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賽前,主持人在熱場子。


    周星然把手機拿出來,打開攝像頭,瘋狂自拍。


    前麵有人走過來。


    “小姑娘,我看你很眼熟啊。”


    溫女士教她:上來就套近乎的男人除了想泡你,沒別的。


    他又說,“不妨加個微信?”


    果然沒別的。


    周星然啊了一聲,故作吃驚,“你不是哪個誰嘛!”


    他戴了口罩,長相看不清,似乎是愣了愣。


    “你見過我?”


    周星然牽了牽嘴角,“現在擱哪兒賣房子呢?”


    賣房子?


    他又不是中介。


    “鄙人姓李。”名片上寫著李達達。


    李達達說,“我是沈公子麾下的星探,兼經紀人。


    周星然眨了兩下眼睛,反應了兩秒。


    李達達不打馬虎眼了,“我覺得你很有出道的潛質,不知你有沒有意向?”


    瞅瞅,周星然那經不住誘惑的眼神,飄了。


    出道夜的錄製大廈燈火通明,人間煙火,處處笙歌。


    是誰,隻能與黑暗共眠?


    一開門,房間昏暗,也沒開燈,走廊的光漏進來,鋪了一條縫。


    顧夜西睜開眼,手下意識往口袋伸。


    “您還好吧?”


    他知道是誰,“滾出去!”


    顧夜西靠著牆,坐在冷冰冰的地上,唇色泛白。


    來人的目光在顧夜西身上轉了一圈,“您這又是何苦?”他有點於心不忍,“藥我已經帶來了。”


    顧夜西冷笑。


    “就低個頭服——”


    話沒說完,一把刀貼著臉飛過去,釘在牆上。


    顧夜西略略抬眸,眼角通紅,“滾!”


    他的手,在抖。


    刀鋒劃過的傷口有半截手指長,冒了血珠,來人不敢逗留,隻說,“您好自為之。”


    門輕掩上,不知哪兒來的風,輕輕一吹,又開了。


    半小時之後。


    顧夜西再次聽到腳步聲。


    他睫毛抖了抖,睜開,眼睛像藏在夜裏的狼。


    受了重傷,依舊危險。


    “是我。”


    談明站在門口,手裏提著保溫桶。


    顧夜西緊繃的神經鬆了一點,“你來幹嘛?”


    談明走進來,反腳把門踹上,“老子上輩子欠你的嘍。”


    醫院頂樓。


    複命之人站在門口。


    博士掃過他臉上的傷,沒說話。


    “迴去上點藥。”


    “是。”


    等門關上,博士把桌上的報告拿起來,撕碎了,扔進垃圾桶裏。


    鐵骨錚錚是吧,那幹脆疼死算了。


    兩日不長,也不短。


    決賽之後,有九個人成了團,出了道。


    周星然瞞著溫女士簽了合同,算半隻腳踏入唱跳圈。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


    這天風和日麗,溫秋月一通電話,天雷滾滾,“你馬上給我滾迴來。”


    周星然剛練完功,累成狗,也沒力氣爭吵。


    溫秋月怒不可遏,“你膽子肥了啊,敢背著我簽合同,若不是沈南城聯係我,你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


    沈南城不是翩翩公子嗎?怎麽也會打小報告?


    周星然趴在單杠上,“媽咪你都不知道,這裏的飯好難吃。”先賣慘,博一波同情。


    溫女士不買賬。


    “洗澡還要排隊。”


    自作自受!


    “室友晚上還打唿嚕。”


    活該!


    “才倆天,我就瘦了五斤。”


    溫秋月女士輕皺了一下眉頭。


    “每天隻能睡三個小時。”


    這是人過的嗎?


    溫秋月女士懷疑她家周星然被虐待了。


    “媽咪~”


    溫秋月的語氣放軟,“受不了就趕緊滾迴來。”


    投案自首,從輕發落。


    溫秋月想了想,“算了,我過去找你。”


    咕嚕——咕嚕


    周星然摸了摸癟癟的肚子,小聲嘀咕,“您又不知道我在哪兒。”


    小瞧誰呢?


    溫秋月掛了電話,起身,帶上外套和車鑰匙出門。


    “周星然,你趕緊過來訓練!”


    “來了來了。”


    今日微風徐徐,沒出太陽,溫秋月穿著很酷的風衣從車上下來。


    周棧西裝革履,像保鏢。


    哦,保鏢手裏還拎著一盒月餅。


    他低聲問,“夫人,您為何戴著墨鏡啊?”


    溫秋月把眼鏡壓下來一絲絲,“你大老粗,不懂。”這叫做氣場。


    周老粗有被冒犯到,“我懂。”


    他很不服氣。


    “閉嘴,別說話。”


    周老粗,“……”


    沈南城來了,他穿著中山裝,真是一副豐神俊朗的好皮相。


    溫秋月就非常欣賞這位沈公子,她年輕的時候特別喜歡這一款。


    “周先生,溫女士。”他上前,問候長輩。


    周棧隻在老婆麵前唯唯諾諾,“我們家周星然呢?”


    “她在集中訓練。”


    不止沈氏,其他經紀公司每年都會招進一大批練習生,但隻會捧一兩個,剩下的慢慢耗,撒網撈魚,這在行業內不是什麽秘密。


    溫秋月把墨鏡取下來。


    不著急,讓那丫頭吃點苦頭也好。


    溫秋月把周棧拉到身後,同沈南城聊,“聽說您給一中捐了棟樓啊。”


    沒別的意思,就想和他隨便聊聊。


    沈南城,“已經停工了。”


    停工?


    溫秋月完全出於本能,追問,“為什麽?”


    沈南城沒解釋,他微微側身,“二位,請跟我來吧。”


    旁邊是他的助理,我們暫時先叫他小張。


    小張低聲提醒,“先生,我們要誤機了。”


    方才處理公務,已經耽擱太久。


    “無妨。”


    “這……”


    “改簽吧。”


    “是。”


    他知道沈公子為什麽不想去。


    溫秋月和沈南城一路暢聊,周棧在後麵安靜跟著。


    練習室沒有窗戶,隻有一扇門,門上有一扇窗。


    別說,和關犯人那地方挺像。


    溫秋月收了笑,站在窗戶前,踮著腳往裏看。


    地方不小,人也不少,都統一著裝,站得規矩,跟軍訓似的。


    一眼,還真認不出來。


    兩眼,三眼……看到了,周星然在最裏麵。


    “壓腿三分鍾。”


    “踢腿。”


    “壓肩。”


    很多人做不動了。


    周星然咬牙堅持。


    “甩腰。”


    “推腳背運動。”


    哪有這樣連著來的?連口氣都不讓喘,很多人都罷工了。


    周星然趴在地上,大汗淋漓。


    溫女士微微動容。


    教練:“你們都看看,周星然她多努力啊。”


    周星然內心:我快不行了。


    教練:“不說這毅力,人家每個動作完成的都很標準。”


    周星然內心:兄弟,戲有點過了啊!


    教練:“她是為了夢想啊。”


    周星然內心:她到底收買了個什麽憨憨?


    這時,門開了。


    周星然抬起頭,可憐巴巴的喊,“媽咪~”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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