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顧夜西都戴著帽子送溫想去片場。


    劇組的人見到他都覺得奇怪,這時還沒開拍,在化妝間,久久忍不住問,“想想,你男朋友怎麽了?”穿成這樣跟罪犯一樣,怪瘮人的。


    溫想在看劇本,抬了下頭。


    顧夜西坐在她對麵打遊戲。


    久久側身壓過去,把聲音放低,“想想,你怎麽不說話?”


    溫想把視線收迴來,“過段時間就好了。”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難道他穿衣風格是月拋的?”


    月、月拋?


    溫想搖了搖頭,不知如何應答。


    久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顧夜西,她是真的很好奇,於是窮追不舍地問,“想想,你說嘛說嘛。”


    溫想隻說,“跟穿衣風格沒關係。”這樣穿,是為了遷就他的頭發。


    久久腦洞很大,“難不成,他是為了迎合你的喜好?”


    “……你想多了。”


    溫想敲了敲劇本,說,“快準備一下,等會兒馬上拍攝了。”


    聽她這樣說,久久也不好打破砂鍋問到底。


    隻能偃旗息鼓了。


    話說顧夜西摘掉帽子是在一周後,這時,他的頭發已經長出來了,不過沒兩天他又去理發店,去剃了寸頭。


    整個人看著,清清爽爽。


    顧夜西等溫想收工的時候,旁邊的女孩子總是最多的。


    叩叩叩!


    敲門聲響了三下,不輕不重。


    顧夜西把注射器收起來,掀起衣服擦掉額頭上的汗,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確定沒有異樣後才站起來。


    走到門口,他站直,緩了緩,打開門。


    “想想。”他喊了她一聲。


    他看上去,沒有異常。


    溫想站在他下麵,他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跡,眉頭擰了一下,“我記得你今天沒有拍受傷的戲吧?”


    身上,哪來的血漿?


    “手臂被劃了一下,我迴來處理傷口。”她的戲還沒拍完,溫想有點不敢看他,“車裏有醫藥箱,你——”


    顧夜西板著臉,“誰弄的!”


    溫想說她自己。


    顧夜西一言不發,他知道她說的不是實話,“先進來。”最後,還是舍不得在這時候和她爭辯什麽。


    房車裏的東西都是顧夜西準備的。


    他找出醫藥箱,走過來。


    溫想把手放在桌上,他低下頭,盯著看,“傷口,什麽東西弄的?”


    “鐵片。”


    顧夜西坐下來,“生鏽了嗎?”


    溫想簡單迴憶了一下,迴答沒有,“鐵片是他們剛買的。”


    他們?


    “是道具組弄的?”他的語氣,冰冷。


    溫想睫毛一顫。


    她不會撒謊,隻能這樣解釋,“是我不小心弄倒的。”


    傷口在上臂,顧夜西幫她脫掉外套,動作很小心,等看到半截手掌長的傷口,表情瞬間陰沉。


    溫想低頭看了一眼,耳朵有點紅,“冷。”


    房車裏空調的溫度調得很低,脫掉外套之後,溫想穿得很單薄,風輕輕一吹,她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顧夜西起身,拿了條被毯披在她肩上。


    溫想扭頭,下意識看了一眼。


    ——他的手臂上,有個針孔。


    仔細算算時間,一個月也到了。


    她把眼角壓下來,其餘的什麽也沒說。


    顧夜西看了看她手上的傷口,眉頭蹙了蹙,然後用鉗子夾著棉團,沾了碘伏,看著溫想的眼睛說,“忍一下。”


    溫想別過眼,不敢看。


    “這幾天不要碰水,洗澡的時候叫我。”顧夜西抬眸,對上她的眼睛。


    溫想低下頭,頭點了點。


    顧夜西半蹲著,很細心、很耐心,“處理完傷口,等會兒還去不去拍戲?”


    溫想默了一下,才迴答,“要的。”


    “嗯。“


    他居然沒反對?


    溫想睫毛一抖,偷偷看他,“那你呢?”


    顧夜西動作頓了一下。


    “我跟你去。”


    他說,“不然我不放心。”


    清洗完傷口,他用棉簽蘸了藥膏給她塗,幅度很小地擦,一邊擦,一邊唿氣,心疼地不得了。


    溫想問,“會留疤嗎?”


    顧夜西搖頭,“不會。”


    他手裏拿著棉簽,打著圈,把藥物均勻抹開。


    溫想往後躲了躲。


    “疼?”


    不是疼,是癢,他的動作太輕了,像一片羽毛在心尖上滑,她被蹭得酥酥麻麻,一直連到指尖。


    顧夜西眉頭擰得更緊了。


    “我輕點。”他聲音輕,動作更輕。


    處理好手臂上的傷口,他抱著她坐到床邊,把旁邊的窗簾拉上,陽光透不進來,他把燈打開,光落下一束,落在她臉上。


    顧夜西親親她的眼睛,“我才一會兒不在,你怎麽就把自己傷成了這樣?”他不是在怪她,隻是在怪自己,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她,很自責。


    溫想倚進他懷裏,閉上眼睛,“那你多陪陪我啊。”


    她,在撒嬌嗎?


    顧夜西感覺心尖被撓了一下,很癢。


    他貼著她的額頭,蹭了蹭,“陪,一直陪。”


    溫想輕笑。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等她傷口上的藥膏凝固,顧夜西替她穿好外套,他看上去很冷靜的樣子,但摸摸他的耳朵就知道,很燙。


    顧夜西低下頭,埋在她頸窩裏親吻。


    “顧、顧同學。”


    “……嗯?”


    溫想不敢動,怕牽扯到傷口,她微微仰著頭,手推在他的胸口,“等一下,你、你不要親這裏……”


    親這邊會留印。


    而且,不安全。


    “為什麽?”顧夜西沒停。


    他吮了吮,輕咬。


    有點疼。


    溫想咬唇,痛意從唇邊溢出來。


    顧夜西的唿吸都是亂七八糟的,滾燙,“想想,你的戲份應該不急吧?”


    “嗯?”


    溫想沒反應過來。


    顧夜西身上穿著襯衫,襯衣上麵的紐扣什麽時候鬆了兩顆,露出來的鎖骨很性感,鎖骨附近的皮膚通紅。


    溫想不敢看他的眼睛。


    “抬頭。”顧夜西說。


    溫想抬起頭,鬼使神差了。


    顧夜西親她的額頭,她的臉、唇,很軟,她哪哪兒都是軟的,“想想,我不舒服。”應該是打了藥的緣故,他腦袋很沉。


    溫想不知所措。


    “顧夜西,我還要去拍戲。”


    “等會兒再去。”


    顧夜西顧忌她手臂上的傷口,自己先往下倒,溫想躺在他上麵,她想起來,但被顧夜西抱得很緊。


    溫想,“時間來不及了。”


    顧夜西,“不管。”


    看了她這麽久,他沒反應才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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