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這個山坡的山脊就在不遠處,耳邊已能飄來隱隱約約的唿喊聲。跑步中的呂輕儒繼續向月冷星寒拋出著問題,他要問一個十分困擾自己的問題。從艾森霍姆跑到這裏,呂輕儒感覺自己遇到的“人”都是人類,從自己所在小隊這些人各異的名字就能看出來。以往體驗過的虛擬世界中的npc都會取一個很正經的名字,很符合那個世界文化環境的名字。


    如果這些家夥都是人類的話,space公司是瘋了嗎?這是雇傭了多少測試人員啊?好像很不合理。還有這個魔王即將歸來是什麽情況?還沒開始運營就放出了第一個大資料片?要放的話應該直接讓自己這種測試員去先行體驗啊!


    “月兄,你們都是人嗎?”聽了這話的月冷星寒腳步都停了下來,不過他隻是愣了一下就繼續向前跑了起來。月冷星寒深切體會到出發前翻山姐將自己拉到一邊說那番悄悄話的意思了“這個家夥可能腦子不太好使,你多照應著點。”


    “月兄,你們也是測試員吧?”“啊?”有一定心理準備的月冷星寒又被問懵了一下,“測試員是什麽東西?”“就是測試員啊,進入這個世界來找bug。”“哪有那種東西。”月冷星寒明白了這個亞曆山德羅說的測試員是什麽了,可是《第二界》都運營十年了,一直也沒聽說有什麽bug。更沒見過甚至都沒聽說過這個世界裏有測試員。


    呂輕儒一直仔細觀察著,在發現月冷星寒沒有“測試員”這個概念之後呂輕儒有點慌,自己不會真的是和一堆npc在同行吧?不像啊,如果真是一群npc就有點讓人毛骨悚然了。不可能,剛才他還和自己說“自己玩或者加入某個大組織”之類的呢。這種話題不應該出自迪瓦尼斯大陸的土著之口。


    觀察力敏銳的呂輕儒還發現了一個問題,身邊這些人的左臂上都綁著一塊紅布。難道這是npc的標識?大意了,在之前的兩個城市裏的時候沒太注意這一點。


    “月兄,你們胳膊上綁著紅布是什麽意思啊?”“哦?翻山姐說我們攢夠了錢之後建立個傭兵團,就叫‘紅緞軍’。這隻是提前對未誕生的組織表達敬意。”


    唿喊聲越來越大了,月冷星寒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看來自己這個小團體這次真的遇上一個大場麵。呂輕儒同樣聽到了喊殺聲,不過他更緊張的是自己與月冷星寒的對話。“月兄,北美合眾國的大統領是誰啊?”“啊?”月冷星寒覺著自己現在應該緊張起來,集中精神準備麵對山坡另一麵的狀況。可是身邊這個家夥太離譜了,問自己北美合眾國大統領是誰?


    “是誰啊?”呂輕儒挺緊張,虛擬世界中的土著不會具備一些知識,現實世界特有的知識。月冷星寒真想喊翻山姐過來,讓她把這家夥拎走。不過月冷星寒還是忍住了,自己本就是個脾氣不錯的人,不要因為自己有緊張情緒而失去耐心,那樣不好。


    月冷星寒深唿吸了一下之後說:“仙蒂婭·許。”“啊?別開玩笑,月兄。”“我沒開玩笑,我是說,北美合眾國的大統領是仙蒂婭·許。”“啊?那是誰?”


    你“啊?”個屁啊,感情你連北美合眾國的大統領是誰都不知道。翻山姐也太坑了啊,她不是撿了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家夥進隊,這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生活在山洞中的野人啊。無獨有偶,月冷星寒也得出了與克裏奇相同的結論。


    呂輕儒飛快整理了一下剛才的對話,月冷星寒不知道“測試員”是什麽,但是他對北美合眾國大統領這個概念有反應,可是給出了個莫名其妙的答案,仙蒂婭·許是誰?根本就沒聽說過啊。北美大統領明明是雷昂納多·坎特,這連小學生都知道。除非這個月冷星寒是傳說中的山頂洞人。


    還是說這是《第二界》中npc與眾不同的地方?他們會對自己無法理解的問題含糊應對?別嚇唬人啊,自己之前一直把對方當人類一樣交流來著。


    山脊的另一麵不再是森林,不知是曾經被砍伐還是什麽原因形成的。從坡頂向下跑沒多遠就衝出了樹林,從半山腰到下麵的小平原都是雜草,膝蓋以下茂密,膝蓋到腰這個高度稀疏些。不過這些細節很少有人去關注,至少翻山姐他們一行九人是無暇關注環境了,所有人的眼睛都被這個山穀中的場麵牢牢吸引住了。


    山穀中正在激戰,兩百多雄壯的戰士赤裸著上身揮舞著手中的斧頭和狼牙棒,抵擋著敵人的衝擊。那兩百多人看起來比他們的敵人身高要高一些,各個健碩無比。


    占據了高處地形的一方人數更多,粗略看來應該有一千多。這些人服飾各異,武器也不同,雖然看起來亂糟糟,但是憑借著人數的巨大優勢漸漸要完成對敵方的合圍了。


    翻山姐看到這種情況迴過頭來對她的弟兄們喊了一句“上!”翻山姐在喊的時候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金屬牌戴在了胸口,其餘七個人也同樣掏出了金屬牌。


    呂輕儒:“哎……”翻山姐:“冷月你照顧他一下,其他兄弟便宜行事,小心些。”一聲哀嚎被月冷星寒生生吞了迴去。月冷星寒轉身看了呂輕儒一眼然後叮囑起來:“帶上狗牌,反正你有弓,找個位置射幾箭吧,要是看到什麽裝備在地上就麻利點撿起來。自己小心些,別掛了。”


    “狗牌?你們胸口掛的這個?我沒有啊!”月冷星寒真的要哭了,今天這個大陣仗可不容易遇到,錯過了還不得後悔死。月冷星寒焦急地兩邊看著“你不是去了侍從學堂嗎?”“啊。”“那你沒領洛奇帝國民兵團的兵牌?”看著呂輕儒那一副茫然的樣子,月冷星寒恨不得上去掐死他。“大哥啊,侍從學堂裏麵有個教官,可以找他要一個兵牌的啊。”


    呂輕儒:“這東西……沒有不行嗎?”“你老實在這站著等我們迴來。我一會兒再給你講。”月冷星寒是真的不想再解釋了,邊說邊向坡下跑去。


    月冷星寒看到呂輕儒跟著自己向下跑就又喊了一句:“你別跟著了,沒牌子容易死。”呂輕儒指著下麵的戰場說:“那些有牌牌的也死了很多啊。”


    月冷星寒發現自己好像氣糊塗了,自己主修弓箭,可以領著這個家夥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射箭啊。士氣大振的月冷星寒趕緊尋了一個視野不錯的地方開始張弓搭箭,呂輕儒也有樣學樣的在邊上解下了自己的長弓。


    鷹眼術,心凝身穩,呂輕儒看了一眼下方的戰場,血肉橫飛,肌肉與金屬的碰撞;怒吼震天,勇氣與毅力的對決。有些可怕,又讓人熱血沸騰。呂輕儒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準備上了,準備射出自己在《第二界》的第一箭,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和一群素昧平生的人參與一場自己不知道前因後果的戰鬥,這個情景是自己沒想到的,不過如此龐大的場麵和如此讓人血脈賁張的氛圍,太配得上自己的處子秀了。


    這個輔助線怎麽是個戰鬥技能?不是用來畫圖的?剛開啟兩個技能的呂輕儒發現了一個之前沒注意的問題。那也開啟看看什麽效果吧。結果是與剛學完這個技能的時候一樣,沒有效果。關於這本空白技能書也記錄下來,匯報給頭兒吧。想起自己是個測試員,這讓呂輕儒有些疑惑。


    呂輕儒舉起了弓,不舉不要緊,一舉嚇一跳。呂輕儒舉起弓後眼前五顏六色好多點和線,隨著左手垂下的動作很多線又順著這個方向向下拉伸。發現這些線與自己手上的動作有關之後,呂輕儒慢慢移動手裏的弓。仔細辨別了一下之後一個結論出現在了呂輕儒的腦海之中。呂輕儒搭上箭之後滿弓,半弓,左移,上抬……


    好一個輔助線,這還真是輔助線。這技能就是將目標的距離和運動軌跡加上自己拉弦力度一起計算,最終給出一個預判點。挺無聊,不過配上心凝身穩好像確實挺實用。想到這裏的呂輕儒趕緊將自己的弓對準了戰場,不過戰鬥好像已經要結束了,所剩不多的強壯戰士在潰逃。


    呂輕儒趕緊選擇了一個向遠方奔逃的壯漢,“嗡”的一聲,箭矢飛了出去。開著鷹眼術的呂輕儒緊盯著自己射出去的那隻箭,箭矢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飛向它最終的歸屬。要中,要中,要中……看著箭的飛行軌跡,再掃了一眼逃跑的壯漢。呂輕儒知道這一箭要中。


    就在呂輕儒要歡唿的時候,一支不知從哪裏飛出來的箭矢從自己目光的焦點一閃而過,兩隻箭矢都偏離了自己原本的飛行軌跡。呂輕儒不知道那一箭是誰射出的,也不知道那人是想打鳥還是打飛碟,反正自己的箭現在插進了草叢已不見蹤影。


    “幹啊……”呂輕儒沒閑心糾結,趕緊又抽出一支箭迅速尋找下一個目標。可是沒什麽剩餘目標了,有存活著的壯漢也都被包在人群裏。找到了,呂輕儒找到了一個身後追兵沒那麽近的目標。事不宜遲,呂輕儒拉滿弓弦,這次大膽選擇對方的頭部,要弄就弄個高難度。


    自己的手本來就很穩,再有了心凝身穩的加持,呂輕儒很確信自己箭矢飛出那一刻自己的準心完全在輔助線給出的那個小紅圈上。又是一道優美的弧線,剛掛上嘴角的笑容再次散去,呂輕儒看到一匹白馬正在衝向自己的目標,如果不出意外……


    “都說了別特麽瞎放箭,都聾了嗎?這特麽是誰幹的?”一個帥氣的白馬騎士在戰場上怒吼著,白馬右臀上插著一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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