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化為煙塵。


    沈少弗在原地矗立良久,最後任風流走過去拍了拍其肩膀說道:“生死無常,看開些,終會過去的。”


    沈少弗雙目失神,喃喃道:“是嗎?”


    說完轉過身來,而隨著沈少弗的動作,眾人周圍的景物也開始迅速縮小,那些靈甡對這種變動極為慌張,它們的身體越來越亮也越來越小,最後消散在黑暗中。眾人隻覺牆壁從自己的身體穿過,黑暗也隨之消失,撲麵而來的是耀眼的日光。


    “這蜃樓,竟是一件法寶!”亦淳看著落到沈少弗手中的一座巴掌大小的樓閣道。


    “道友若是喜歡,盡管拿去。”沈少弗有氣無力道。


    “沈道友不必客氣,這蜃樓落在道友手中,想必是其擇主之舉,我等又怎會強求,況且……這裏麵興許殘存著……呃……林姑娘的殘念,你留著也算有個念想。”


    見氣氛低沉,葉風迂出聲道:“前麵便是神山了。”


    風小荷四下張望,也沒能看到哪裏有山:“風迂哥哥,你說什麽大話,哪裏有山?”


    “莫要被眼前的浮雲,遮住了雙眼。”葉風迂說著向下飛去。眾人也緊隨其後,在穿過厚重的雲層之後,連綿的神山便映入眾人眼簾。


    “這是雲華?”風小荷依然不相信眼前的山便是秘境裏的神山。


    “同為雪山,頗有幾分相似也是常理之中,小荷,此處確實不是雲華。”


    亦淳說著話,已經在雪地上來迴走了幾步。


    葉風迂這一行人誤入蜃樓,如今再出來時,已在古戰場內,神山正是古戰場的中心。而輿圖到此處便已終了,除了在此模糊標注了“神山”之外,並無其他線索。


    “神山是否兇險尚未可知,我等不如尋一個隱蔽處稍作休整,再行計較如何?”葉風迂問眾人道。


    “甚好。”風小荷迴道。


    沈少弗神情恍惚,仿佛並沒有聽進去葉風迂的話,匆匆作別後,便消失在眾人視線裏。任風流也緊隨其後,如今隻剩江蘭與摘星樓眾人。葉風迂倒也心情放鬆起來。在近處尋了一處山洞之後,帶領眾人走了進去。


    葉風迂布置好隱匿陣法,坐下來向亦淳道:“神山是此行之終點,也是眾仙門2齊聚之地,兇險萬分,倘若我不在他們的安危便交於你了,是進是退,由你定奪。另外,我會將寂梧留給你,她修為已高於我。若她都不能應對的事,即便我在恐怕也無力迴天。”


    亦淳聽聞此話,擔憂道:“樓主此言,倒像是生死離別。我等雖靈力甚微。卻也並非貪生怕死之輩,若有人傷害樓主,定先從我的屍首上踏過去。”


    “樓主,帶上我們吧!若是遇到危險。我等氣旋自爆也能拖延一二。”


    葉風迂望向出言的真摯臉龐勸慰道:“摘星樓是各路仁人義士相聚而成,故而雖以我為首,但你們依然自由,魂契也是防範混混入其中的小人。即便我不在了,摘星樓也依然會在,無論是副樓主,還是哪位堂主,亦或是你們當中的哪一位為首,也依然會延續下去。所以,你們不是為我而戰,而是為了摘星樓而戰,為了你身邊想守護的人而戰,亦是為了自己而戰……”


    “更是為心中的堅守的道而戰!”


    葉風迂講著講著,忽然想到燕雨村道長的事,於是說出了最後一句。


    “樓主可是擔心玉虛宮?”


    “麵對飛仙階修士,能逃脫已是萬幸。”


    “樓主與玉虛宮本無恩怨,可是對方卻依依不撓,我實在想不通其中緣由。”


    葉風迂歎了口氣:“世間恩怨是非哪有那麽容易看清。你我在生死間浮沉,也許隻是別人下的一局棋。”


    “無論棋局與否,這條路終究還是要走下去。”


    葉風迂微微點頭,然後進入了修煉狀態。


    這古戰場與神山相接,是因為神山中有一處傳送陣,傳送陣連接魔界,為當時的戰鬥提供了不少便利。


    至於在秘境中重逢的林惜鳶,葉風迂起初也信以為真,不過由於破綻太多,終被葉風迂看到了端倪。


    短暫的休整之後,葉風迂離開山洞向茫茫雪海而去,其他人皆被葉風迂留下,畢竟玉虛宮宮主神出鬼沒,誰也不知道他會在什麽時候出現。


    正在葉風迂思緒悠遠時,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寒光打斷。緊接著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葉風迂,你與摘星樓作惡多端,還敢冒充玉虛宮大鬧顏家,我不知你是請了何方神聖,不過今日既然被我遇見,我與眾同道勢必全力討伐!”


    葉風迂躲過劍光,發現來人是賀兀,緊接著又有不少修士出現,將葉風迂圍了起來。


    葉風迂凝出氣劍,並不想過多理會這些人,打算衝出包圍遠去,誰料賀兀不依不饒,操控著刺向葉風迂,其他修士也紛紛召出各自法寶,大有將葉風迂千刀萬剮之勢。


    葉風迂避開一個修士的法寶然後隨手一劍,對方便從空中滑落下去。一個靈階修士,不知是受了誰的蠱惑,也來這裏送死。


    “敢與執刑司對抗,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


    賀兀說著話,手裏動作不停變換,像是要與其他人一同布置縛靈陣。


    葉風迂看的真切,凝出一枚雪花飛向賀兀,卻被賀兀用飛劍接住,飛劍瞬間凍結,其卻丟棄飛劍,拿出了執刑司的環首刀。


    葉風迂操控氣劍一個虛晃再奮力一擊,又是幾個修士跌落下去。


    當賀兀握著刀劈上來時,葉風迂凝出一枚雪花拍在了其身上。


    看著凍成冰雕的賀兀,其他修士也陸續停下攻勢,不知該如何是好。然而隨著賀兀碎成無數冰屑,這些修士紛紛四下而逃。葉風迂並不追趕,隻是默默看著這些背影。


    茫茫雪山中,分布著各式各樣的斷壁殘垣,山崩地裂的痕跡也表明這裏曾經曆過劇烈的戰鬥。葉風迂繼續前行,又見到不少昔日留下的痕跡,終於在一座比群山高出許多的雪山前停住了腳步。


    這座山的威壓非比尋常讓葉風迂不得不行走而上。山上的樹木也生的奇異,讓葉風迂認定這座山便是此行的終點。


    一路攀行來到山頂,也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隻有一個幽深的洞口,不知道通向何處。


    葉風迂正要尋找黑暗之花,忽聽背後玉虛宮主的聲音傳來:“你終於來了!”


    汗毛豎立的葉風迂轉過身來,便看到對方凝出的數道氣劍帶著十足的殺意唿嘯而來。


    在差距懸殊的修為壓製下,葉風迂感覺自己身體行動都受到了鉗製,眼看氣劍就要刺中自己,葉風迂隻得一邊退後一邊用氣劍抵擋。


    如此硬拚自己鐵定要交代在這裏,葉風迂看了看身後的洞口,於是毫不猶疑地躲了進去,那幾道氣劍合而為一,速度瞬間暴漲,直接將葉風迂推至黑暗中,跌跌撞撞地撞在牆壁上。


    還不待葉風迂有喘息之機,玉虛宮主已經追了進來,並且飛劍先其一步來到葉風迂跟前。


    “我說宮主,自伊始你便看我如眼中釘,我仔細思索,也想不出什麽緣由,莫不是你修煉孤寂,出來找人解解鬱悶,還是你怕被人遺忘,所以要弄出這些動靜?”


    玉虛宮主見葉風迂躲過飛劍於是趁著間隙道:“以你之性命,換我飛黃之命數,你不覺得十分值得麽?”


    “聞所未聞,不過還是要感謝你肯同我說話。”


    葉風迂說著話,手中的動作不停變換,緊接著一處結界出現,將玉虛宮主與葉風迂分割開來。


    “你逃不掉的!”玉虛宮主隨口說道,然後操控飛劍撞向結界。結界並沒有維持多久便消散不見,不過這片刻功夫,已讓葉風迂逃出很遠。


    “狼弑,我們……走到哪裏了?”


    被狼弑背著的小妖王問狼弑道。


    由於缺少丹藥,且傷勢又過重,故而仍未恢複過來。


    “小王,你傷勢過重,這神山我們便不去了,功法之類我們也是頗有所獲,不必與那些人再作糾纏。空間裂縫現在變化劇烈,恐怕不久之後便是離開秘境之時,小王隻需稍作等待,屆時離開秘境便是。”


    小妖王欣慰笑了笑:“這一路走來,多虧了你不離不棄,如若不然,我恐怕是走不出這裏了,隻是……我行至今日,還未見過情公子,實在有些可惜。”


    “小王說的哪裏話,妖王於我有恩,我又與小王一同長大,這份情誼是如何也不能磨滅的。至於情公子,我想小王還是收了這份心為好。”


    “為何?”小妖王的心情忽然有些激動。


    “你與她之間,就像隔著天塹,亦如那水火,又如何朝夕與共?況且她心中並沒有你的位置,反倒是對血煞頗為在意,也不知這其中究竟是何緣故。”


    小妖王傷心道:“即便是我待其百般之好,也沒有用處麽?”


    狼弑突然語重心長:“小王,人族的情感便是如此,倘若對方並不傾慕你,即便你百般好,在對方眼中也不過是跳梁小醜。如若對方傾慕你,即便你做錯了事,她也會覺得是你年少輕狂。”


    見小妖王沉默,狼弑又補充道:“況我妖族才貌絕佳之女子眾多,小王又何必自怨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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