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西伏在她上麵,離得很近,看她潮濕泛紅的眼,唿吸很亂,“什麽壞了?”嗓音已經沙了。


    “桂花糕。”


    “什麽?”


    她聲音很小,他沒聽清。


    溫想不敢看他了,把頭別開,露出來的耳尖很紅,“桂花糕,好像被我壓壞了。”


    不是好像。


    就是。


    但罪魁禍首不是她。


    罪魁禍首顧夜西伸手到她背後,把布袋扯出來,丟邊上。


    “還硌嗎?”


    溫想搖頭。


    顧夜西把指節彎起來,碰碰她的唇,“壞了沒關係,我吃。”


    溫想暈頭轉向的。


    “嗯。”


    這時,陽光有點偏移了。


    顧夜西把遮陽傘挪了挪,不讓她的臉曬到。


    “再給我親一會兒,好不好?”一說完,也不等她迴答,他就低頭了。


    溫想躲了,“我,我們,該,該迴家了。”因為緊張,斷斷續續,有些結巴。


    顧夜西把手從她衣服裏拿出來,有些失落的樣子,聲音也失落,“不要了?”


    溫想紅著臉,小聲說,“迴家親。”


    這是在外麵。


    她害羞了。


    顧夜西這樣看著她,嘴角往上跑,眼底都是亮亮的光。


    “想想。”


    “嗯?”


    顧夜西翻了個身,在她身邊躺下,“想想,我們等會兒再迴去吧。”他眯著眼,看遠處的天空,慵懶悱惻,“這裏好舒服。”


    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


    身旁還有她。


    這樣的愜意不是許久,是從未。


    溫想轉頭,他側臉的線條流暢,五官俊朗,很有少年氣。


    她一時竟看癡了去。


    “好看嗎?”


    溫想愣了愣,沒反應過來。


    顧夜西轉頭,枕著手,“想想,好看嗎?”


    她迴答,“好看。”


    他笑,伸手抱住她,然後開心地滾來滾去。


    像好大隻的金毛犬。


    他累了就停下,隨口一問,“比沈南城好看嗎?”


    “嗯。”


    “比徐夢溪好看?”


    “嗯。”


    “比談明好看?”


    “嗯。”


    顧夜西心情很好的樣子,唇貼著她的額頭,蹭了蹭,“想想,那你以後不可以喜歡別人。”畢竟他這麽好看。


    溫想伸手,摸了摸他的喉結,“好。”


    好癢。


    他喉結滾了滾,身體有些熱了。


    嗯,應該是曬的……


    天公作美,他們躺了一下午,再睜眼時,竟在城市看到了整個夕陽,就在遠處山巔的上空,還殘留著淡淡的、油畫般的色彩。


    顧夜西坐起來,把傘收起來。


    “想想。”


    她睜開眼睛。


    顧夜西揉揉她的腦袋,“是不是很漂亮?”


    明亮的橘黃色落在湖麵上,落在草地上,還有她的臉上,周身縈繞著光暈,淡淡的一圈,很漂亮。


    溫想說,“真漂亮。”


    她說風景。


    顧夜西摸摸她上揚的嘴角,也說,“真漂亮。”


    他說她。


    溫想坐起來,兩條腿並攏,又細又直。


    顧夜西學不來她的規矩,坐姿比較隨意了,他把擱一旁的布袋拿起來,打開,裏麵的糕點已經碎了。


    他挑了塊不那麽碎的,喂給她,“會不會幹?”


    溫想點頭。


    顧夜西把布袋放下,起身,“那你等我一下。”


    不一會兒,他就迴來了,手裏拿了一杯烤奶,奶茶店店員說得天花亂墜,但他隻問了哪種可以是熱的。


    其實都可以。


    但店員說烤奶比較好喝。


    溫想伸手碰了碰,是溫的,“怎麽就買了一杯?”


    顧夜西坐下來,“我不渴。”


    不是不渴。


    是想和她喝一杯。


    溫想把包裏的紙巾拿出來,攤開,然後把碎掉的糕點倒在上麵,“顧同學,你嚐嚐。”


    顧夜西抓了一點放嘴裏。


    味道還可以。


    他又吃了一點。


    溫想在旁邊看著他吃,眉眼溫柔。


    “渴不渴?”


    剛說不渴的人,“渴。”


    溫想把吸管拿出來,戳開包裝,拿給他。


    顧夜西接過來,剛張嘴,手就往旁邊移了。


    溫想,“怎麽了?”


    顧夜西讓她先喝一口。


    溫想不懂,但照做了。


    她喝完,他才樂意含著吸管,與她共飲一杯。


    溫想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最後,兩個人的晚飯是吃糕點吃飽的。


    還有一杯烤奶。


    迴家之前,顧夜西特地去了趟陶藝館,問杯子的情況。


    其實啊,他關心的主要是珠子。


    店員,“先生,您就放心吧,明日來取便可。”


    顧夜西不放心,“我可以看一眼嗎?”


    店員,“先生,不可以的。”


    顧夜西起疑了,“為什麽不可以?”


    “先生,現在是看不了的。”店員認得他,因為這張很絕的臉,“您的杯子和——”


    話還沒說完,他打斷,“知道了。”


    不耐煩?


    才怪,是心虛。


    提一嘴,珠子是他偷偷做的,溫想並不知情。


    顧夜西說,“那我明日來取。”


    店員,“好的。”


    等出了陶藝館,溫想才問,“顧同學,那杯子很重要嗎?”


    他似乎十分在意。


    雖然珠子更重要,但顧夜西說,“很重要。”這不是假話,他一臉認真,“想想,那杯子是你親手做給我的,我很在意。”


    溫想微微抬著頭,眼裏盛滿了光影,和他。


    其實她也在意。


    溫想主動牽過他的手,因為心情好,晃啊晃的,“顧同學,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她是很矜持的姑娘,很少問的這麽直白。


    顧夜西毫不猶豫,“是!”


    很喜歡。


    喜歡到她要什麽他都給,命都給。


    情人的話,在耳邊迴蕩,溫暖了歲月,驚豔了時光,她悄悄紅了眼眶,說,“我也很喜歡你。”


    很喜歡。


    喜歡到他要什麽她都給,命都給。


    閣樓離這邊不是很遠,兩個人走著迴去,顧夜西有點餓了,溫想給他買了炸雞,之前很少買的,因為不健康。


    現在大概八點多,城市的霓虹徐徐升起,這附近有個音樂噴泉,建在人造湖裏麵,每晚來看的人很多。


    前麵人山人海,顧夜西彎腰把溫想抱起來,自己站到台階上,背對著人群,“想想,看到了嗎?”


    溫想扶著他的肩,“看到了。”她眼底有燦爛的燈影,還有四濺的水花,比天空中的煙花還漂亮。


    不遠處,小孩伸著胖乎乎的小手,“媽媽,你快看!”好漂亮的哥哥姐姐。


    不過他們在幹嘛?


    在接吻。


    年輕媽媽蹲下來,用手捂住孩子的眼睛,“寶寶,哥哥和姐姐在談戀愛。”


    孩子奶聲奶氣的問,“什麽是談戀愛?”


    “談戀愛啊。”年輕媽媽想了想,“應該是被一隻箭之類的東西射中吧。”


    “那疼嗎?”


    “不疼。”


    不僅不疼,還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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