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見胖子脖子上掛一黃燦燦的金鏈子氣度不凡,而且對方一臉認真不像開玩笑,就問對方是誰。胖子說他是這裏的負責人,他說話算數,如果墩子真買得起碗,他做主讓那個長相好看的女孩跟著墩子走。


    這時候店外進來一些看熱鬧的,紛紛起哄說鄉下人到古玩店裝逼,也太沒個死逼數了。墩子受不得刺激,當場就脫褲子。他的舉動頓時把眾人嚇了一跳。胖子剛要讓人把墩子轟走時,隻見墩子脫下褲子後,從三角內褲內摸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胖子說裏麵有120萬你的碗我要了。


    胖子疑惑地接過卡,拿到櫃台用機器試了一下,果真有120萬。成交之前,胖子拿出一個小本本遞給墩子說這是碗的鑒定證書,經省級專家鑒定過,真品無疑。


    成交後,沒等墩子說話,那個長相很好看的女孩就走過來挽住他胳膊,說大哥咱們走。女孩的主動把墩子嚇一跳,出了店後,女孩問墩子住哪個五星級酒店,她讓墩子告訴她酒店名字,她說她迴住的地方收拾一下行李去找墩子。


    墩子這才意識到女孩把他當成土豪了,五星級酒店?毛啊,墩子打工六年就一直租了個十平米的地下室住。


    見女孩很執著,墩子沒辦法,就隨便說了一個酒店名字。女孩說好的我迴頭去找你。女孩臨走的時候親了墩子一口,親的是臉。


    剛才墩子嘿嘿地傻笑其實就是迴味女孩親他的那一下。


    “後來呢?”我問。


    “後來當然是我開溜了。買了那個碗後,我褲兜裏隻剩幾百元了。再不開溜,迴家都迴不來了。”


    下午三點半的時候,高鐵到站了。這是南方一座很普通的城市,走出高鐵站,一股悶熱潮濕之氣迎麵而來,天空下著淋淋細雨。童夢娜說的不錯,真是梅雨季節。


    我拿出小花傘,撐開。墩子說:“傘真漂亮,是嫂子給你準備的吧。哥,你真有福氣。”


    我苦笑一下沒說話。我有他媽的福氣啊,是我陳陽被美色衝昏了頭腦。


    阿丘把我和墩子安排到一家賓館住下。阿丘說:“呂先生正睡覺,晚上十點才能醒。你們先休息,呂先生起床後我過來叫你們。”


    阿丘走了後,墩子說:“我上次找呂先生理論,下了高鐵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了,我本想第二天去找呂先生的。可我心急,120萬買個仿品,能不急嗎。於是我連夜趕了過去,沒想到呂先生精神飽滿地正抱著陶罐在聞土。我才知道這人跟正常人不一樣,他祖上可能是貓頭鷹。”


    “個人生活習慣不一樣。”我嘴上這麽說,心裏也是疑惑的很。居然白天睡覺晚上幹活,這個呂先生確實很怪。


    墩子躺下後很快打起了鼾聲。我卻睡不著。近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到處都是一連串的謎,而這些謎好像都與我和合聚德拍賣行有關。


    後來我實在困的受不了,迷迷糊糊睡著了。睡著後,我開始做夢。我看到有一個長得很帥氣的男子潛伏在我家門前,見我出了門,他悄悄走過去,門開了,這男子一個閃身進了屋。這一幕被我看個正著。我怒火衝天,攥緊拳頭衝迴去,剛要砸門,突然發現自己的腰被摟住了,迴頭一看,竟然是童夢娜…


    我吃了一驚,我趕緊對童夢娜說,你別這樣,我是有老婆的人,這樣不好。誰知我話剛說完,就聽見從一個黑暗的角落裏傳來陰惻惻的笑聲。聲音很熟悉,好像是趙玉山的,又好像是嚴昊的。好像還有個聲音,聽上去有些耳熟,但我記不起是誰的。


    我急忙掙脫開童夢娜,朝發出聲音的角落走去。我想知道躲在黑暗角落裏的是誰。可,我剛走了幾步,腰又被抱住了。我迴頭再看,驚奇地發現,這次抱住我腰的,不是童夢娜而是孟雪。我驚訝地說孟雪怎麽是你…


    我從睡夢中醒來,發現墩子和阿丘站在一邊。墩子說他睡的正香被我一嗓門喊了起來,他以為我叫他起床呢,他爬起來後才知道是我說夢話。


    我問墩子我夢話說的啥。墩子說沒聽清,就聽見你猛的一嗓子好像受了刺激。


    簡單收拾後,我和墩子上了阿丘的車。此時,正是半夜十一點,半個小時後,車來到市區,大街兩邊一片燈紅酒綠。都說南方夜市很熱鬧,果然不錯。


    又經過幾個紅綠燈後,車在一處房子前停住了。我注意到,這個房子位置不錯,市區中心位置,隻是四周全是繁華的店鋪,這個簡陋的房子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房子四周是個院子,裏麵擺滿了一個個黑乎乎的陶罐,每個陶罐裏麵都裝滿了土。


    阿丘領我和墩子走進院子,進到屋內。我剛發現屋內空無一人。正奇怪,阿丘說:“呂先生在下麵,兩位請跟我來。”


    下麵?


    我剛要問,就見阿丘走到一個黑乎乎的窟窿前,朝下一指,“這是地道,你們跟在我後麵。”


    我和墩子互相看了一眼,都沒說話。我心裏甚是好奇,難道呂先生在地道內?


    窟窿下麵有一個梯子,連接到下麵。隨阿丘從梯子下來後,我才發現下麵空間很大,不遠處有亮光,順燈光看去,我看見一個又黑又瘦的男子手裏捧著陶罐,正用鼻子在聞。


    這人神情很專注,聞的很仔細,鼻子靠的很近,幾乎貼著土。


    聞的過程中,對方還不住地吸鼻子。好像在識別什麽氣味。


    阿丘示意我和墩子不要出聲音。我和墩子都屏住唿吸,都看在那人。


    毫無疑問,又黑又瘦的這人就是呂先生。這一幕自然就是墩子說過的聞土了。隻是墩子說的太誇張,呂先生聞土一臉嚴肅和認真,可不是如墩子說的什麽一臉陶醉,還說什麽像吸大煙一樣。


    我正看的有趣,突然,呂先生好像聞到了不好的氣味,臉色忽然大變,手一鬆,陶罐掉到地上,哢嚓摔成碎片。與此同時,對方罵了一句,“瞎幾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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