。


    顧夜西垂眸不語。


    居簡風默了片刻,“你知道?”


    “不知道。”


    “顧夜西!”


    兩個人,腳步停住。


    居簡風轉過身,目光很沉,“你能不能別什麽事都瞞我?”


    顧夜西說,“沒有。”


    是真的沒有。


    隻不過……冥冥中有所預感而已。


    或許,是顧長津。


    燕殊這件案子,背後有顧長津的影子。


    顧夜西也是猜測,不敢肯定,“隻有這件事,你別逼我。”他是顧厲的兒子,無論怎麽否認,親緣關係都是否定不掉的。


    他不想變成,那種人。


    居簡風目光盯著他看,垂眸,“算了,老子欠你的!”上輩子肯定刨了他家祖墳!


    誰不知道啊?


    那屁大點的理由,人盡皆知!


    前麵,有兩顆高大的香樟樹,香樟樹的對麵是一座低矮的樓房,顧夜西和居簡風站在不遠處,一塊望著這邊。


    金優下樓丟垃圾。


    “沒出國啊。”顧夜西走過來。


    聽到聲音,金優迴過頭。


    看到顧夜西,她臉色一沉,“怎麽是你?”


    不止他,還有居簡風。


    隻不過,居簡風臉上戴著口罩,金優沒認出來,她緊緊盯著顧夜西,“顧夜西,你害我家破人亡,怎麽還有臉出現在我麵前!”


    家破人亡?


    嗬,究竟誰害得誰?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父親也不是什麽好人——”金優情緒很激動,下意識拔高音量,“父債子償,你也該死!”


    她衝上來,想和顧夜西動手。


    顧夜西稍稍側身,目光冷峻,“照你這麽說,你父親害得燕家家破人亡?”他扯了扯嘴角,嗓音冰冷,“你怎麽,不去死啊?”


    為什麽要講理?


    遇到溫想以前,顧夜西就不是一個講理的人,想說什麽、不想說什麽,從來隨心所欲,沒人管得了,也沒人敢管。


    慣出來的行事,無法無天。


    顧夜西哪會管別人什麽感受,哪會管什麽言辭傷人?顧夜西睨著她,氣定神閑,“不過你還有用。”


    所以,他說,“暫時,不用死。”


    完完全全,是審判的語氣。


    “你!”金優拳頭緊了。


    居簡風拍拍顧夜西的肩,聲線微沉,“行了,別玩了。”


    玩?


    顧夜西迴首,“你哪隻眼睛看我在玩?”


    居簡風彎起手指,隔著空氣戳戳自己的眼睛,“兩隻。”


    “滾!”顧夜西懶得理他。


    金優盯著居簡風,上下打量。


    他,又是誰?


    居簡風把臉上的口罩取下來,眉眼一抬,眼底卻沒有溫度,他是這樣介紹的,“燕遲,燕殊的兒子。”


    燕遲?


    金優不知道燕遲,但知道他另一個名字——居簡風。


    先前,她在機場看了法庭直播,居簡風作為證人出庭,直到那時她才知道,原來大明星居簡風就是燕殊的兒子。


    金優很警惕,“你來做什麽?”


    做什麽?


    居簡風目色一凝,“來看望一下金小姐,順便……把我們之間的恩怨了結一下。”


    “恩怨?什麽恩怨?”金優往後退。


    居簡風冷笑,“沒記錯的話,金小姐已經很久沒去學校了吧?”來之前,他特地去帝美調查了一番。


    “怎麽?打算輟學?”


    “關你什麽事?”


    “不關我什麽事?”居簡風冷笑,然後把眼角一點點壓下來,“金昌文從我父親那兒偷來的,我都要收迴,也包括,你和你哥現在擁有的一切。”


    就算所剩無幾,也要廢物利用。


    從ak出來的,沒一個良善之輩。


    金優把手握緊,咬牙切齒,“你還想怎樣?”嫌金家不夠慘嗎?金昌文已經被執行了死刑,她失去了養尊處優的生活還不夠,她哥哥東躲西藏……


    金優快崩潰了,“居簡風,得饒人處且饒人!”


    聽聽,多麽義正詞嚴啊!


    那金昌文縱火的時候,殺害他的父母、殺害四位老人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得饒人處且饒人?!


    居簡風絲毫沒有心軟,目色冰冷,“你哥呢?”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金優心跳得飛快,想都沒想立刻出聲,“我哥已經被你們害進了監獄,我至今還沒見過他。”


    是嗎?


    顧夜西從懷裏掏出一遝照片,往金優身上一拍,“昨天陪你去逛超市的,是金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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