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我能治!”


    宋司搖聲音落下,沈裴和風神醫的目光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阿硯?”


    沈裴喊了一聲,馬上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臉上的悲傷失落一閃而過。


    “你是阿硯的妹妹?”


    宋司搖迴答,“是,王爺,我是宋司搖。”


    宋司硯是宋司搖的雙胞胎哥哥,一年前犧牲在漠北戰場上。


    沈裴想起那驚豔九州的少年將軍心如被針刺一般,麵上卻是波瀾不驚。


    “宋二小姐,你何時學會的醫術?”沈裴沒有叫她孟四夫人,是因為他和宋司硯的關係。


    鎮北侯一脈所有男兒都戰死沙場以後,侯爺夫人便把唯一血脈宋司搖接迴了京城,整個京城都知道,宋司搖迴京的時候雙目失明,雙耳失聰,智商猶如三歲孩童。


    “很久以前。”宋司搖道。


    沈裴看著那張和宋司硯一模一樣的臉,心裏莫名生出信任。


    宋司搖出生以後就在外麵長大,想來這醫術應該是在外麵學的。


    “我信你,何時可以幫我治腿?”


    “等幾天,我有私事要處理。”宋司搖迴答。


    沈裴神色淡然,“處理好以後直接來王府見本王。”


    “是,王爺。”


    宋司搖看著沈裴上了馬車,她正要轉身進醫天下,風神醫叫住了她。


    “宋二小姐。”


    “有事?”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風神醫盯著宋司搖的臉,和他記憶中的那張臉簡直是一模一樣。


    “沒有見過。”宋司搖語氣肯定。


    “是我唐突了。”風神醫拱手,鎮北侯一門都是英雄,對鎮北侯唯一的血脈,他十分的敬重。


    宋司搖微微點頭,抬腿邁步進了醫館。


    馬車上,貼身侍衛衛辛問沈裴,“王爺,您當真要宋二小姐幫您治腿?”


    “有何不可?”沈裴雙手放在輪椅扶手上,坐得端正。


    “大家都知道宋二小姐的智力有問題,這樣的人怎麽會醫術?而且,您的腿連風神醫都沒有辦法,我們現在唯一的希望隻有風神醫的師父,屬下擔心宋二小姐若是治腿不成反而會害了王爺。”衛辛解釋。


    “你說風神醫的師父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如果一輩子找不到他師父,本王的腿難不成要殘廢一輩子?”


    沈裴繼續說道,“阿硯的妹妹不會是魯莽之人,與其等待虛無縹緲的希望,不如讓她試試。”


    “衛辛,立刻去查,宋二小姐的身體怎麽突然變好了。”


    “是,王爺。”


    沈裴的馬車沒有迴王府,而是駛向了與王府相反的方向,最後停在戶部尚書晏伯安的府邸門口。


    沈裴從馬車裏麵出來,恰在這時,魚香送完信離開,二人隔著三尺遠的距離,背向而行。


    戶部尚書獨子晏危站在門口迎接沈裴,他朝沈裴行了一個常禮。


    “見過王爺。”


    沈裴微微點頭,他今日來尚書府,是和晏危事先約好的。


    “晏公子在忙?”沈裴看到了晏危手中的信。


    “不忙,我正在等王爺,這信是孟四夫人寫給我爹的,不是給我的。”晏危著一身青色長衫,俊逸絕塵。


    “宋二小姐怎會寫信給晏尚書?”沈裴和晏危關係親近,他便直接問了出來。


    他方才在醫天下碰到宋司搖,而且,這信還是定安侯府的丫頭送來的。


    “我正要把信給我爹送到書房,不如王爺請隨我一起去?”


    晏危知道沈裴和鎮北侯府關係匪淺,尤其欣賞宋司硯,那關心關心鎮北侯如今唯一的血脈也在情理當中。


    沈裴點頭。


    二人來到晏伯安的書房,晏危將信遞了過去,“爹,這是孟四夫人寫給您的信。”


    “孟四夫人?”晏伯安知道孟四夫人就是宋司搖,他身為戶部尚書,當然知道宋司搖是個什麽情況。


    “信是定安候夫人身邊的丫頭送來的,她說孟四夫人交代說,信一定要爹您親自看。”晏危道。


    晏伯安已經展開了信,他一目十行,迅速瀏覽完信,臉上瞬間染上一層怒意,他將信重重拍在桌上,怒道,“這孟戰庭真不是個東西!”


    “爹,信中說了什麽?”晏危問。


    “宋二小姐要和孟戰庭義絕!”晏伯安被氣得不輕,他沒有想到鎮北侯一門忠烈,唯一活著的宋司搖竟然受了這般屈辱,而且,給她屈辱的人竟然是同為武將的夫君孟戰庭。


    他都不想稱唿宋司搖為孟四夫人了。


    “義絕?由官府強製性判決夫妻和離,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晏危問。


    “明日去一趟將軍府就知道了。”晏伯安道。


    沈裴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宋司搖連義絕都用上了,這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


    宋司搖買好藥迴到將軍府時,天已經黑了。


    她將藥材配置成藥丸,藥膏,藥丸給紅芍服下,藥膏則敷在她雙腿受傷的地方。


    今日孟戰庭受了傷,二老夫人又被氣暈了,他們自顧不暇,沒有空來找宋司搖的麻煩。


    一夜好眠,天色明亮時,孟戰庭氣勢洶洶的來了。


    “宋司搖,你什麽意思?你是想害死我娘嗎?”


    宋司搖才吃過早飯,目光從孟戰庭身上掃過,語氣輕描淡寫,“要害你娘的是宋羽兒的娘,不是我。”


    “宋司搖,你真惡毒,羽兒那麽善良,我和你之間的事你何必牽扯她?”孟戰庭一臉嫌惡。


    “她善良嗎?昨天你娘被她母親氣暈,她可是一刻也沒有停留,轉身就跟她爹娘迴家了。孟戰庭,你和你的家人在她心中也不過如此。”宋司搖冷聲諷刺。


    孟戰庭想起昨日宋羽兒離開時的堅決,心中是有一些不滿。


    不過很快他就為宋羽兒找到了合適的理由,昨日他們出了那樣的事,宋羽兒跟著她爹娘迴去肯定是為他說好話了。


    “宋司搖你不要挑撥離間!”


    孟戰庭憤怒道,“我娘之所以暈倒你才是罪魁禍首,你要是答應操辦婚事,我娘和宋老夫人怎麽會起衝突?”


    他越說越生氣,“你明知道我娘每個月吃藥都要花費好些銀子,你竟然把嫁妝都收起來了,昨夜你沒有去床旁侍奉我娘也就罷了,今日還要斷她救命藥,宋司搖,你就是個惡婦,殺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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