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霧中幾經尋找的吳目,終於找到了藏著七殺煉魂鼎的山洞。剛清理完遮蓋洞口的雜草時,吳目的思緒卻被一段熟悉而陌生的記憶牽動,在這段記憶中,自己居然稱剛才那個仙門弟子為師兄?這還了得!


    吳目閉上眼睛,理清思緒後抬步走入洞中,不過雖穩住了心神,可是那些記憶猶自在腦海中浮現,且揮之不去。


    “第一塊飛龍石已經有主,還望各位加快步伐!”


    林道簡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霧山,剛剛將幾名攔路仙門弟子打敗的元當仁收起飛劍,待對方捏碎換生符後,撿起了散落的物品。聽到已有人到達山頂後,不免加快了前進速度,緊隨元當仁疾行而上的,還有梵瓏閣的安應景。


    快到山頂的地方迷霧已經十分稀疏,原本在元當仁身後的安應景已經跑在了前麵,緊隨其後的還有六個梵瓏閣弟子。見被自己趕超的元當仁將靈石拿在手中,使得其又快要超過自己,於是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梵瓏閣的七人分別與元當仁相隔數丈擺開陣勢,將其圍在了當中。


    “七夯陣:七星長影人魂離。”安應景吩咐道。


    元當仁不想與這些人糾纏,畢竟飛龍石僅剩下兩塊,於是施展身法想要突破,卻被前方的玄色大鍾砸中胸口,不得不退了迴來。


    元當仁再一次騰空而起,隻見周圍六人分別用手掌擊了一下各自身前的帝玄鍾。六道鍾影匯入前方襲來的鍾影。元當仁執劍相擋,卻還是被震碎了護體靈力,重重砸到地上,將地麵砸出下了一個大坑。


    元當仁見從前方突破不成,於是嚐試了幾次其他方向,結果都是一樣。這梵瓏閣的陣法,一時間竟然叫人無從下手!


    “仙藤洞沈少弗獲得第二塊飛龍石,現在飛龍石僅剩一塊!”林道簡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霧山,有的人本就是陵山弟子,對此毫不在意,有的人聽到聲音之後在危機重重的迷霧中奮力前行,有的人一陣懊惱,自己隻顧著尋找靈草寶物,現在還在山腳下。


    被梵瓏閣弟子圍攻的元當仁已是筋疲力竭,聽到飛龍石還剩一顆,心中猛地一緊。同樣神色緊張的還有梵瓏閣的安應景,見元當仁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霧山山頂又近在咫尺,於是吩咐道:“攔住他!”說完飛身向山頂而去。


    元當仁見安應景要走,於是拚盡全力衝了上去,雙手將安應景緊緊環抱,止住了安應景的去勢。


    梵瓏閣的弟子見狀,紛紛操控帝玄鍾砸向元當仁的後背。


    一下!元當仁已是強弩之末的護體靈力碎裂。


    兩下!元當仁實實在在地接下,吐出了一口鮮血,被拖住的安應景奮力掙紮,但是元當仁就像是著了魔一般,哪怕雙手被捶出了血,還是緊緊地扣在一起。


    三下!元當仁隻感覺經脈寸斷,氣旋搖搖欲墜,腦袋有些沉重,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事物,隻能靠神識分辨。


    四下!元當仁感覺眼前已經完全黑暗,氣旋也停止了轉動,血肉模糊的雙手再也支撐不住,被安應景將手指逐個撬開。


    第五下接踵而至,安應景終於掙脫了元當仁,飛步躍向山頂。其他人見元當仁已經癱倒在地,也停下了攻擊,跟著安應景向山頂而去。


    “最後一枚飛龍石,梵瓏閣安應景!請未到山頂的弟子加快速度,陵山秘境出口即將開啟——”


    迷霧已散,天空中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在為勉強站起來的元當仁清洗著血跡。元當仁心中一片荒蕪,用飛劍支撐著向前方的山崖走去。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闇,誰能極之?”


    “馮翼惟象,何以識之?”


    “……”


    “悟過改更,我又何言?”


    “吳光爭國,久餘是勝。”


    “何環穿自閭社丘陵,爰出子文?”


    “吾告堵敖以不長。”


    “何試上自予,忠名彌彰?”


    “何試上自予,忠名彌彰!”


    用盡氣力念完最後一個字時,元當仁來到了懸崖邊。看著山下縈繞的雲霧,緩緩閉上了雙眼。


    “元兒,你想要什麽稀奇玩意兒?爹給你買迴來些。”


    “元兒,等你爹算完了賬,我們就迴家好不好?”


    “元兒,快到橐駝上去,我們離開這裏。”


    “……”


    “娘,我們不管爹了嗎?”


    “……”


    “元兒,不要再白費力氣了,答應娘,好好活著!”


    元當仁睜開雙眼,懸崖之下的雲霧似乎變成了流沙,爹和娘都在裏麵,正麵帶微笑看著自己。


    “??”元當仁從喉嚨裏哼了幾下,聲音模糊而讓人無法分辨。與之相伴而來的,還有氣旋爆裂的聲響。


    雨滴不停地落下,就像那些褪色的迴憶,就像某個生靈……


    我曾看過多少風景


    做過多少的夢


    我曾到過多少地方


    遇過多少的蒼生


    大漠裏的長風


    不會很輕


    大漠裏的人


    容易成那斷了線的箏


    執念裏的種種


    像我的前世或是今生


    執念裏的我為了誰的執著


    努力到夢醒


    夢醒時的孤單


    茅草屋的淒冷


    為了等而等


    如果一意孤行


    為了一場大夢


    付出了


    心酸幾重


    如果不再苦等


    選擇執念放空


    那這十幾載的一生


    應該


    也算做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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