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裴雲帶裴章去買手機,他們住的地方離市中心比較遠,要打車過去。


    司機在開車,裴雲時不時往後看。


    “怎麽了?”


    裴雲覺得奇怪,“好像有人跟著我們。”


    裴章迴頭,眼角壓了壓。


    “應該是錯覺吧。”


    裴雲點點頭,但眉頭沒鬆開,“可能吧。”


    她還在懷疑當中,沒注意到旁邊臉色越來越差的裴章,他的側臉映在玻璃窗上,凝重得可以滴出水來。


    果然,還是不肯放過他!


    裴章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裴雲,終於知道顧夜西為什麽要他單獨行動了:一來是方便給對方創造機會,二來避免傷及無辜。


    車往前開,街道兩旁的樹往後倒退。


    ……


    六月二十號,學校組織了對答案,學生可以不去,全憑自願。


    溫想人在國外,去不了。


    裴雲和王晴天去了。


    裴雲迴到家,發現裴章不在,“媽,我爸呢?”


    馬秋在廚房忙活,隨口應道,“他說他出去找工作了”


    裴雲換了拖鞋,給裴章打電話。


    為什麽不發微信?


    裴章還不會用,她在教。


    這些都不是重點,手機鈴聲響了很久,裴章還是沒接,裴雲覺得奇怪,但沒多想,許是有事耽擱了。


    下午三點五十,家裏接到警局的電話。


    派出所。


    劉源在給裴章做筆錄。


    “刀具哪裏來的。”


    審訊室內的光線很亮,裴章坐在那兒,“不是我的。”


    裴章有案底,劉源不相信他,“上麵有你的指紋。”


    “不知道,我被人迷暈了,一醒來,那個人就已經趟在地上了。”


    “你是說你被人陷害了?”


    裴章臉上沒什麽表情,“可以這樣說。”


    案發地是一個死胡同,處於監控盲區,不過,可以按照前麵路口的監控推斷出裴章的行動軌跡。


    得出的結論是:他是故意往那兒走的。


    劉源問,“你去死胡同幹嘛?”


    “找工作。”


    裴章把一個皺巴巴紙團扔在桌上,“我不識路,隻能到處走走。”


    劉源把紙團展開,看了一眼。


    他繼續問,“最近有沒有招惹什麽人,或者有沒有仇家?”


    “我前不久剛剛刑滿釋放。”裴章迴答。


    劉源身體微微前傾,看進他的眼底,“那你是嫌坐不穿牢底是吧?”


    他說,“人不是我捅的。”


    審訊持續了半個鍾頭,沒有結果。


    劉源迴辦公室,倒了杯水喝。


    叩叩叩!


    “進。”


    來者是談明,他一個人來的。


    劉源把水杯放下,“談老師,您怎麽來了。”藍天福利院那起案子,他與談明有過幾麵之緣。


    談明說,“我來給你提供線索。”


    除了刀柄上的指紋,目前沒有證據可以指認裴章持刀傷人,警局這邊把他暫時收押在審訊室中,一切等受害者清醒再說。


    “說說看。”


    “我要見裴章。”


    劉源默了片刻,“好。”


    十分鍾後,談明離開警局,他前腳剛走,裴雲她們後腳就到了,談明坐在車裏,看裴雲她們進了警局。


    “東西我已經拿到手了。”


    顧夜西應了聲。


    談明戴著藍牙耳機,問他,“什麽時候動手?”


    顧夜西說不急,“人在醫院,跑不掉的。”


    談明敲了敲方向盤,沒有聲音,“夜長夢多。”


    談明怕他玩脫了。


    “那位‘受害者’是秦選的人,秦選背後是金家,金家背後還有人,想要一網打盡,就得先讓對方以為自己有機會贏——”顧夜西娓娓道來,“這是他們自導自演的戲,若不給點甜頭,他們怎麽放鬆警惕?”


    “老謀深算還是您老謀深算。”談明調調很不正經,後麵一句問他,“你什麽時候迴來,和溫想的二人世界也過得差不多了吧?”


    這一走就是小半個月,怪想他的。


    顧夜西望著小鎮遠處的雲,聲調懶懶的,“過不夠。”


    談明,“……”


    然後他就聽見溫想喊了聲“顧同學”,顧夜西這邊掛斷,抬起頭,“想想。”


    溫想走過來,看他戴著耳機,“在打電話嗎?”


    顧夜西從她手裏接過托盤,牽她坐下,“嗯,談明的。”


    溫想也沒多問,拿了塊塔塔蜜喂他。


    “好甜。”


    “那你別吃了。”


    顧夜西握住她的手,笑著把剩下的吃掉。


    溫想問,“不是太甜了嗎?”


    “你喂的都好吃。”


    溫想罵他油嘴滑舌。她要走,他馬上拉住,直接把她抱起來,放在腿上,要她摟著自己的脖子。


    溫想失笑,隨他了。


    一陣風吹過,柿樹葉子上的鳥鳴就一齊傾斜下來,蓋住遍地的落花,身後的天空是大片大片的橘色,


    顧夜西摟著她的腰,一隻手壓在她上滑的裙子上,微微仰著頭,眼睛裏盛滿了夕陽,他的目光柔和,“想想,我很開心。”


    知道啊,他一直在笑。


    溫想坐在他腿上,額頭貼著他的,“我也是。”不是因為風景,是因為他,因為他開心。


    他的眸子很亮,像昨晚的星星。


    手托著她的腰,把她往上抱了一點,這個高度正好,抬頭就可以吻她的眼睛,他看到她睫毛底下怯怯顫抖的影,笑了。


    顧夜西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然後慢慢吻住她的唇,時深時淺,歲月失聲。夕陽溫柔,他吻得也很溫柔。


    他剛才吃了塔塔蜜。


    溫想嚐到了,味道甜甜的,很淡。


    忽然,聽到相機的快門聲,顧夜西立刻把溫想往自己懷裏藏,循聲看去。


    是一名外國驢友。


    他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拍下來,


    “先生。”他走過來,手裏拿著相機,“你女朋友真漂亮。”


    顧夜西迴了謝謝,跟他要手裏的照片。


    外國驢友一愣,低頭看了看,“這個可以留給我作紀念嗎?”


    顧夜西搖頭。


    外國驢友有些失落,但不是很多。


    他把手裏的照片放下,笑著祝福他們,“你們很般配。”


    顧夜西把照片拿走,桌上留了張紙幣。


    驢友笑了笑,把錢收進口袋。


    他背著包離開了。


    溫想從顧夜西懷裏鑽出來,看到他手裏拿的照片,“他剛才說了什麽?”那個人說的是外文,但不是英文,她沒聽懂,應該是某些地區的小語種。


    顧夜西附身在她耳邊,“他說,我的妻子真漂亮。”


    小妻子臉唰的一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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