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簡風迴去就推了全部工作,待業在家,方便照顧沈依人。


    “為什麽?”沈依人知道的時候,揉了揉他兩邊的臉,“你的事業現在已經發展這麽好了,還有好幾個知名導演約片啊。”


    居簡風拿了顆洗好的櫻桃,喂到她嘴邊,“你懷孕了。”他言簡意賅。


    沈依人就猜到他是這個迴答。


    “可我現在能照顧自己。”


    他嗯了一聲,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我不放心。”


    沈依人不認同,雖然有點矯情,“不要為了我放棄事業,你不在的時候我會小心一點,我知道分寸的。”


    她雙手覆在小腹上,下意識輕撫。


    居簡風很不負責任地講,“我的事業又不差這一個。”而且,他看著她的眼睛說,“事業沒你重要。”


    “居居。”


    沈依人有點孕期焦慮症,“我不想拖你後腿。”她也是藝人,藝人更明白空窗期對一個演員意味著什麽。


    “不會。”居簡風把毯子往上拉了拉,遮到她的肩膀,“你的丈夫可以不做演員,但絕不會拋下自己的妻子。”


    為了她,他可以走慢一點。


    沈依人終於沒意見了。


    “困不困?”


    “有一點。”她偎進他懷裏。


    居簡風把她和毯子一塊抱起來,往臥室走去。


    手機調了振動,沈依人已經睡熟了,居簡風坐在床頭,拿起來看,有三條未讀短信,眠眠、顧夜西、談明,還有一條未接來電,是他經濟人的。


    談明和顧夜西發了紅包,他迴了謝謝才收。


    王晴天問他沈依人和孩子的情況,後麵還有一句恭喜哥哥。


    經濟人很著急,“你在哪兒?”


    “家裏。”


    經濟人按了按門鈴,等了好久,“給我開門。”


    居簡風在陽台吹風,“不在那個家。”


    “你搬家了?”


    “我結婚了。”


    納尼!


    “你結婚了!”


    轟——晴天霹靂。


    “我不是報備過了嗎?”


    報備?


    什麽時候?


    他怎麽不知道?


    “依人懷孕了,我要停掉未來兩年的工作。”


    為什麽是兩年?等等,重點不是這個,經濟人舌頭都快打結了,“懷、懷孕!”他表示震驚。


    遲早有這一天的,他想過,但沒想到進度條會跑這麽快。


    “你沒逗我?”


    居簡風還沒說話,他就自問自答了,“先讓我死一死吧。”


    嘟嘟嘟。


    經濟人那邊掛了。


    過了會兒,手機響了一聲,經濟人發了微信過來:【爺,您開心就好。】不就兩年嗎,他等得起!


    居簡風:【謝謝。】


    ……


    顧夜西拿著手機走過來,“想想。”


    “嗯?”


    她放下筆,抬頭聽他說話。


    “居簡風結婚了。”


    “這麽快?”


    還有更快的,“他當爸爸了。”


    溫想,“……”


    噠。


    膝蓋上的筆滾到了地上。


    顧夜西彎腰撿起來,把手機拿給她看。


    居簡風朋友圈的內容很單調,要麽宣傳代言,要麽宣傳新劇,但最近兩條畫風突變:


    第一條:【我結婚了。】照片是在民政局拍的,他和沈依人的手上都戴了戒指,還有兩本打了碼的結婚證。


    第二條:【我當爸爸了。】


    溫想不知道說什麽好,“……恭喜他了。”


    顧夜西坐在她身邊,手臂橫在她身後,“想想。”


    溫想轉頭看他。


    他的臉在燈光下,羨慕落在他臉上。


    “你也想?”


    她明知故問。


    顧夜西目光垂下,看她戴在脖子上的項鏈,看了半天,才口是心非地說,“我們想想還小,不急。”


    你也還小啊。


    溫想失笑,提醒他,“顧同學,你隻比我大一點點而已。”


    顧夜西思忖片刻,忽然說,“對不起。”


    溫想哭笑不得。


    “幹嘛道歉?”


    兩年,他生悶氣,“我居然要讓你等我兩年。”法定結婚年齡,男不得早於二十二周歲,女不得早於二十周歲。


    溫想摸摸他的耳朵,耐心又溫柔,“你這麽想結婚嗎?”


    他耳朵紅了,和她湊近一點說,“結了婚才可以跟你那樣。”聲音很低。


    居心不良,絲絲入扣。


    溫想睫毛一抖,停下手頭的動作,目光落進他眼底,他就這樣看著她,直白、炙熱又隱忍。


    他垂眸,很遺憾的樣子,“我們想想是小淑女。”他不可以對小淑女亂來。


    溫想把目光移開,看他身後牆上的鍾擺,“……不結婚也可以。”其實她也害羞,會不好意思,但隻要他想,她願意放下矜持。


    對他,她沒有底線。


    顧夜西眉眼一抬,喉結滾了滾,“什麽?”


    溫想臉皮薄,藏在頭發後麵的耳朵很紅很紅,“我、我上樓看劇本了。”她伸手去拿筆,一站起來,毯子掉在了地上,劇本掉到在了毯子上。


    沒有聲音,她沒察覺。


    “想想。”顧夜西喊了她一聲。


    溫想腳步停住,站在樓梯上,“怎麽了?”


    顧夜西彎腰把劇本撿起來,合上,“你的劇本沒拿。”他起身,給她送過去。


    溫想接過來,轉身跑了。


    她要可愛死了。


    忍了半天,聽到關門聲的時候顧夜西才終於忍不住,他把手拍在腦門上,用力按住,讓指尖沒過發梢。


    亂了,全亂了,他一整個耳朵都是燙的。


    她看不出來嗎?


    風像一把勺子,輕易舀起了心境匍匐磕頭的漣漪。他的心思恢恢然,昭昭然,“……怎麽說可以啊。”


    要命!


    顧夜西在樓梯下麵站了很久,直到兜裏的手機振動起來,“喂。”幾秒之後,他眼裏的柔情似水變成了淡漠無情,“我知道了。”


    昨晚死了一個人,死者方平。


    顧夜西約莫一個半個鍾頭後趕到醫院。


    負一樓。


    他下了電梯,太平間的風沒過腳踝。


    方平的室友都被叫走錄口供,太平間門口隻剩下三個人,方平的父母雙雙癱在地上,劉源站在他們旁邊。


    “你怎麽來了。”


    “路過。”


    真假。


    顧夜西問,“情況怎麽樣?”


    “法醫驗過了,方平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初步判定,是意外身亡。”


    “屍體解剖了嗎?”


    劉源看一眼地上的兩位老人,搖搖頭。


    顧夜西默了片刻,“我要進去看看。”


    劉源攤手,“你問我沒用。”


    這不是命案,得家屬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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