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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究竟要等誰?”


    王老狗輕笑一聲,抬頭看向了遠處的天邊,緩緩說道:“等一個老家夥!”


    ......


    於鄱陽城內,這一老一少閑來無事,整天在城中漫無目的瞎逛。用王老狗的話來說,這便是另一種修行之道,於城街深巷中入世修行,感受煙火之氣,洗滌己身靈魂。


    可李長風卻對此嗤之以鼻,這天天跟在老家夥屁股後麵,吃了這頓喝下頓,從秦壽手中搶來的那錢袋,已是見了底。


    “我說你個老家夥,你到底想等什麽?我這原本幾十兩碎銀子,整天被你喝酒吃肉,呶你看看,這就還剩下一兩,若是花光了,你我二人那不都直接躺在大街上喝西北風嘍?”李長風嘟囔著嘴,不斷埋怨。


    王老狗隻是輕笑一聲,無所謂般說道:“錢財乃是身外之物,你小子萬不可被它蒙蔽了雙眼,再者而說,你小子這些個碎銀子,那不都還是從別人身上搶來的?老夫用一點有什麽?大不了等明兒個咱們再找幾個地痞流氓,搜刮一頓。”


    嗬嗬,地痞流氓?哪裏有這麽多地痞流氓讓你搜刮?李長風暗自腹誹。


    偏偏就在這時,從不遠處的街道上,傳來一陣陣辱罵和哀嚎聲,人群仿佛遇見了猛虎野獸一般,一股腦地全都朝四周散去。


    李長風不明所以,扭頭看了眼王老狗。


    王老狗緩緩說道:“呐,銀子這不是來了?”


    說完,便不再去管李長風,自顧自朝那邊走去。李長風頓了一下,亦跟了上去。


    隻見幾日前被李長風這小子胖揍一頓的那個秦壽,此時竟又帶著那十多個手下,極其囂張般東打西踹,掀翻路邊一個又一個攤子。


    李長風搖頭苦笑,你說這秦壽命怎麽就這麽不好?哪一次“行兇”都得遇見自己?


    不說了,咱要去行俠仗義了!


    待李長風走到王老狗身旁停下來之時,那邊的秦壽赫然間瞅見了兩人。嚇得這小子扭頭便要帶著弟兄們逃命,可偏偏這時,李長風喊住了他。


    “呦!這不是禽獸嗎?今個怎麽這麽有空,來街上溜達?”李長風一步步朝秦壽走去,口中還不斷挖苦。


    說實話,那秦壽可真他娘的晦氣!你說自從幾天前自己這些人被李長風暴揍一頓之後,這家夥本以為那一老一少兩個外地人理應離開了,因此才帶著手底下那幫無賴,又開始為非作歹。


    可讓他萬萬沒想到,李長風這倆人竟然還在這鄱陽城中,不僅如此,他們這幫人今天才剛剛出來,本想著找一下平日裏做壞事的感覺,就對頭碰見了李長風和那個獨腿老頭!


    奶奶的,真晦氣啊!


    “嘿嘿嘿,李......李大俠,我這不閑的沒事幹,帶著弟兄們來隨便轉轉嗎!對,隨便轉轉......”此時秦壽早已轉迴身來,搓著手皮笑肉不笑說道。


    李長風沒來由一陣惡寒,啥也不說,從懷中掏出那個錢袋,將裏麵剩下的碎銀子拿了出來,手腕一揮,便將空空的錢袋甩到秦壽麵前。


    “這......”


    秦壽本來不明所以,愣在當場,可當他身邊一人在耳邊說幾句話之後,這家夥頓時明白過來,緊忙將懷中那二十幾兩銀子拿出,將地上那空空如也的錢袋裝的滿滿的,恭敬無比,雙手奉到李長風麵前。


    李長風一看,頓時心情舒暢,沒想來這家夥還是個懂行的人兒,毫不客氣接過了錢袋子,重新塞到懷中。


    李長風看著點頭哈腰的秦壽,擺著手說道:“你們滾吧!今個本大俠心情好,不跟你們一般見識,可若是日後再讓我碰上你們為非作歹,我絕對不饒!”


    “多謝李大俠饒命!多謝饒命!”


    秦壽等人朝著李長風作了個揖,頓時一夥人撒丫子朝遠方狂奔,仿佛那李長風能夠吃人一般。


    “嗬嗬,你個臭小子,平常看起來倒跟個沒事人一樣,怎麽對付這些個地痞無賴就那麽來勁?”偏偏就在這時,從李長風身後傳來王老狗的聲音。


    李長風頭也不迴,輕嗤一聲,緩緩說道:“他們這些人作惡多端,若非今個我心情好,絕對一個不留宰了他們!這些個銀子嘛,就當是對他們的懲罰了!”


    “嗬嗬,宰了他們?那些個佛門子弟都講究善待惡人,正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小子為何不給他們幾人一些改過自新的機會?”


    李長風頓時迴頭看了眼王老狗,沒好氣說道:“就你個老家夥殺人最多,偏偏在我這講起什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來,我覺得啊,你才是這天底下最大的惡人!”


    聽聞此言,王老狗頓時笑了,隻見他右手摩挲著左肋下那根拐杖,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左腿褲管,聲音中滿是陰寒:“嗬嗬,惡人......”


    --


    鄱陽城很大,李長風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相比較於之前的汝南城以及北寒州城這些地方,鄱陽城的範圍實在是大的太多了。


    如今李長風和王老狗兩人,每天都重複著同樣的事情,晚上隨便找一間客棧住下,等到早上再隨意搞一些吃食,吃完早飯便去城裏麵瞎溜達,整整五六天過去,這座巨大的鄱陽城,愣是才走了一半左右!


    也不知道老家夥到底讓自己在這邊等誰,這都過了那麽長時間,也沒個準確話,誰知道自己兩人要等的那誰誰會不會來?


    這日,吃過早飯之後,李長風跟平日裏一樣,跟在王老狗屁股後麵,在城西街頭上漫無目的般閑逛。


    豔陽高照,此時已是五月中旬,巨大的烈日掛在頭頂,直照的人汗流浹背,全身乏力。鄱陽城地處極北之地,四季分明,可一旦到了五月份,天氣便熱的厲害,相比於天璽王朝其他諸城來說,這裏似乎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


    可生活在此地的人們,世世代代都身在鄱陽城內,方圓一百裏範圍之內,幾乎都已將這種不尋常當成了尋常事,這些土生土長的鄱陽人,也早就忘記了祖輩當時傳下來的幾句話,時至今日,也沒多少人真正記清那幾句話到底是啥,反正就是跟鄱陽城有關,跟所有鄱陽人有關。


    李長風沒精打采跟在王老狗身後,無比艱難地邁開步子,背著那把沉重的古刀,沿著城西街頭,一路向前走。


    “老家夥,你說我倆在這到底幹什麽?這麽大的太陽,照的人渾身乏力,一點精神頭都沒有。這都已經過去五六天了,可還是沒等到你說的那個人,若是那人不出現,咱倆是不是就一輩子住在這了?”李長風彎著腰,佝僂著身子,不停埋怨。


    王老狗依舊拄著那根拐杖,雖說這老家夥已是兩鬢微霜,滿頭白發,臉上的皺紋更是如同盤虯的枝幹一般,可他偏偏一點頹廢氣都沒有,神清氣爽,精神無比,看著比李長風都李長風。


    “我說你小子話怎麽這麽多?老夫讓你在這等人,那便是有老夫的道理所在!你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這幾天也不好好練功,就隻顧著喝酒吃肉,你對得起北冥寒蛇賜你的那一身內力嗎?”王老狗依舊向前走著,頭也不迴說道。


    聽見老家夥這樣說,李長風頓時來氣了,嘟著嘴埋怨道:“我這不整天跟著你東跑西逛?哪有空閑時間練功?再者說了,腦袋瓜子上這麽大的太陽,曬的人汗流浹背,渾身乏力,我上哪有精神練功去?”


    “老夫算是發現了,你這臭小子除了埋怨之外,啥也不會!誰說跟在老夫身後就不能練功了?難不成你以為整天跟塊石頭一樣枯坐,就能練功?還是說一直拿著破刀片子揮來揮去就是練功了?那些都隻是尋常人走的路子罷了,老夫早就與你說過,你不同於普通人,因此,你要走的練功路子也不一樣!”


    “哦?老頭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李長風頓時來了興趣,支棱起耳朵問道。


    王老狗輕笑一聲,接著說道:“所謂武道修煉,本就是將自身潛力發揮到極致罷了,你今年隻不過十八歲,往前十八年內寒窗苦讀,是個秀才書生命。可往後這大半輩子,那可就完全不同......”


    “啥意思?”


    “嗬嗬,你以為老夫在北寒州府衙地牢與你偶遇真就是巧合?不過具體原因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時機一到,老夫便會解開你心中所有的困惑,不過在此之前,你小子卻仍要抓緊時間練功,因為,留給我們二人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王老狗一邊走著,一邊接著說道:“你與常人本就不同,身懷北冥寒蛇那畢生修為,更持有北辰古刀,天資之絕倫,世所罕見!故而,你的武道之路,關鍵便在於一個‘隨’字!你可明白?”


    “何為‘隨’字之言?”李長風皺著眉頭問道。


    “所謂‘隨’字,便是隨心所欲,隨物而動,隨人而生,隨時而合!”


    “你這老頭能不能不這麽神神叨叨?說點我能聽懂的!”李長風頓時來氣了,你說這老家夥一番話,搞得自己腦袋跟團漿糊一般,啥也聽不懂。


    王老狗滿臉笑意,緩緩說道:“也就是說,你比之常人來講,練功更易三分。心隨意動,攻守神合,便為此中真理。雖說你現在整天跟在老夫屁股後麵,在這鄱陽城內漫無目的閑逛,可於你而言,卻是一種大修行!隻要你有那個練功的心,無論身處何地,皆為修煉,便是如此!”


    “還是沒聽懂!”李長風沉默半響,蹦出來這麽一句話。


    惹得王老狗頓時怒不可遏,拎著拐杖便唿唿地砸在這小子屁股上,憤恨著說道:“你小子咋這麽笨?唉!算了!你就先想一下之前於汝南城內,跟那夥人廝殺搏鬥的場麵,與黑風護法和尤明遠二人一戰,你若能所思,應能有所益!”


    老家夥這一番話,李長風才明白過來,感情是讓自己體悟一下之前那些搏鬥的場麵,從中汲取經驗,彌補不足啊!


    “你早這樣說,那我不就全都明白了?”李長風嘟囔著嘴,不停埋怨。


    王老狗頓時狠狠瞪了他一眼,嚇得這小子屁都不敢亂放一個,頓時閉上了嘴巴。


    --


    在剛才那一番對話之後,李長風這小子頓時安靜下來,眉頭緊皺,不斷思索著這些時日以來的場場搏鬥。先是出了北寒州地牢,在昆侖之巔親眼目睹老家夥跟北冥寒蛇那巔峰一戰。緊接著便是在汝南城內,遇上了黑風護法,尤明遠以及那些個吡南舵的手下,然後便是在這鄱陽城中......


    而王老狗也樂得清閑,沒了李長風那小子時不時的咋咋唿唿,老家夥頓時如釋重負,渾身輕鬆無比。


    此時已是中午,半天的時間悄然流過,兩人在城西走了那麽長的路,早已是饑腸轆轆,口幹舌燥。


    因此,王老狗便帶著李長風來到了一處酒樓當中,喊來那小二上了一些好酒好菜,慢悠悠吃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人已然吃飽,李長風一臉鬱悶地結了飯錢,著一老一少又開始在大街上逛遊著。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過去,倆人依舊毫無所獲,根本就沒等到王老狗口中所說的那個人,這一天又這樣過去了......


    夕陽西下,李長風跟在王老狗屁股後麵,口中不停嘟囔著。


    “你個死老頭!又過去一天,可咱還是毛都沒遇見!你所說的那個人,若是真來的話,早就來了,哪會等到現在?”


    王老狗瞪了他一眼,沉聲說道:“你小子若是能改了這個急躁的脾氣,日後成就絕對無可限量!整日毛毛躁躁,一點耐心都沒有,還想成為武林至尊,狗屁!”


    李長風抬起頭看了眼王老狗,緊接著便無奈地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對於王老狗的話,他既沒有反駁,亦沒有承認。


    --


    晚上如期而至,兩人又重新尋了個客棧,住進去,潦草吃了幾隻燒雞燒鴨,喝了幾瓶酒之後,這二人便迴到了各自的房間當中。


    一整天在城西瞎逛,讓李長風這小子累的夠嗆,這不,才剛剛吃過晚飯,這小子便直接鑽進了自己的房間當中,衣服也不脫,就那樣躺在床上,沒過一盞茶的工夫,丫的便直接唿唿大睡過去。


    王老狗住在李長風隔壁,之所以沒跟這小子要一間房,實際上還是有他的打算!


    據他對那人的理解,若是那人想來的話,絕對會在晚上。而若是自己跟那小子住一個房間,屆時若是那小子驚醒過來,很可能會有變故發生,而至於是什麽變故,這老家夥自個也不敢往下想。


    他要等待的那人,幾十年前雙手沾滿了鮮血,死在那人手上的人,比老家夥一倍都多!


    世人提起當年那武林四大蓋世人物,紛紛談之色變,可若是提起那人的話,絕對會打心底裏冒出陣陣寒意!


    那人被武林中人冠以“絕世大妖”的稱號,雖說他根本不是妖,但與真正的妖比起來,絕對可怕得多!


    而此時的王老狗,正坐在房間中的長凳上,麵前的木桌上擺了一壇酒,兩隻碗。旁邊則放著李長風那把北辰古刀,那小子一直疑惑老家夥大晚上將這把破刀要過去幹啥。


    他有一種預感,今晚那人很可能會來!


    果不其然!在老家夥剛給自己斟滿一碗酒之時,從窗外竟然忽地閃過一道人影,那人影徑直落在房間當中,仿佛熟人一般坐在王老狗對麵的長凳上!


    王老狗雙拳頓時攥緊了。


    可片刻後,他又鬆開雙拳,端起桌上那壇酒,給那人也倒了一碗。


    “你還是來了!”王老狗不慍不火的話傳來。


    那人一身灰色道袍,右手握著一把拂塵,一頭灰白色長發束在後肩,兩隻眼睛卻白的瘮人!


    他正是王老狗要等的那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妖道屠老七!


    灰袍道人嘴角輕笑,毫不客氣端起麵前那碗酒,跟王老狗碰了一下,仰起脖子便喝了個精光。


    這時,灰袍道人才緩緩說道:“貧道若是不來,你這老狗豈不很是失望?”


    王老狗的手心有些出汗,可臉上卻仍是古井無波,緩緩說道:“當然!能與幾十年前威震天下的妖道屠老七對飲一碗酒,老夫若是說出去,真不知天下人該如何看我。”


    那灰袍道人正襟危坐,身形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似一塊巨石一般,一動不動。


    可聽見王老狗那樣說,灰袍道人卻還是開口說道:“不知老狗你這句話,是損我還是誇我?”


    王老狗輕笑一聲,淡淡說道:“是損是誇,你又何必在意?”


    “是啊,五十載風雲波動,天下豪傑,皆在滾滾洶濤當中喪命,於一句話而已,貧道又何必這麽執著?老狗,早在三十年前,你我二人便有今日之約,如今你尋到了那小子,時間亦是到了。你我二人,今日一戰,洗前塵往事,破恩怨是非,勿論結果如何,今夜一過,你我二人便形同陌路,非敵非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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